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小丫头训斥,中年流犯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墨来,他狠狠瞪了沈小娥一眼,又转向秦立说道:“就算她说得对,可你当时为什么不联合解差,直接把那些蘑菇给毁了?这样的话,我们也就不会中毒了!说到底,还是因为你没有尽心尽力地帮助我们!”
秦立冷笑一声,反问道:“我凭什么要尽心尽力?你们是我的谁?我已经提醒过你们有毒了,你们自己不信,怪得了谁?”
中年流犯被秦立的话气的脸色铁青,撸着袖子就一拳朝秦立的脸挥了过去。
眼看这一拳就要落在秦立脸上,众人惊呼一声,沈青黛和沈小娥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拳头砸肉声并没有响起,反而是传来了一声惨叫。
只见秦立一个侧身,便轻易避开了中年流犯的攻势,并且顺势绕到了中年流犯的身后,一脚狠狠踹在了他屁股上。
中年流犯被踹了个猝不及防,整个人直接往前栽了过去,脸部重重着地,鼻梁都被磕破了,两行温热的鲜血从他鼻孔处流淌下来。
他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竟然被秦立踹的流鼻血,顿时羞恼不已。
“你找死!”
中年流犯怒喝一声,就又要冲上前去,结果还没有碰到秦立的一片衣角,就见不条鞭子甩了过来,啪地一声抽在他胳膊上,囚服瞬间破开,里边皮开肉绽,鲜血渗出。
方才还满脸怒容的中年流犯看到了鞭子,怒火瞬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他反倒将地上的鞭子捡起来,恭恭敬敬地用双手递还给了甩鞭的杜光。
秦立冲着杜光拱手致谢,随即苦笑出声:“多谢杜头儿帮忙,我欠你的可是越来越多了。”
“此人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我动手阻止是应该的,不必言谢。”杜光沉吟片刻,终是又补上一句:“我看日后你还是少管闲事罢,这些人不但不会记你的好,反倒会认为你帮他们是理所应当,甚至怪你帮的不够多。”
年年押解流犯,杜光见多了太多人性的黑暗面,因此有心想要提点秦立一番。
秦立本就有此打算,听到杜光的话后自是点头应了一声,随即转头看向了其他人,冷浪说道:“既然你们认为一切都是我的错,那好,日后我不会再提醒任何人,你们要吃什么、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如果有人要找我治病,必须得拿出足以让我心动的条件才行。”
之前秦立看在他们和定阳王府有交情的份上,主动帮他们,但既然他们不识好歹,他又何必去做那个吃力不讨好的人?
听到这话,众人心里一颤,均是焦急不已。
这一路上,谁能保证自己没个头疼闹热的毛病呢?秦立不给他们治病了,他们难道要硬抗不成?那可是要死人的啊!
想到这,众流犯连忙向秦立道歉:“郡马爷,方才是我们把话说重了,我现在就给你赔个不是,以后你说什么,我们一定洗耳恭听!”
见秦立跟没听到这话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有人一咬牙关,直接一巴掌甩在了自己脸上,一个红色的巴掌印立时浮现,但他却顾不得脸上疼痛,也向秦立告饶:“我说错话了,我自己给自己掌嘴成不?我们一同被流放,路上同吃同住的,这份情谊可以说极为难得,郡马爷你可千万别跟我们生分了啊!”
“现在跟我姐夫将情谊,早干什么去了?”
沈小娥昂着脖子,斥了一声,就把秦立拉到了沈岑氏身旁,想让他给娘亲看看。
秦立刚才一直被人责骂,根本没有注意到,岳母脸色这样差。
听到脚步声,沈岑氏缓缓睁开双眼,见来人是秦立,忍不住冷哼一声:“你这个大忙人,终于想起我来了?我看你干脆等我吐死过去,然后直接给我收尸得了!”
秦立见状,连忙上前解释:“岳母大人,您误会了。我让你们催吐,是为了更快将您体内的毒素排出。那些毒蘑菇的毒性极强,若不及时排出,恐怕会对您的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到时候可就药石无医了。”
“毒素是吐出来了,我人都要给虚没了!”
沈岑氏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看你就是想让我死,知道蘑菇有毒还不阻止我!我女儿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狠毒的男人!”
秦立没有反驳,只低眉顺眼地说道:“岳母您放心,我沿途采摘了不少草药,其中正好有调理肠胃的。我这就去抓点草药给您熬汤,好好调理一下您的身体,过不了多久您就会康复了。”
听到这话,沈岑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你多煮一些,青山和莺莺他们也要喝。”
呕吐多了对肠胃不好,既然秦立有草药,沈岑氏自然想让王府的人都合上。
“是。”秦立应了一声,转身便去抓草药了。
其他人见秦立要熬药汤,顿时心中一动,纷纷跑过去要帮忙生火。
忙都帮了,秦立还能不给他们分一碗药汤?
他们心里算盘打的啪啪响,但秦立却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拒绝了他们的帮忙:“我自己熬煮就行,用不着你们帮。”
闻言众人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没等他们发作,就听秦立又补上一句:“如果你们有东西能跟我交换,我倒是可以给你们分些汤药。”
草药可以熬煮多次,分给他们也不是不行,但想白嫖他的药?门儿都没有!
众人虽觉得秦立这么做不近人情,但毕竟有求于他,也只好忍着。
不一会儿,秦立便熬好了一大锅草药汤。
沈岑氏捧着草药,药汤下肚后,她只觉得一股暖流缓缓流入胃中,原本翻江倒海的胃部也逐渐平息了下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