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皇室、王室的子弟,看事大多是比旁人要冷漠一些的,尤其对于东绫婉这种搅得兄弟几人离心之人。这若是落在他秦家,秦祎隋必是要在这事刚露出苗头时,便将这祸害斩杀了!看来大邺皇室这一代人,并不如何懂得帝王之道啊!
秦祎隋笑了笑,抱着剑往回走,忽地瞧见路上有个装潢精美的首饰铺子,便想着进去瞧一瞧,给小妹稍两根好看的钗环回去,毕竟既然来了一趟辽歌城,总是要带点什么回去才不虚此行。
如今在世的亲人只剩他们一母同胞兄妹三个,彼此相互扶持着走到今日,对于这个妹妹,秦祎隋是极为看重的,自然是什么好的都愿意给她。
一边想着,秦祎隋一边垂头,走进了首饰铺子……
“哎呦!”
秦祎隋只顾着低头走路,不曾瞧见一头走出来的人影,两人双双撞个正着……
“姑娘。”秦祎隋是个习武之人,到底反应是快的,蹲下身子,眼见那姑娘要向后倒去,连忙伸手拉了一把,还未稳下心神便连忙作揖赔礼,“姑娘,在下失礼了,不知……”
秦祎隋口中一边陪着你,一边抬起头来,不想双眸正与那女子撞个正着,一身海棠红的俏丽衣衫,梳着垂挂髻,身姿丰盈,肌肤如雪,唇上浅浅抹了一层口脂,娇俏之中,偏偏又叫人能瞧出几分端庄沉稳来。
一时叫人冲撞了,邵琏心中难免是有些不满的,然而稳下神来却见对面那是一位俊俏公子,一身荣华气度,甚是不俗,不免双脸一烫,火气也消了下去。
豪门世家里的小姐大多是姿容上等的,而邵琏的美貌带着辽歌城的适龄千金小姐中,也算得上甚为拔尖的了,如今刻意伪装,自然便更如话本里跳出来的佳人。
这样一个美貌女子,对着他满面含羞立在哪里,秦祎隋不由得便有些心神荡漾。
与此同时,邵琏也是默默的打量着秦祎隋,看这人一身气度华衣裹身便知身家背景不俗,这辽歌城中,凡是能报得上名姓的世家公子,邵琏都是见过的,绝不曾有这号人物,如此看来,怕是异地之人。
近日来,东绫婉继承东夷府的事邵琏是知道的,自然也晓得这天下豪富权贵来了大半,每一个都是身家不俗,这公子莫不是……
思及此处,邵琏的面色更加好了起来,轻轻一敛衣袖,回了个礼:“小女子无事,公子不必多礼。”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
孙幼鸢从远处走过来,不分青红皂白便指着秦祎隋大喝一声,可话到一半又卡在了喉咙,颊侧有些绯红,好……好一个俊俏公子,她……她方才竟是那般无礼,也不知这公子可会觉得她野蛮。
想着这公子可能对她的看法,孙幼鸢心中一阵懊恼,只能红着脸向身旁的邵琏看去,邵琏看着孙幼鸢有些羞红的脸,心下冷冷一笑。
若眼前之人果真如她所想那般是来参加东夷府的宴会,那孙幼鸢这般的身份,还是不要痴心妄想,莫说是妻子,怕是做个妾也不一定有资格!愈是大的家族,被身份便愈是看重。
“阿鸢!”邵琏假作不知孙幼鸢心意,有些嗔怪的轻轻拽来拽孙幼鸢的衣袖,接着她转过身来,复又对着秦祎隋屈膝行了一礼,柔声道,“表妹孩子心性,并非刻意为之,望公子勿怪。”
轻轻缓缓,端庄得体。
孙幼鸢心中有些不满,表姐是要嫁人的人了,还踩着她与人攀交情、故作贤良!然而,孙幼鸢却没胆子得罪邵琏,只得默默忍下。
佳人面前,秦祎隋自然不会失了礼数,淡淡往孙幼鸢那处瞅了一眼,看的孙幼鸢脸上又是一热,这才道:“这位姑娘真性情,原本便是在下的不是,哪里敢怪罪二位姑娘?”
初次见面,秦祎隋对邵琏的印象是极好的,他的州王府中,也正缺一位这样的按司,只是不知身家背景如何?
秦祎隋垂着眼眸,这才道:“今日无端惊扰了姑娘,是在下的不是,不若在下陪姑娘进去挑件首饰,权当给姑娘赔礼了?”秦祎隋顿了顿,看向孙幼鸢,又道,“这位姑娘不若也一起。”
邵琏也并非毫无心机之辈,见这男子这般殷勤,自然也对他的心思猜到一二,毕竟她对自个儿的容貌还是很有信心的,有人会拜倒在她的裙下,也是再正常不过。邵琏心中暗自欣喜着,十分享受这样的感觉。
“好……”原本听闻秦祎隋只邀了邵琏,孙幼鸢心中是有些失落的,不嗯,想这人又补了后半句,孙幼鸢自然是十分乐意,这公子穿着体面,出手也是阔绰,若是能有上一分二分的交集……
孙幼鸢心中设想甚好,却不想才吐露一个字,便被邵琏一把抓住,孙幼鸢有些不解地看向邵琏,只见她微微一笑,看向对面的秦祎隋,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不必了。小女子也未曾受了惊吓,公子不必过于自责。”
邵琏垂下眼眸,心中暗骂了一声蠢货,随后对着秦祎隋微微福了福身,扯着孙幼鸢的衣袖向外走去:“阿鸢,我们出来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孙幼鸢心中不愿,却到底是不敢反抗邵琏,望着身后的秦祎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秦祎隋看着远去的两个人,微微笑了笑,走进店内,一边挑着簪钗一边跟伙计闲聊着,三两句便套出了话。
“嗨,公子这话算是问对人了,那二位可是咱这儿的常客,这里头有一位可是当今化齐王的母族邵家的嫡小姐,金贵着呢!”伙计竖着大拇指头,活似那人是自家亲戚。
“哦?化齐王的母族?”细细咂摸着这几个字,秦祎隋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来,至于这位邵家嫡亲小姐究竟是哪一个……大家族里的嫡亲小姐必然是自幼严加管教,这二人一个知书达理,一个愚鲁蠢钝,不必猜也该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