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姜天文是最重视规距的。
无论是原身的记忆，还是柳娇娇自己的。
当时在窗口看的时候，柳娇娇只从那人的背部动作，就能猜测出。
他对姜天文说的话一定是在激怒他。
这群流氓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蠢货，相反他们很聪明。
闹大了，姜天文对他们就做不了什么。
柳娇娇的询问，却让姜天文沉默不语。
看出姜天文是不想告诉她，柳娇娇有些生闷气。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赶紧回去，血都快流干了。”
伸出双手拽着，低垂着头的姜天文快步回了家。
额头的血迹其实已经变干了。
柳娇娇只是气姜天文沉默以对的方式。
到了家中，从柜子底下拿出医药箱，柳娇娇没好气地背对着姜天文。
吩咐道：“去端盆水过来，然后坐在椅子上。”
姜天文也知道柳娇娇心里有气，这是折腾他呢。
“这会儿这么听话有什么用，该听话的时候不听，不该听的时候又装作乖巧的样子。”
看着桌子上放着的水，柳娇娇“怦”地一声，把药箱重重放到旁边的凳子上。
怒气未消的嘀咕着。
姜天文板正着身子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哄她。
虽然生气，但在上药时，柳娇娇还是舍不得用力，吹了吹用湿毛巾擦干净的伤口。
小心地用棉签沾了药膏涂抹上去。
在心底姜天文叹了口气，不忍心让柳娇娇心里有气。
想了想便半真半假，轻声道：“别生气了，是我不对，我错了。”
现在的柳娇娇才不吃他这套。
“在审问室里，那几个小混混说了，他们是陈娇娇花钱找来的，收钱办事，见色起意。”
说到后面，姜天文语气阴冷，眼底的情绪犹如深渊般，暗沉一片。
甚至放在腿上的手，也握成了拳头，显然是想到了不好的记忆。
“以后你要多多提防别人，别太善良，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一点小矛盾，可能就会想要了你的命。”
以前在队里，大家同是伙伴，能将生死托负。
可见到的肮脏事也不少，那样干净的队里都有一些恶人。
更何况什么都没吃过苦的普通人。
姜天文松开手，抬起来抚摸着柳娇娇的脑袋。
露出笑脸道：“还有啊，以后不要什么人都带回家来，出了事，我们怎么负得起责任。”
要不是担心陈娇娇出事，柳娇娇又怎么会急匆匆地追上去。
才上了当，差点毁了自己。
这些话其实赶走陈娇娇后，姜天文就想说的。
不过好在现在说还不算晚。
听着姜天文的话，柳娇娇心中一惊，后面就一直沉默了下来。
她没想到真的是陈娇娇故意害自己。
“那些人都承认了？”
姜天文点头，吐出一口气，柳娇娇怎么也想不明白。
陈娇娇竟然花钱找流氓来侮辱她，要不是姜天文当时赶来，后果不堪设想。
在诊所里，柳娇娇自问她对陈娇娇还不错，只要她问就知无不言。
什么都手把手教会她，甚至在陈娇娇撒娇说，晚上没住处时。
柳娇娇也没有说让她去镇子上住招待所，反而真的把她带了回来。
这般对一个只见过几回面，算得上是陌生人的自己。
到底是哪点对不住她了，要她如此恨自己，恨不得让她去死。
“那口供能当成证据吗？”
姜天文却沉默了。
要是一开始还真能，可是后面他动了手，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些混混会不会翻供，姜天文还真没有把握。
“你放心，军区长都接手了，一定不会出差错的。”
可是柳娇娇哪敢放心，对于这里的律法，她一点也不懂。
而且说到底那晚她被姜天文所救，并没有真的发生实质性的伤害。
只要那几个小混混死不承认。
军区长也没有办法的，难道他还能用刑不成，他又不是姜天文。
想到这些，柳娇娇又想起陈娇娇当时还冲了出来，好像是想救她。
要不然本来心里有点怀疑的柳娇娇，也不会有机会逃跑的时候。
彻底打消了怀疑，一定要拉着她跑，也就不会再被抓住。
发生后面让她不堪回首的事情。
思绪想到这里柳娇娇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也像堵了什么似的，难受得紧。
但更多的却是愤怒和委屈，扭过头躲开姜天文的手，那晚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像珍珠似的一颗颗掉落，砸在姜天文的手上，也砸在了他的心口。
这样无声哭泣的柳娇娇看得姜天文心脏像被压了一块石头，痛得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柳娇娇肯定是想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柳娇娇的肩膀颤动着，低着头，在她伸手想要抱住自己时。
却被姜天文一把揽入了怀中，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
“别怕，我一直在。”
他抱得太紧了，可这时的柳娇娇却正需要这样的安慰。
她回抱着姜天文，整个人贴了过去，再紧一点。
这样才能被姜天文的气息包裹，才能不那么难受。
“别多想了，我会一直护着你的，永远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
轻吻在柳娇娇的发丝上，姜天文满脸怜惜。
“你不知道我当时见你久久不回，心里有多着急害怕，满大院的找你，却怎么都找不到。”
那天晚上不止对柳娇娇造成了阴影，也让姜天文直到现在都后怕不已。
“我也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带人回来了，再也不滥好心了。”
柳娇娇其实也有些责怪自己，要不是和姜天文堵气。
她也不会一个人出去找陈娇娇，那时的她还在心里想着姜天文是不是跟陈娇娇发生了什么。
找陈娇娇的过程中，她的脑海里，不停浮现出在书房里看到的场景。
“都怪你，要不是你抱着她，我怎么会生气不理你，你还不告诉我，你腿好了的事。”
柳娇娇捶打着姜天文的胸口，声音哽咽。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分寸，不该瞒着你。”
擦去柳娇娇的眼泪，姜天文一脸郑重。
“以后无论出了什么事，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