看到小女儿被吓得泪流满面,沈岑氏心如刀绞。
她将沈小娥拥入怀中,温柔地轻抚着女儿的秀发,轻声安慰道:“小娥,别怕,娘在这里。你爹是清白的,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为他洗清冤屈。”
说着,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寒冰般射向吴庆云:“吴庆云,我警告你,若是你再敢出言侮辱我们,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沈岑氏此刻虽然落魄,但她的眼神和气势却丝毫不减当年,当家主母的威仪尽显,一时间竟把吴庆云给镇住了。
吴庆云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最终却选择了沉默,只能在心中暗骂,沈岑氏和秦立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立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钦佩。
不愧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贵女,便是沦为流犯,也能保持如此威严和气势。
然而下一刻,沈岑氏就将矛头对准秦立,语气中带着浓浓责备:“秦立,你的眼睛和耳朵都长哪里去了?看到小娥被欺负,也不知道站出来说话!平时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关键时刻就成了哑巴?”
秦立微微一愣,随即垂下眼帘:“岳母教训的是。”
沈岑氏没想到秦立会这么快认错,心中的怒气稍微消散了一些。她轻哼一声,没有再追究。
这时,闵高阳不耐烦地催促道:“行了行了,别磨蹭了!天色已经不早了,赶紧赶路!”
众流犯听到还要继续赶路,顿时哀嚎一片。
但他们也不敢抗命不从,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站起来,排好队列。
便在此时,秦立突然站了出来,讪笑着说道:“差爷,您看这天色马上就要黑了,现在赶路恐怕很难找到合适的地方露宿,不如我们在城外的亭子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如何?”
闵高阳一听这话,顿时脸色铁青,他瞪着秦立,怒斥道:“秦立,你以为你是谁?轮得到你来发号施令吗?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个流犯!老子说赶路就赶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再说了,什么地方不能露宿,你们这些流犯还想挑三拣四的不成?!”
这话充满了对流犯的鄙夷和不屑,仿佛一把尖刀,狠狠刺在了众人的心上。
但尽管心中愤怒,流犯却敢怒不敢言。
秦立却不为所动,他继续说道:“差爷,您别生气,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您看最近天气这么寒冷,今天晚上又狂风大作,说不定很快就会下雨了。我们倒是无所谓,但要是您和其他差爷们淋了雨,染上风寒,那可就不好了。”
闵高阳虽觉得秦立的话不中听,还颇有种被威胁了的感觉,但也不得不承认,秦立说的没错。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天空阴沉沉的,看样子确实像是要下雨了。
就算现在赶路,恐怕也走不了多远,而且很难找到躲雨的地方。
杜光直接拍板:“那就依照郡马爷所说,在城外亭子里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
当天夜里,果然如秦立所言,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下。
亭子顶上虽然能挡住风雨,但却四面透风,风雨从四面八方吹入,冻得众人瑟瑟发抖。
饶是秦立有之前做的狼皮袄,还有贺之珩送的御寒衣物,但架不住王府人实在太多,到他这就只剩下了几件薄衫,别说挡雨了,连风都挡不住。
“秦立,我们一起盖吧。”
看着被冻的脸色发白的秦立,沈青黛有些过意不去,她朝秦立所在方向靠了靠,然后把薄被分了一半过去。
看着满脸关切的沈青黛、闻着女子独有的清香,秦立一时有些意动,于是伸手一捞,把她圈入怀中。
沈青黛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跌入了秦立的怀里,她下意识惊呼,但想起现在是大半夜,身边还有很多个流犯,要是把他们吵醒了,那她可就没脸见人了,便急忙闭上嘴巴,用美眸怒瞪着秦立,示意他赶紧撒手。
然而秦立却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附在沈青黛的耳侧,低声说道:“被子太薄了,我还是冷得厉害。娘子,不如你帮我暖暖吧。”
“我呸,谁要跟你用这种方式取暖!”
沈青黛闻言羞红了脸。她用力推搡着秦立,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但男女力气相差太大,她推了半天,不但没能推开秦立,反而因为动作剧烈,而撩拨得秦立差点把持不住。
秦立无奈,只得握住沈青黛不安分的手,轻声说道:“乖,别动,睡觉。”
第二天早上,天色微亮,雨势渐小。
亭子里,众人纷纷醒来,准备继续赶路。
沈青黛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还躺在秦立的怀里,她脸颊一红,正要推开秦立,便发现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体时不时颤抖一下。
她心中一惊,急忙推醒了秦立:“秦立,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立睁开眼睛,看到沈青黛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却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他弯下了腰,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你昨晚淋雨了?”发现秦立背上衣服颜色较深,沈青黛伸手一摸,这才发现他衣服湿漉漉的,想到秦立是为了给自己挡雨才这样的,她双眼一红:“你疯了?淋到雨了你为什么不说,你这样会生病的!”
秦立摇摇头,强笑道:“我没事,只是有点咳嗽而已,不碍事的。”
说着,他便想要站起来走动一下,谁知刚一起身,便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下去。
沈青黛扶着秦立坐下,没好气道:“你都这样了,还逞什么强?快躺下休息一会儿。”
秦立无奈,只得重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