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杜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便被坚定所取代:“好,就依你所言,我们这就上山,将那些埋伏的贼人一网打尽!”
他高举手中刀,大声喊道:“兄弟们,跟我上山,杀了那些贼人,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剩余的解差们被他的豪气所感染,纷纷挥舞兵刃,紧随其后向山上冲去。
此刻,他们已然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中,偷袭已然无望。既然如此,不如将声势造得浩大一些,也好让敌人胆寒。
秦立紧握手中捡来的兵刃,紧随杜光身后,冲上了山。
躲藏在石头后面的沈岑氏等人见状,顿时着急得不行。
柳莺莺紧张地抓住沈岑氏的衣袖,颤声道:“夫人,秦立他...他这是要丢下我们不管了吗?”
沈岑氏脸色铁青,怒拍石头道:“他敢!我是他的岳母,他若是敢丢下我们不管,我定不会轻饶了他!”
柳莺莺小声道:“可他已经跟着差爷走了,外边乱箭又多,我们要是过去找他,说不定还没靠近他,就被乱箭给射死了!”
沈岑氏看了眼四处逃窜躲藏的流犯,又看了眼跟在解差后边的秦立,气得半晌无言。
这该死的秦立,居然就这么跑了!
如今她们身边就只剩下了沈青山这一个男人,而且沈青山还是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有他没他都没什么两样!
沈青黛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轻声开口道:“娘,你们发现了吗?这些箭矢似乎都是瞄准那些距离解差最近的流犯。有些人中箭,其实是因为他们自己胡乱逃窜所致,而且被踩踏而死的人比中箭而亡的还要多!”
沈岑氏闻言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的场景,果然如沈青黛所言。她不禁对秦立的行为有了新的理解:“难道说,秦立是怀疑这些刺客与他有关,所以才跟着解差上山调查幕后黑手?”
柳莺莺却不满地嘟囔道:“就算如此,他也不能不管我们的安危啊!等解差抓住了那些刺客,他再过去逼问也不迟啊!何必非要把我们置于如此险境之中呢?”
沈岑氏叹了口气,烦躁地揉了揉眉心道:“好了!人都已经走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都给我闭嘴!”
柳莺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忤逆沈岑氏的意思,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而沈青黛则依旧担忧地望着秦立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着他能够平安无事。
...
另一边。
另一边,秦立紧跟在解差队伍的后方,小心翼翼地在山林中搜寻着敌人的踪迹。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微弱的响动。
秦立眼神一凛,立刻蹲下身子隐藏起来。
为首的解差紧握大刀,蹑手蹑脚地向前走去。他猛地拨开眼前的草丛,只见几名手持弓箭的刺客正躲藏在其中!
刺客显然没想到,自己刚换的藏身地,居然这么快就被人给发现了,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之色。
“我们行踪暴露了,快撤!”夏炎面色骤变,急忙吹响骨哨,下达撤退的命令,但为时已晚。
解差们已然拔刀出鞘,与夏炎等人战作一团。
夏炎心知解差人数众多,正面硬拼绝非明智之举。他毫不恋战,几招逼退围攻的解差后,转身便逃,企图逃离这危险的境地。
然而,秦立又怎会给他逃脱的机会?
秦立一直潜伏在草丛中,见夏炎想要逃跑,他瞬间挥刀而出。
寒光一闪,夏炎的小腿被划开一道深长的口子,整个人重重跌倒在地。
秦立走上前去,一脚踩住他的背,冷声逼问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为何要袭击我们?”
其他人或许未曾注意,但秦立却看得清清楚楚,夏炎正是吹响骨哨之人,显然是这伙刺客的头目,从他口中定能问出些有用的信息。
夏炎痛得弓起身子,眼神中透露出阴狠与怨毒,他怒骂道:“你这个兵部尚书的二公子,居然只会躲在暗处偷袭!真是给秦尚书丢脸!”
“你们不是秦家的仇敌?”秦立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疑惑。
他还以为这伙人是秦家的仇敌,所以才来杀他的呢,但从夏炎的话里来看,他和尚书府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这就奇了怪了,既然他和尚书府关系匪浅,那他为何要几次三番加害自己?
夏炎啐了一口,愤恨地说道:“秦尚书是位为国为民的好官,我敬佩他还来不及,怎会与他为敌?倒是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才是秦家的耻辱!我就是要替秦尚书除掉你这个污点!”
秦立闻言,眉梢微微一挑,他淡淡地说道:“既然你这么敬佩我爹,那不如你跪下来磕头认父,给我当儿子如何?这样你就能名正言顺地叫他一声老爷子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解差们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就连杜光和闵高阳也忍不住嘴角抽搐,暗自佩服秦立的嘴炮功夫。
夏炎被气得咬牙切齿,他恶狠狠地说道:“你想让我管你叫爹?做梦!”
秦立轻哼一声,嘲讽道:“怎么?当我儿子还委屈你了?我身上流的是秦家的血,你只要告诉我背后指使之人是谁,我就让你打着我的旗号回府,让我爹好好招待你,如何?”
“你一个流犯,有什么旗号可打?何况有你这么个儿子,对秦尚书来说简直就是个耻辱,他除掉你还来不及呢...”
夏炎冷笑回怼,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立马住嘴,恨恨地瞪了秦立一眼:“你...你在套我的话?!”
“看来你也不算太笨嘛。”秦立瞥了他一眼说道,“所以想要我性命的人其实是我爹?”
摊上这么个爹,前身也怪惨的,被亲爹坑的沦为流犯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被亲爹追杀。
听到秦立误以为是他爹下的黑手,夏炎心中一松,大公子没有暴露就好。
看着夏炎神色变幻,秦立眼睛微眯。
难道说,他理解错了,这背后之人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