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东绫婉相处久一些的都晓得,这个女人根本不看重名声,然而众口砾金,积毁销骨啊!
先前总传言东绫婉红颜祸水,人们也不过是觉着传了一场略有些香艳的戏文,猜测的并非是这女人能否祸乱天下,而是这个女人究竟是何等的姿色,才能惹得诸多皇子的垂青。
这些,都与百姓自身无关,故而可以一概算作笑谈,人们关注仅仅是容貌。
然而若是此番叫那背后之人得逞,那么如此浩大的声势,带给百姓的定然便不只是折子戏里的一个传言故事,而是切切实实的危机。若是果真引起了天下人的恐慌和不满,那么东绫婉便是再如何的有本事,恐怕也是无用。
这样的时候,东绫婉已经被人们编排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即便她的确身负才名,人们也不会放在心上,相比他人与己身无关的才华,这个人是不能影响他们的生活便更加显得至关重要。
这样的情况,对于东绫婉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来说,真的并不乐观。
杨园之内,梁紫霄有些头疼的揉着头,看着对面同样是愁眉紧锁的杨肇:“你说这幕后推手究竟是何人,凭着化齐王府的背景竟也压不住?”
对面的人沉默着,思索了半天才开口:“这样的事,从来牵一发而动全身,也不必太过悲观,为今之计,首要还是暂且将流言压下,再做打算。”
“嗯,只能先如此了。”梁紫霄点了点头。
“东夷府那边可有动静了?”杨肇皱了皱眉头,再次看向梁紫霄,按理来说,东绫婉这个女人,该是不会坐视不理才对,毕竟如今她与萧乾绑在一处,她的名声终究会累及萧乾的名声,这个女人总会无动于衷才是。
“我说杨仲演你莫不是糊涂了,东夷府那戒备森严的地方,有个什么消息又岂是那般好打探的?更何况从前那边咱们还盯着些,多少会忌讳,自打那惧内的小子回来,东夷府内的暗桩子早早就撤了回来,哪里来的消息?”
梁紫霄的语气也是无可奈何,毕竟照着如今萧乾与那东绫婉的关系,两个人算作是一家人,又哪有叫人盯着自家人的道理?这暗桩子自然是该撤回来。
先前的东夷府盯着还容易一些,毕竟里头也没个正经主子,守卫相对松散,如今回来,东绫婉这么个会作妖的主子,如今又成了家主,地位何其之重可想而知,又哪里还能轻易摸了消息?
梁紫霄想来也是放弃了,悠悠的架起了二郎腿,捉起筷子,伴着清粥小菜吃了起来,丝毫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
有人欢喜有人愁,若说着愁的人是梁紫霄与杨肇,那欢喜的人,自然便是被东绫婉害得有些惨的邵琏与那孙家的孙幼鸢。
“东绫婉这个女人,可总算是遭了报应了,简直大快人心啊!”孙幼鸢仍旧是稳不住的性子,一听闻了这个好消息,朝食也不吃,就先跑到了邵家跟邵琏提了这个好消息。
自打上回邵瑛将二房众人警告一通过后,邵琏的婚事也便提上了日程,到如今也商议的差不多了。
邵琏是邵家二房的嫡小姐,在老夫人面前也能得几分眼,邵大夫人即便是要将她许的远一些,这人家却也不敢随便挑,千挑万选选出来拿去与邵二夫人过了目,邵二夫人也挑不出什么错。
西南的周家,书香门第,也算是绵延数百年的世家了,对方也是家中正正经经的嫡次子,身份上也算都配得上,到时一分家,家业自然也分得少不了。
邵家的门第原本是有些够不着周家的,可邵琏毕竟是化齐王的表妹,也算是弥补了这个缺陷,再者,周家对于殿下来说,也算是一大助力。
谈到如今,只差最后走一走正经的礼制,将这门亲事给定下来。姻亲这样的事,长辈们若要阻止,身为晚辈,自然是留点自己做主的可能也无。
这些时日以来,邵琏便被关在屋里绣嫁妆,邵琏吵过闹过,到最后也没有什么用,总算是有些开心,来了自己的处境,也就认命了。
看着孙幼鸢幸灾乐祸的模样,邵琏到时不做学术出什么表情来,然而说到底,心里多少还是解气的,这个女人害她即将远嫁,如今也终于要遭报应了。
“表姐,你莫要总不开心,能嫁去西南周家是多大的荣光,我这样小门小户的女儿家,不知如何羡慕你呢!”孙幼鸢的眼中尽是艳羡,看得邵琏心中的不甘消磨去了几分。东绫婉守得表哥那样紧,她怕是这辈子也没剩机会了,倒不如现下将手中的把握住,好歹也是一方豪庭。
眼见邵琏眉眼间带着笑意,孙幼鸢也笑了起来,拉着邵琏的袖子:“表姐,只要这庚帖一换,这再过一年半载的,差不离你便要嫁走了,还不趁早看看这故土风光,今日天气这样好,咱们不是出去转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