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哥,来了。”努力压下心头的难受,她走过去打招呼。
张震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瘦成这样?减肥了?”
“是啊。”她努力扯出一抹还算正常的笑来,应道。这些日子来吃不好睡不香,心里头塞满了事情,哪里还需要减肥。
“爱美可以,身体最重要。”张震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关心她。程余微心酸地点了点头,正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大门被打开。
窦原和岳灵珊一前一后走进来。
程余微迎过去,朝后头看了看,“雷雷呢?”
“留家里了,妈在管着。”窦原道。
难怪这半天都不见袁梅花。
“怎么不让他一起来?见不得人吗?还是怕我这个做舅妈的亏待了他?”她的本来目的是要雷雷过来,想办法弄到他的毛发去做鉴定,这会儿听窦原这么说,火气冲了上来。
“不是,主要是珊珊第一次跟人家见面就带个孩子,会让人多想的。珊珊这次可是带着诚意跟人家见这个面的。”窦原捅了捅后头的岳灵珊。岳灵珊给了一记很勉强的笑,“是啊。”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程余微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招呼众人坐下,而后让保姆准备饭菜。
那顿饭吃得各有心思,程余微一心想着怎样才能把雷雷的DNA样本弄到手,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人都在做什么。
饭后,张震出于礼节说要送岳灵珊回去,窦原紧张地挡在前头,说自己正好顺道去接袁梅花,回了张震的好意。程余微也不想跟这个人渣呆在一起,由着他们去了。
回到房间,她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还在想着接近雷雷的事。第二天早上,她做了决定,打算直接去找雷雷。
雷雷目前就读于一所国际小学,据说一年学费要十万块,贵得咂舌。这钱当然由程家公司拿出来。
程余微以雷雷舅妈的身份去的学校,说是想看看他上课的情况。老师以为这是家长来考查学校的教学质量,也未阻止,程余微一连看雷雷上了好几堂课。
直到午休时间,她才找到机会,悄悄从他头上弄了根头发下来藏在包里。
程余微去了鉴定机构,把早先准备好的窦原的头发样本一起递给鉴定人员,“麻烦帮我鉴定一下。”
对方拿着样本翻了几个圈,“亲子鉴定的话,要父母都在场,并且签字的情况下才能进行。”
程余微顿时傻了眼。她是偷偷来做的,怎么可能通知别人?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问。
对方点头,“如果是私人鉴定,必须如此,当然,您也可以通过律师或是法院强制要求。”
这样做,等于告诉窦原,自己已经在查他。目前来说,是万万不行的。她收回样本,讪讪往外头走,因为低着头,与人撞在了一起。
正要道歉,抬头间却看到了熟悉的眉眼,竟是沈责深。自从那天后,他们没有再见面,已经好多天过去了。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上!
沈责深一眼就看到她手上的两个小塑料袋和里头装的头发,拿着这东西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不用问都知道。他的眉头皱了皱。
这些日子来,他看尽了她的各种窘态,程余微也懒得藏,索性由着他看。
以为又会像前两次那样说出难听的话来,谁知他只是点了点下巴:“如果没有父母双方在场并签字,在这里做鉴定属于违规,是没有人敢收的。若真想做,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转身朝外走。程余微怔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沈责深把她带到了一处私人鉴定中心,跟里头的人谈了一会儿,然后让她把带来的样本拿进去,直接交给了那人。
“放心吧,一定帮你办得妥妥的。”里头的男人十分仗义地道,拍了拍沈责深的肩膀,不忘朝程余微看来,“这位小姐这么漂亮,不会是传说中的嫂子吧。”
沈责深瞪了他一眼,不承认也不否认,那人知趣地拿着东西离开,并回给她一张纸条,说是三天后可以取结果。
听那人开玩笑说到什么嫂子,程余微莫名地难过了一下。虽然知道他应该早就结婚,但还是难免心塞。
沈责深总说是自己抛弃了他,严格算起来,是他对不起自己才是。
“我请你吃饭吧。”沈责深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不表示一下总说不过去,她主动道。
沈责深没有拒绝,这次没有问她的意思,直接将她带去了一处私房菜馆。
两人才坐下,就有人跑过来跟他聊起来,看得出来,他是常客。那人稍微问了下程余微的爱好,沈责深替她作了回答,“喜欢吃辣,但不要太辣。”
程余微怔了一下,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的喜好。她以前特别喜欢吃辣,但每次都因为吃得太辣而上火,嘴里生疮。后来沈责深无论带她去哪里吃东西,都会这么交待。
大概最近不顺心的事情太多,猛然有人关心自己,她狠狠地感动了一下。
那人离去,只剩下他们两个。
“准备离婚?”沈责深突然问。窦原出轨他是看到的,连雷雷的存在他都知道,她什么都没说他也能猜到鉴定的对像是谁。
程余微僵了一下,最后点头。再丑的事情都让他看到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这样的婚离了好。”沈责深脸上突然有了阳光之色,似乎心情特别好。是因为她没有选他最终遭了报应而开心吗?程余微如是想。
“小微,我还是不明白当年你为什么要突然跟我分手,能说说吗?”
小微,这个称呼,只有他一人叫过。
他还在意着这件事!
“说什么?”程余微的嘴里只剩下苦,难道要说一切都是他母亲的错?可他母亲告诉自己的不过是实情,并没有任何错误。
“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什么好提的。沈责深,我知道你一直记恨着是我先提出的分手,让你丢脸了。不好意思,我当时没想清楚,你就当是你甩的我好了。”她硬梆梆地道。都已经各自婚嫁,又何必再追究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