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奴婢竟敢打了大家小姐,简直胆大妄为!
东绫婉的婢女只身一人便将孙幼鸢主仆三个给教训了,这让众人很是错愕。
震惊于这奴婢的胆大妄为的同时众人又不禁感叹,东绫婉身边没一个绣花枕头,这婢女那利落的身手更是一看就知不是花架子,出手果断狠辣,招招打在痛点上,明显就是专门有人指导过的!
关于寻幽的来头,虽然明面上已经证实跟温家那两姐妹没什么关系,但这也只能骗骗寻常人,因为有些东西是不看证据的,撇开证据推算出来的结果往往更加贴合实际。
这个叫寻幽的,就是当年的温家大小姐温柔,只不过是叫东绫婉使些手段压制下去罢了,然而,只是一个半路收的丫头伸手就很是不错,那东夷府百年沉积,不知有多少高手镇宅,也怪不得东绫婉敢如此嚣张!
邵瑛远看着几个人纠缠到一起,心下犹豫着自己是否该上前阻止,毕竟这是自家的宴席,若是事情闹得太大了,面子上也不好看。
然而,看到不远处的邵琏,邵瑛还是决定不再管了,有自己这个姐姐在,她管什么闲事!况且还是东绫婉的奴婢,又不是自己的!
看着地上的三人,邵琬有些担心:“寻幽姑娘不必如此,邵琬……
“邵五小姐,我家小姐既然叫奴婢留下,便是知道定会有些不长眼的来冲撞了您,您不必放在心上,这是奴婢该做的!”
寻幽说话的时候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因而这话大部分人都听到了,同时心里也明白了东绫婉的意思,看来这邵家五小姐东绫婉是护定了。
“贱婢!”孙幼鸢咬着牙暗暗骂了一句,她那个主子也就罢了,连个奴婢都敢对自己这样不敬,主子是个贱人,这婢子也是个下贱货色!
“行了,想收拾她们有的是机会,依着东绫婉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你以为她会一直护着邵琬?”
“我昨天不过是拿她寻个开心,那个女人唯利是图,又怎么会突然发了善心去护着一个于她而言丝毫无用处之人?别看邵琬如今得意,有她哭的时候!”邵琏狠狠拽了一把孙幼鸢的袖子,心里却早已经盘算起来。
今日邵琬害她这样丢面子,险些害她名声尽失,决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有邵琳也是,不给她点教训,她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敢这么跟她做对,把自己当邵瑛了吗!
邵琏嘴角微挑,秀美的面容有瞬间的狰狞,复又恢复成了原本温和优雅的模样,在经过邵琳身边时亦是投以一抹笑容。然而,邵琳自认在心中已完全看透了邵琏的真面目,又如何还肯如以往一般对她交心,气愤愤的将头偏了过去。
邵琏心中不满,面上却未有丝毫不好的情绪泄露,只是摇着头微叹了一口气,目光幽怨而怜惜,仿佛在看不懂事的孩子,让邵琳的心有一瞬间的软化和迟疑。
这一丝情绪的变化却是瞒不过邵琏的眼睛,心中不禁窃笑,这邵琳就是个傻的,伤疤都不曾好就能忘了疼,往后若是嫁出去了,叫人家玩死都是活该。
罢了,只要她乖乖听自己使唤,好好办事,往后就指点她一二。邵琏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却觉得此时不能说什么,给她时间冷静冷静,依着邵琳的性子,到时候什么事都忘的差不多了,自己再稍微示好,还怕她的心不偏向自己吗?
邵琏没有说话,继续牵着孙幼鸢与邵琳擦肩而过。
远远看着邵琏携着孙幼鸢走远了,梁紫霄拧眉,暗暗叹了口气,萧乾这几个表妹,个个都不是能让人省心的!
“瞧瞧你这野蛮性子有多招人记恨!回回陪你一块儿出来,爷都得担心你什么时候叫人家半路截杀!”萧巡道。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这个祸害自然是要长命百岁的,即便有人报复,也能逢凶化吉。”东绫婉理了理头发,淡定的一掀衣袖,落了座。
说来东绫婉也是胆大的很,就那么撑着桌子盯着萧乾看,她的席位离萧乾又近,目光灼灼任是谁都无法忽略。
萧乾叫她盯得有点不自在,尴尬地咳了一声,偏过头去,东绫婉看萧乾这模样,当即就乐了,伸手招来灯染:“你去告诉化齐王,圣人之所以为圣,皆因博爱天下,他既要做圣人,怎能躲躲避避不叫人一同欣赏他的俊美呢?”
灯染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皲裂,但是看见东绫婉一本正经却眸光发亮的样子,还是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算了,不叫这祖宗舒心她指不定有更惊世骇俗的举止叫自己去做,到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殿下,灯染姑娘求见。”阿班附耳说了一声。
萧乾回过头去,却正对上东绫婉挑衅的神色,不仅眉头一挑。即便明知道东绫婉这是激将法,萧乾还是中计了,道:“传。”
原本,萧乾觉得若是对上东绫婉,自己虽然嘴皮子说不过她,却到底不论她说什么鬼话都能面不改色,如今,萧乾才觉得,他真是高估自己了!
萧乾努力想要扯出一抹笑容来,却发现僵硬的脸完全不听自己使唤,这女人,何时学成了一个女流氓!
萧乾深深提了一口气,看向来人,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小姐,二小姐美貌无双,不若楼台一舞,使众宾共赏之。”
东绫婉挑眉,哟,这是把自己当歌舞娼妓了!
东绫婉笑了笑,道:“去与他说,绫婉从未想着做什么圣人,只愿做一凡夫俗子,自私自利,此生惟愿舞与一人赏,又怎肯将舞态叫旁人瞧去。”
舞与一人赏?萧乾的手动了动,不仅开始在脑中幻化她起舞时的模样,由此又不禁想到了那年皇京月下她一身蜜合色织锦罗裙披着月光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景象。
那样如涉世花妖般的人儿,若是月色疏朗下,身处风吹落花缓缓飘落的白玉兰丛林中舞影翩跹,该是何等景象?
“殿下?”
阿班的一声低唤让萧乾猛地收回神思,不仅为自己的行为而暗自懊恼,如何能被她一句话带偏了心思!
萧乾自觉气势弱了,想着势必要扳回一局才行,然而,却是实在找不到话反驳。心中不禁有些挫败,罢了罢了,嘴上功夫如何斗得过她!
萧乾揉揉发疼的脑仁,挥手打发了灯染回去,自己则带着阿班离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