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为了表现诚意,小厮当即就要左右开弓,自己掌嘴。
“行了!”
贺之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冷声道:“今日是县太爷举办诗词大会的大喜日子,本公子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你且退下吧。等诗会结束之后,你自行去后院领十杖责,小惩大诫!日后若是再敢狗眼看人低,可仔细你的皮!”
小厮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多谢贺公子开恩!多谢贺公子开恩!”
贺之珩又转向一旁看热闹的众人,拱手致歉:“诸位,今日之事皆是因为贺某晚到而起,扫了大家的雅兴,贺某实在抱歉。待会我便让酒楼多送几坛好酒,算是给诸位赔罪了,还望诸位海涵。”
见贺之珩如此大方豪爽,又礼数周全,众人心中对他的好感不禁又多了几分,纷纷拱手还礼,表示不介意。
“贺公子言重了。”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贺公子太客气了!”
...
在众人的恭维声中,贺之珩带着秦立大步走进了明月楼。
而原本站在门口的赵冉冉见二人走了进去,也连忙跟了上去。
她对秦立的身份十分好奇。
方才在门口时,她亲眼看到秦立与贺之珩走在一起,举止亲密,显然关系匪浅。
可据她所知,贺之珩自从被贬到这小县城后,就一直深居简出,很少与人来往。
这个秦立到底是什么人?
居然能让贺之珩如此重视?
...
此时,明月楼内。
一楼的大堂内已经坐满了前来赴会的学子们。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高声谈论诗词歌赋,或低声吟诵佳作名篇,气氛十分热烈。
当贺之珩带着秦立走进来时,原本嘈杂的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二人身上。
“咦?那不是贺公子吗?他身旁的那位年轻人是谁?看起来面生得很。”
“贺公子向来独来独往,今日怎会与他人同行?”
“那人穿着打扮都很普通,贺公子怎么会与他走在一起?”
...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贺之珩带着秦立走到了大堂中央的空位上坐下。
他扫了一眼周围的学子们,高声说道:“诸位,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友秦立秦兄。他虽是一介布衣,却才华横溢。能与在座的各位一同交流,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说罢,他又转向秦立,介绍道:“秦兄,这些都是我县有名的才子佳人。你初来乍到,不妨与他们多多交流交流。”
秦立拱手致谢:“多谢贺兄。”
然后他转向周围的学子们拱了拱手:“在下秦立,见过诸位。”
秦立话音刚落,一道略带挑衅的声音便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哦?贺公子,你说这秦立才华横溢?那我们可要好好见识一下了!不知秦兄有何佳作,能让我们一饱眼福啊?”
这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个身着锦袍的公子哥正摇着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立。
贺之珩认识此人,他名叫肖鸿,是县里有名的富家子弟,平日里最喜欢附庸风雅,到处炫耀自己的“才华”。
实际上,他的诗词水平连一些寒门学子都不如,只是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才在县里混了个“才子”的名头。
此时见贺之珩对秦立推崇备至,肖鸿心中不由泛起一阵酸意。
他倒要看看,这个秦立到底有几斤几两,担不担得起‘才华横溢’四个字!
肖鸿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秦立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看到肖鸿跳出来挑衅,贺之珩心中暗自叫苦。
他万万没想到,肖鸿居然会揪着‘才华横溢’四个字不放,让秦立当众作诗!
秦立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他可是一清二楚,秦立哪会作什么诗?打油诗还差不多!
让秦立作诗,岂不是要出丑?
想到这里,贺之珩连忙开口道:“肖兄,秦兄的确是今日才决定参与诗词大会的,并未有所准备。再者,作诗本就需要灵感,强求不来,不如让秦兄先观摩一下其他才子的作品,待他有所感悟,再作诗也不迟。”
然而他话音刚落,肖鸿就冷笑一声,讥讽道:“哦?临时起意?没有灵感?你当我们都是易于欺骗的稚子吗?一个真正有才华的人,又怎会连一首诗都作不出来?我看你这是在故意为你的朋友找借口,企图掩饰他的无能吧?”
周围众人闻言,也觉得肖鸿说的有理,纷纷对秦立和贺之珩投去怀疑的目光。
“肖公子所言极是。”
“就算现在没有灵感,他以前总该写过诗吧?实在不行,拿出以前的作品来也是可以的。”
“说什么以前的作品,秦公子若是真有才华,现在当场作诗又有何难?除非他根本就是个无才无德之人!”
...
在众人的质疑声中,秦立却神色如常,丝毫没有慌乱之色。
他淡淡地瞥了肖鸿一眼,神色平静道:“肖公子说得没错,才华横溢这四个字,确实是有些夸大了。”
听到这话,肖鸿收起折扇,略带讥讽地看向贺之珩:“贺公子,你听到了吗?他自己都承认了,他根本就没有才华。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今天这个诗词大会是由县太爷主办的,来的都是名声响亮的才子。你带一个无才无德的人来这里,到底是何居心?!”
随着肖鸿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贺之珩的身上。
赵冉冉也有些意外地看了秦立一眼,不明白为何贺之珩会如此看重一个无才之人。
贺之珩被肖鸿的话说得心惊肉跳,他没想到对方如此狠毒,一上来就给自己扣上一顶扰乱诗词大会的帽子!
这顶帽子一旦戴实,不仅他自己的名声会受损,就连他父亲在衙门的前途也会受到牵连!
就在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抉择之际,秦立突然轻笑一声,打破了僵局:“不过,在下虽不才,但作首诗出来,倒也并非难事,只要各位不嫌弃我献丑便好。”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满堂的轰动。
肖鸿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你真要当场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