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夏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送完大夫已经回来的小林子,正义愤填膺的站在门口。
迎着赵云夏和叶楚凡二人疑惑的目光,小林子走了过来,绷着脸说道:
“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可不要随意听信这人的话!”
他转头对着田林儿,横眉竖脸,明显不信先前对方的那套说辞。
“奴才虽是个下人,但也听府里的管事婆子和妈妈们闲谈时说过,咱们叶府有田地但不多,而且都是些上好的水田。平日里都是由府中一些得力的妈妈们家中打理的,从不曾往外租去,更别提带着人残害无辜村民了!”
瞧着小林子这幅言辞凿凿的模样,赵云夏不由得看向叶楚凡,辨别不出来谁真谁假。
除了知道叶家是酿酒世家以外,原主的记忆中可再没有关于叶家的其他信息了。
看了一眼小林子,叶楚凡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对着田林儿严肃说道:
“确实如此。姑娘你可不要信口开河,我父亲平日都在外忙碌,鲜少在玉城内。所以这租赁田地一事,怕是不对。”
若不是因着这次成亲冲喜,叶楚凡自己平时都一年到头见不着叶有财两回。
听到叶楚凡赞同了小林子的话,赵云夏下意识的就偏向于前者,也开始一起怀疑田林儿话语的真实性了。
死了三个人,怎么也得有点风声传出来吧?不至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面对着这些人的质疑,田林儿满布泪痕的脸上冷笑着,恨意满满。
举起手,她厉声说道:
“那些人就是打着你们叶家的旗号!若不是忌讳你们叶家的势力,我家这桩惨案,这三条人命,又怎么会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我可以发誓,我田林儿今日所说之事,若有半点虚假,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的眼神十分坚定,全然不像说谎。
这样一来,几人心里更加纳闷了。
暗暗叹了口气,赵云夏知道这是一件暂时扯不清的事情了。双方各自有理,但又互相矛盾,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可眼下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
赵云夏突然坐在床边,伸手去抹了抹田林儿脸上的泪痕,放软了语气,劝解道:
“我又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件事,估计里面牵扯不少。我这刚嫁进叶家,很多事情也不大清楚,可是你放心,如今我买了你,你便是我赵云夏的人了。这仇,我必然是会帮你报的。”
突然间被人这么温柔的关心着,田林儿有些措手不及,呆呆地看着她不知所措。
另一边小林子似乎不太满意赵云夏相信田林儿不相信自己,张口想说些什么。
可一旁的叶楚凡拉住了他,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看着展示出温柔一面的赵云夏,叶楚凡的眼神很是平静,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田林儿的话他也并不怀疑,只是同时,他和赵云夏的想法一样,这件事情里面怕是大有文章。
“大少奶奶。。”
呐呐的叫了一声,田林儿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不少,看着赵云夏的眼神没有之前那样饱含愤怒和恨意了。
拍了拍她粗糙瘦弱的手,赵云夏笑了笑,继续安慰着面前这个悲伤无助的女孩。
“乖,别总想着死啊死的。你死了,便宜的不还是那些坏人吗?就当是为了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大柱哥,你也要坚强起来,努力为她们报仇!”
一大碗心灵鸡汤灌下去,总算是让田林儿消停些了,一张小脸上有了点正面的情绪。
揉揉红彤彤的眼睛,虽是肿了些,但总算眼泪止住了。
“嗯!奴婢知道了!”
田林儿的眼中多了一抹坚定和希望,看着赵云夏的眼神也满是善意。
呼。。
默默松了一口气,赵云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浅浅的笑着,她摸着田林儿的头,眼底泛着心疼。在前世,这般大的孩子都在无忧无虑的生活着,面前的女孩却承受了巨大的悲痛。
“这样才对嘛!只要活着才有希望,一切问题都是能解决的!”
两人相视一笑。
看着达成一致的两个女孩,叶楚凡心中有些动容,眼里也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些笑容和坚定。
是啊,有什么问题是不能够解决的呢?以往他只是在逃避,倒还不如直接去面对。
将田林儿安抚住,几人这才放心的离开。
今日发生这么多事,赵云夏只觉得身心俱疲啊,想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跟在二人身后的小林子,一双幽怨的眼神盯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的小声叨叨:
“那丫头本就说的不对嘛!咱们叶府声名显赫,又怎么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坏事!哼!就是在故意抹黑!”
这一点窸窸窣窣的小声音,自然还是传进了赵云夏的耳朵里。
瞥了一眼小林子那副受气小媳妇的委屈模样,她偷偷一笑,突然出声道:
“小林子!”
“啊?”
小林子抬起头,一脸茫然。
赵云夏挑挑眉,故作神秘的说:
“你大少奶奶,今日要教你一句至理名言。”
伸长了脖子,小林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叶楚凡也微微侧过头,颇有些好奇。
“那就是,凡是不能只看表面!自己好好琢磨去吧!”
笑嘻嘻的说完,赵云夏哼着曲儿走在前面。
然而小林子依然是一头雾水,很是茫然。
倒是叶楚凡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想些什么。
几人跟快就到了叶楚凡所居住的麒麟轩,这算是叶家稍小的一处院落,也是赵云夏现如今的家。
叶楚凡不受宠又没了亲娘,院子里除了小林子一个小厮以外,就只有香儿和杏儿两个丫鬟伺候了。
这两个丫鬟那都是大夫人派来的眼线,所以真正贴心的人,也就小林子一个罢了。
如今香儿顶了黑锅受罚,院子里丫鬟就只剩下杏儿,再添上个田林儿,倒是又正好了。
赵云夏刚踏进院子里,迎面便瞧着里面多了两个人,还是熟人。
“儿媳见过母亲,不知母亲有何贵干?”
冲着面前一身锦袍的洪氏行了个礼,赵云夏脸上带着笑,却未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