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秦立陷入沉思时,刀剑交错的激烈战斗声突然传来。
解差与刺客之间的较量已然进入白热化。
几名解差迅速取出弩弓,瞄准剩余的刺客猛烈射击。
惨叫声此起彼伏,刺客被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
“休想逃走!”解差们冷笑一声,继续装填弩箭,追击着那些刺客。
最终,虽然有几名刺客在同伴的掩护下侥幸逃脱,但大多数刺客都身受重伤,无法动弹,只能束手就擒。
秦立再次冷冷地逼问道:“说!究竟是谁指使你们来的?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众解差诧异地看了秦立一眼,不明白他为何要多此一问,刚才他不是已经从夏炎的口中猜出了背后之人便是他老爹吗?
刺客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颤抖着声音回答:“公、公子饶命!我们都是为了生计,才不得已而为之。我们真的不知道雇主是谁,只知道有人出了一笔钱,让我们在此埋伏...”
“不知道?那为什么他一口一个尚书府?”秦立冷哼。
其他刺客闻言,都忍不住用责备的眼神看向夏炎,仿佛在责怪他为何会提及尚书府,从而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感受到手下隐含不满的视线,夏炎脸色铁青,心中恼怒不已。
他也不想说的,都怪秦立套他的话!
夏炎挺直脖子,咬牙说道:“少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配称为男人!”
“哦?你倒是个有骨气的。”秦立笑着挥刀,却并未直接取夏炎的性命。他用刀尖在夏炎的手腕、脚腕处轻轻划过,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说,若是我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再将你丢在这荒郊野外,你能活多久?”
看着秦立脸上的笑容,在场众人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一直窜到了天灵盖。
把人手脚筋挑断,再把人丢在荒山上,他肯定会被山中野兽活活撕成碎片,然后被分食吃掉。
这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狠啊!
夏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浑身颤抖不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休想用此手段逼我就范!我即便是死,也绝不会透露半个字!”
话音刚落,他的嘴角便渗出丝丝乌血,脸色也迅速变得青黑一片。紧接着,他全身剧烈抽搐了几下,便“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任何气息。
“不好!他口中有毒!”杜光大声惊呼道。他迅速挥手下令:“快!制住其他人!不能让他们自杀!我们还没问出背后之人是谁呢!”
解差们闻言立刻行动起来,朝剩余的刺客冲去。
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剩余的刺客纷纷服毒自杀,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这毒毒性极强,见血封喉,毒素在顷刻间便扩散至心脏,便是懂些医术的秦立也束手无策。
一时间,山林间只剩下了解差们粗重的呼 息声和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气氛变得异常压抑和沉重。
“全死了。”杜光看着地上躺着的刺客尸体,脸色难看至极,“这下好了,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秦立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看来这些刺客都是死士,一旦任务失败,他们就会立刻服毒自杀,以免泄露雇主的秘密。
尽管如此,秦立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他已经确定了一件事——这背后之人不是他爹秦骁,但却与尚书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怎么办?”有解差忍不住开口问道。
杜光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赶路了。此次他们损失惨重,短时间内必定不敢再轻举妄动。”
“遵命。”
解差恭敬地回应后,就开始着手清理现场,然后就下山去了。
杜光忧心忡忡地叮嘱秦立:“秦公子,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屡次对你下手都未能得逞,他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日后务必要小心行事。”
等到了漠北之后,他们就要回京复命去了,到时秦立孤身一人,恐怕难以应对那些刺客。
秦立郑重地点了点头,拱手道谢:“多谢杜头儿一路上的关照与搭救,秦某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你的大恩。”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色已经黑了下去,杜光担心那些刺客去而复返,再杀一个回马枪,于是让手下人举着火把,又赶了几里路后,这才就地休整一夜。
半个月后,一行人终于平安抵达了漠北。
饶是知道漠北是苦寒之地,土地贫瘠,荒僻不堪,可看着方圆几里之内,就只有三间简陋又破败的茅草屋孤零零地立在那,众流犯还是有些傻眼。
“这……这就是我们的住处?”一名流犯难以置信地问道。
解差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解释道:“你想得倒挺美!这三间茅屋是贺公子特意为秦公子准备的,哪有你们的份儿?你们呐,就等着露宿吧!”
沈青黛看向秦立,捂着小嘴惊讶道:“贺公子?难道是那个送了你很多衣服干粮的县丞之子贺之珩?”
秦立微笑着点了点头:“正是他。”
沈青黛有些惊喜地笑了,她原本以为到了漠北之后要风餐露宿,没想到贺之珩还为他们准备了这三间茅屋。虽然简陋了些,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然而,一旁的沈岑氏却皱起了眉头,心中很是嫌弃。
在她看来,既然贺之珩要给他们准备住处,就该准备个宽敞舒适的院子才是,毕竟他们这么大一家子人呢,起码也得要个四进的四合院才住得下,就这么三间茅草屋,也太寒酸了,怎么住啊?
而连茅屋都没有的流犯简直要崩溃了:“茅屋是郡马爷的,那我们呢?我们住哪?”
解差强忍着笑意说道:“你们看看这周围空地多得是,想住哪就自己动手盖房子吧。想盖多大就盖多大。”
流犯们闻言面面相觑,一脸的悲愤。
他们既没有钱,也没有工具和材料,怎么盖房子?
就算有,他们也不会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