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
赵云夏叶楚凡二人齐齐皱眉,对视一眼,各自眼底的疑惑之色不言而喻。
“娘子,母亲好端端的为何要请你去见?”
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叶楚凡心里自有思量。
赵云夏这前脚受伤刚回来,大夫人后脚就派人来请了,这事跟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谁知她打着什么鬼算盘。”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赵云夏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用脚想都知道是为了叶传文伤了自己这件事。
可是碍于面子,她又不太想告诉叶楚凡,自己是去找银子结果半路上给人调戏了。
这多丢面儿啊!
最重要的是,她心里也清楚着,以叶楚凡如今在叶家的地位,想给她找公道也是极难的。
“那,娘子你还是回绝了吧,毕竟你这伤不轻。”
见赵云夏不愿意多说,叶楚凡也就识时务的没问,只是在心中暗暗的把这笔账记在了大夫人名下。
微微点点头,赵云夏和叶楚凡的想法不约而同。
左右去了也不一定讨得着好,还不如待在屋里安静些。
心里有了计较,赵云夏便冲着门外说道:
“你去回禀大夫人,儿媳受伤身体不适,不方便前去。待伤好了,再去赔罪。”
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赵云夏脸色依旧很苍白,这话说的也不假,自然是底气足。
她儿子伤了人,还要让伤者亲自跑过去,多大的面儿?
叶楚凡看了一眼赵云夏,默不作声。
门外的丫鬟踟蹰着,似乎并没有走,好半晌才闷闷的继续道:
“还是请大少奶奶跑一趟吧,奴婢实在不好交代呀。”
声音中微微带了些颤抖之意,似乎很是惧怕什么。
小林子这时找来了止血的药膏和干净的白布,准备给赵云夏包扎伤口。
一旁的叶楚凡拦住了他,温声道:
“我来吧。”
说着便拿过东西,小心翼翼的处理着赵云夏手腕上的伤口。
赵云夏趴在桌子上,并没有拒绝叶楚凡的举动,大剌剌的伸出手任由他摆弄。
有人伺候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门外这不肯走的丫鬟,使得本就心情不爽利的赵云夏更加不耐烦起来,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句: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我都受伤了还不能好好休息一会儿?大夫人要是真有事找我,让她自己来!没完没了了还!”
那丫鬟被她凶煞的口气唬住了,咬咬嘴唇,只好点头离开。
早上叶有财刚立了家法,当着所有人的面处决了香儿,那血淋淋的场面还在这些小丫鬟的脑子里回荡着呢。
叶府的下人们也就明白了,这大少爷新娶得媳妇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刚来两天就发卖了一个丫鬟。
以往他们看着叶楚凡没了娘又爹不疼的,自己还整日咳咳喘喘,一副短命相。自然是没了尊敬,可现在赵云夏一进门,闹腾起来,他们也都不敢再招惹了。
月儿回了大夫人的金玉阁,哆哆嗦嗦的将赵云夏的话重说了一遍,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大夫人一眼。
听着丫鬟回禀的话,洪氏的脸色变了变,眼中的冷意渐生。
“这新进门的大少奶奶,还真是个不省事的!夫人,依老奴所见,不整治整治她,怕是要爬到您头上去了!”
站在洪氏身旁的老妈妈厉声说道,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这位妈妈姓王,是当初跟着洪氏陪嫁过来的,自小就伺候着她,关系非比寻常。
她算是洪氏的心腹之一,平常也帮着操持府内的事务,是地位不低的管家婆子。
轻轻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月儿,大夫人面不改色的吩咐道:
“你先下去吧。”
“是。”
闻言,月儿心里这才松了口气,急忙退出房内。
瞧着小丫鬟走了,洪氏脸上的恶毒这才渐渐显露出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原本还以为这野丫头是个胆小怕事的,没想到这么能闹腾,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冷笑一声,洪氏一改之前淡然温和的模样。
王妈妈在旁边顺应着点头称是,脸上也是写满了凶狠之意,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
“可不是吗?这才来一天就害您丢了一个眼线,还让二少爷痴迷上她,也不知是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这位王妈妈就是先前将叶传文接回来的妈妈,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家二少爷受伤了,急忙把人带回来。
结果检查一番,那血都是别人的。
在洪氏的追问之下,叶传文才说出实情,道出他伤了赵云夏的事情。
还言辞凿凿的表示,一定要得到赵云夏,对她十分的狂热。
无论洪氏怎么哄劝都是不听,对赵云夏志在必得。
洪氏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捧着的,平日里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这只能随他去了。
如今她年老色衰,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再想生孩子也是难了。
在这个叶家之中,她也只能依靠自己唯一的儿子,只是叶传文太不争气,除了吃喝玩乐,全然不想其他的事。
王妈妈跟着洪氏多年,一眼便看出后者对赵云夏很是不喜,当下主动提议道:
“要不要老奴找几个好手,将这野丫头收拾了?!”
眼神一狠,她手中做了个灭口的姿势,丝毫没有半点的犹豫神色。
帮着洪氏掌管叶家这么多年,在她手里的人命,不知有多少了。杀个人,如同杀只鸡一般,翻不起任何波澜。
只是洪氏却摇了摇头,眼中有些精光和算计,冷笑着说道:
“不急于这一时。她能闹腾也不一定是件坏事,我可以借着她的手,除掉一些不安分的人。”
说罢,洪氏的面上满是恶毒神色。
“您的意思是?六姨娘?”
王妈妈立马会意,了然的点点头,眼中的杀意收敛了些。
端起桌上的茶,洪氏微微抿了一口,得意的笑了笑。
“这会儿还轮不到我动手,咱们先坐山观虎斗吧,最好她们斗得个两败俱伤,我这渔翁才好做呢。”
她的笑容愈发的灿烂,然而却无半点真正的笑意到达眼底,反而是恶意满满。
一次收拾两个眼中钉,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