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被缠成包子的手,赵云夏只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满头黑线,十分无语的看着叶楚凡。
这人是自己残疾了,也想让她陪着一起残疾吗?!
明明就只有手腕上一条伤口,硬生生把整个手都给包起来了!
赵云夏不满的哼了一声,眼珠子一转,忽然偷偷地嘿嘿一笑,脑子里有了鬼主意。
“夫君啊,人家的手好疼呀~”
嗲声说了一句话,把赵云夏自己都弄得一激灵,硬生生逼着自己忍下去了。
叶楚凡收拾完手中的东西,颇为诧异的抬起头,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迎着他疑惑的眼神,赵云夏眨眨眼睛,瘪着嘴,委屈兮兮的说道:
“你看,我这手上是不是缺点什么?”
说完,摇了摇那只被包着的手,就差伸手讨了。
叶楚凡瞬间领悟,又好气又好笑,看着赵云夏满脸的无奈。
这小丫头,怕是又按捺不住想坑钱了。
在赵云夏笑眯眯的视线中,叶楚凡一脸神秘的在怀中掏了掏,抓出一个物件放在了前者的手心里。
咦,分量不轻!
赵云夏心里乐开了花,忙将对方的手推开,仔细瞅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忽然愣住了。
这不是昨日在街上见过的梅花簪吗?!
“昨日见娘子看着挺喜欢的,便买下了,权当是为夫赠予娘子的新婚之礼吧。”
叶楚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神情温和。
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将梅花簪拿起,入手便是一股冰凉的感觉,但赵云夏心里却是暖暖的。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让对面的叶楚凡看不清表情。
“夫君啊……”
过了好半晌,赵云夏才缓缓抬起头,鼓着嘴一脸嫌弃的模样。
“我都给你要回来五百两银子,你就用这种一两银子不值的东西打发我呀?可太没良心了!”
嘴上这么说,她的手却牢牢的抓着梅花簪,不肯松开。
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个反应,叶楚凡愣了一瞬,旋即才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不行!你得给我买点好的!”
赵云夏自顾自的说着,猛地站起身,却一阵天旋地转。
摇晃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一旁的叶楚凡忙伸出手扶着她,满脸担忧的说着:
“娘子,你今日受了伤,先在家中歇息。改日再去买,好不好?”
叶楚凡半哄半劝的说着话,一双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可赵云夏不乐意,摆摆手,一脸坚定的神色。
“不行!万一以后夫君装晕怎么办?今日事今日毕,这么点小伤还难不倒你娘子我!”
说罢,便要去推着叶楚凡往门外走。
可是她伸出手,发现自己只有一只灵活手了,着实有些不方便。
“小林子!走,推着你家大少爷,咱们逛街去!”
赵云夏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说走就要走。
小林子和叶楚凡二人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好随她去了。
玉城并不是很大,只有南北两个集市,每日白天开放。
昨日叶楚凡带着赵云夏去的便是北市,那里基本上都是些大户人家子弟逛的摊子,古玩字画奇珍异宝皆是有的。
而南市则是平民百姓们聚集的场所,更多的则是售卖瓜果蔬菜的摊子,还有些售马卖奴隶的场所。
此外就是东西两条街,东街是出了名的风月场所,叶传文就经常泡在那里。
西街便是酒楼茶楼赌坊等,供人玩乐。
赵云夏去过的醉仙楼是个例外,它地处两街两市的交界点,正是整个玉城最为中心的地区。
叶楚凡本是想继续带着赵云夏去北市游玩的,但是后者早就摸透了原主的记忆,知道还有南市这么一个集市。
可怜叶楚凡半是哄劝半是吓唬的,都没能让她改变主意,硬生生拖着二人跑到了南市。
刚进入了南市的地界,赵云夏就发现了南北两市的不一样。
街边的房屋多数都是破破烂烂的,路边三三两两的堆放着肮脏发臭的垃圾,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大少奶奶,咱们还是走吧,这里没什么好逛的!”
小林子捂着鼻子,一脸的嫌弃,显然连他这个小厮都是受不了这样的环境。
坐在轮椅上的叶楚凡倒不至于这么夸张,只是一张脸更加苍白了几分,表情也不大好看。
赵云夏挥了挥手,试图给自己扇出一片干净的空气,虽然脸带厌恶神色,但依旧不肯放弃。
“我就去瞧几眼,瞧完了就走。”
她这一趟出门可是有预谋的,并不是真的要拖着叶楚凡给自己买什么新婚之礼。
赵云夏心里想的通透,自己如今也算是孤身一人在乱世中,无依无靠的。
纵然有叶楚凡这个便宜夫君在身边,可到底也不是完全能放下心来相信的人,她明白,只有自己掌握了金钱和力量,才能保证在这个世界里好好的活下去。
她的确是爱财,但没了命,再多的财富又能怎样呢?
“快到了!就是那儿!”
一路边走边打听,三个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高大的灰砖建筑在这一片矮平的房屋中尤为显眼,门口大开,但有着两个光膀子的糙汉把守。
两人虎背熊腰,满脸的络腮胡子,目露凶光,一看就让人心惊胆颤。
在大门上方挂着一块漆黑的木匾,用朱色的油漆写了三个字:交易所。
原主是不识字的,所幸赵云夏前世在研究一些古籍上的酒方之时,学过一些古文字,当下也能勉强辨识。
“娘子来这里做什么?”
叶楚凡侧过头,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满。
而他身后的小林子瞧得匾上的字以后,也尤为震惊,附和叶楚凡的话:
“是啊,大少奶奶,您来这种污秽的地方作甚?要是想要几个丫鬟婆子伺候,府里多的是人手呢!”
“我就来随便看看,夫君不用担心。”
赵云夏并没有打算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而且敷衍的推脱了一句,便大步流星朝着里面走去。
两人无奈,只得跟上。
门口的大汉扫视了三人一眼,并未吭声,任由他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