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狠狠地盯着秦立,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好一张利嘴!可惜啊,你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没用。在这永安县内,我孟家就是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能管得了我!”
他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纷纷低头避让,不敢与之对视。
孟元杰得意地笑了起来,仿佛已经掌控了全场:“看到没有?这就是现实!你以为你搬出州府衙门来,我就会怕你?真是天真!再说了,就算你真的告到州府衙门去了又怎么样?我告诉你,我爹和州府的大人们关系紧密,他们才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贺家,就得罪我爹!”
这话狂妄至极,仿佛整个永安县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你还是别费心思了。这两家铺子,我今天一定要拿下!”
秦立差点被孟元杰的狂妄逗笑。
他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他爹和州府衙门的官员有勾结,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丑事吗?
秦立正要说话,却见贺之珩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地劝道:“秦兄,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贺之珩虽然愤怒,但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得罪孟元杰的父亲孟康。
毕竟孟康是县令,权势滔天。
秦立心中轻叹,只得闭嘴不言。
贺德义转头,朝一旁的家丁吩咐道:“去找管家,把琳琅阁和成衣铺子的地契拿过来。”
“现在才想拿地契?晚了!”
然而,孟元杰却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他挥了挥手,命令身后的随从:“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秦立给我抓起来!本公子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随从们应声而动,纷纷向秦立围了过去。
见孟元杰是要动真格的,贺之珩脸色大变,赶忙把秦立护在了自己身后:“今天谁要是敢动秦兄一根头发,就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你以为我不敢吗?!”孟元杰冷笑一声,丝毫不把贺之珩的威胁放在心上。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惊雷般的吼声突然响起:“我看谁敢动他!”
“老子就动了咋地?!”
孟元杰大怒,刚想发作,却听到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逆子!你当谁的老子呢?!”
紧接着,一只虎掌般的大手就落在了他的脑门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藏蓝圆领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孟元杰身边。
他面容威严、气势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孟元杰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挨过打,更别说被打的还是脑袋这种地方了,他顿时暴怒,抬脚就要狠踹过去,但在看到中年男子的长相的那一瞬间,他脸色骤变,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
因为这中年男子正是永安县的县令——孟康,也是他的亲生父亲!
孟康是听到家仆禀报说孟元杰当街闹事还口无遮拦后,生怕这个逆子惹出什么大祸来,这才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没想到刚好听到孟元杰自称“老子”,气得他当场就给了这个逆子一巴掌。
“爹!您怎么来了?”孟元杰捂着脑袋,讪讪地问道。
孟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怒气未消地说道:“我要是不来,岂不是要看着你闯下更大的祸事?!”
说着,他转向秦立拱了拱手道:“犬子被娇惯坏了,以致言行无状,冲撞了秦公子,还望秦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贺宏伟与贺德义父子俩目睹这一切,内心震惊无以复加。
县令孟康居然对秦立表现得如此恭敬,甚至强迫孟元杰向秦立赔礼道歉!
这在永安县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奇闻。
四周的百姓们也是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孟康对孟元杰的宠爱在县内是出了名的,平日里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今日却破天荒地动手打了他!
听见老爹居然向秦立道歉,孟元杰气得直跳脚:“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啊?!你今天吃错药了啊?!”
孟康闻言脸色铁青,恨不得把这个逆子当场打死!
这逆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秦立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暗自惊讶。
他不过是个小小的流犯,孟康为何会如此忌惮他?还要让儿子向他道歉?
不过面上他却不露声色,只是微微点头说道:“孟县令言重了。令郎年轻气盛,一时口无遮拦也是正常。”
他这番不卑不亢的话,让孟康听得直皱眉头,但想到自己的目的,他硬是忍下了心中的不快。
“秦公子大量孟某感激不尽。”孟康说着又狠狠地瞪了孟元杰一眼“还不赶快向秦公子赔礼道歉?!”
听到自己要向秦立道歉,孟元杰满脸的不情愿和愤怒,:“凭什么?爹,你知不知道他是...”
孟元杰正准备把秦立的流犯身份抖出来,但看到孟康那扬起的手掌以及眼神中的警告意味,他只得屈辱地低下了头,咬牙切齿地说道:“秦立,对不起!”
秦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令郎这声道歉,我可是受之有愧啊。”
孟康闻言,脸色顿时一沉。
他原以为秦立会顺水推舟接受道歉,然后此事就此揭过。却没想到秦立居然如此不识抬举!
但想到秦立父亲的身份,孟康也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赔笑道:“秦公子说笑了。犬子冲撞你在先,这声道歉你绝对受得起。”
虽说兵部尚书秦骁不管秦立这个儿子了,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父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和秦立交好总是没错的。
秦立淡淡一笑,却什么话也没说。
孟康心下恼怒,孟元杰都已经到道歉了,他居然还不满足!但歉都道了,现在再和秦立翻脸,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于是挥手示意家仆捧上一个沉甸甸的木盒子。
“这是孟某的一点心意,还望秦公子笑纳。”
孟康眼神中闪过一丝肉痛。
这盒子里的东西,可是花了他不少心思和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