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办法?”
“我需要先看病人。”
顾满满并没有直接就答应他,毕竟肺痨这种病在医术匮乏的古代,的确是不治之症,她现在手头上又没有自己的药箱,也不能透视了,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面前的这个人可是县令,若是治不好的话,等待她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惩罚了。
虽然她并没有满口答应下来,但还是给了王县令希望,他什么都顾不得了,连忙前面带路,“顾夫人跟本官来。”
这一下,连称呼都改了。
顾满满跟着王县令去了府邸的后院,离前厅远得很,还种了许多树,能够很好的起到隔音的作用。
除了一些树木之后,还种了许多花,花香四溢,不仅能隔音,还能保持良好的空气,要知道,来了县令府的,不止安然无恙的活人,偶尔也会有一些受伤之人。
好在,县令府的停尸房不在这边。
光是这些,都能让顾满满察觉到,王县令很爱他的妻子和孩子,可惜,肺痨这种病是遗传,王县令并没有,那么遗传之人,自然就是他的妻子了。
小孩子的,她或许还有办法,可是大人的,时间已久,还没看,顾满满就已经几乎缴械投降了。
一盏茶之后,两个人就到了后院。
丫鬟见是县令前来,没有通报就直接放人。
一脚踏入,顾满满鼻尖的那股子浓郁的药味就充斥着她的鼻尖。
屋内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不断,听着让人有些无奈。
“睡了吗?”
“回夫人,小公子已经睡下了。”
“那就好,去,再点上一支安神香,让他多睡一会。记得那安神香离他远一些,他闻见又该不舒服了。”
说话的人,正是王县令的夫人,王许氏。
身旁站着的,则是她当初从婆家带来的丫鬟,“夫人,这安神香真的要点吗?邹大夫不是说了吗,这安神香……”
王许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点。他已经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着了,若是再不睡觉可怎么好?我也知道他不喜欢闻这个味道,但是这是唯一让他能睡个好觉的办法了。”
“小公子的身体,闻不得安神香,香味冲进鼻尖会让他的鼻子越发的敏感,长此以往,他的病情只会越发的严重,这一点,夫人难道不知道吗?”
顾满满跟在王县令的身后进入房间,眼神看着桌面之上已经放出来的安神香,眸光微微有些泛凉。
王许氏眼神一闪,连忙起身,“这位是?”
王县令连忙介绍,“这位姓顾,是位大夫,她说或许有法子可以给悦然看病,我便把人给请过来了。”
听闻是个大夫,王许氏眼神也微微一亮,“原来是顾大夫。”
“顾大夫有所不知,我知道这安神香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一些伤害,可是长时间不睡觉,不休息,对他造成的伤害更大,所以,逼不得已,我只能如此。”
顾满满蹙眉,看来,这小家伙的病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
已经到了晚上咳嗽连天睡不着的情况了。
王县令显然也是知道的,无奈的垂眸,“孩子就在里面,先看看把。”
这一刻,老父亲的在面对病重孩子的无奈充分展露了出来。
就算他是一个城镇的县令,在这种事情上也只能无能为力,若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去皇宫请太医前来医治。
可惜,以他的官位,还不能直接触摸到皇宫那个地方,就会被上级给拦下来。
“这……悦然他刚刚睡着,要不,等一会???”王许氏当下就拦住了两个人,似乎怕他不同意,王许氏连忙解释,“好不容易他这会不咳嗽了,能睡下一会,大夫你放心,他不会睡得很久得,不出一炷香,他绝对会醒过来的。”
王许氏心疼孩子,急得眼圈都红了。
王县令何曾不心疼孩子?
他把目光落在了顾满满的身上,询问着她的意见。
既然已经来了,断然没有就这么走的,“想要他睡觉,不是没有法子,这安神香日后是断然不能再用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稍等片刻吧。”
见她同意,王许氏松了一口气,“顾大夫还请外厅等候,实在是不好意思。”
“无碍,我有两件事情,希望县令大人能够去安排一下。”
“嗯,夫人你说,本官马上安排。”
“这其一,我需要我的夫君帮忙,我有一些药材在我夫君那里,其二,就是先要请那位给公子诊治过的邹大夫来一趟,毕竟,这是他先接手的,我需要了解一下他的诊断和开药。”
王县令还以为是其他的大事,一听就是一些小事,连连点头,“你夫君就在前厅,我马上派人请过来就好,不过这第二件事就有些为难了。”
“哦?”
“不瞒你说,这位邹大夫昨天就检查出来小儿很有可能患的是肺痨,所以连夜就回了宛城拿药,至少要三日之后才会回来,不过,我们手里有邹大夫的药房和病情记录,不知道可否?”
顾满满点头,“可以。”
她无非就是想要知道邹大夫都给他开什么了,要知道肺痨不同于其他的病症,很多药材都是治标不治本,但是肺痨也只能治标,治不了本。
药材之间都会有冲突,肺痨要格外的禁忌,她这才需要的。
接下来,顾满满就在院子里面等人醒,也等秦容来,空余的时间则是先检查王许氏的身子,跟她了解一些有关于王悦然的病情。
很快,顾满满就确定了的确是肺痨。
可遗传的那种。
王许氏的母亲就是肺痨,没有活过三十岁便去世了,这东西有一半的遗传率,但是王县令不介意,还是娶了许氏,两年之后,两个人忐忑的要了一个孩子,去赌那一半的正常率。
但是他们赌输了。
小小的王跃然一两岁之前还好好的,三岁的时候,在冬日的寒风里面等王县令回来,足足等到了后半夜,那天是他的生日。
从那以后,他就得了风寒,再也没有好透,咳嗽更是伴随着他的身子,他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药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