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川宴进来之后先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甜,随后再是宋旖。
郑川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看完傅时屿之后心口就堵着一口闷气。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要是有需要帮助,随时打给我。”
走之前,郑川宴最后留了一个电话下来。
“谢谢郑医生。”
郑川宴看向周甜,“你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周甜有些犹豫,是想留的,只是宋旖觉得天太晚。
“师姐,你回去吧,天都要黑了。晚些你回家不放面,老师也会不高兴。”
宋旖劝了几句,周甜便也没打算多留。叮嘱了宋旖好好休息,早点睡觉后跟郑川宴一起离开了。
室内安静下来,炽白的灯光打在宋旖的脸上,衬的她的脸色惨白。
手腕藏在宽大的病号服里,只是三天,她瘦了很多。
接下去又是三天,宋旖每天都守在傅时屿的床前。
只是一遍又一遍,宋旖轻声地呼喊他,试图他能够在下一秒醒来。
这却始终是个幻想。
他就躺在那儿,宋旖想触碰他的手指。
却又不敢,只敢指尖碰着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
宋旖无力地趴在床边,她想到了很多事情。
有她十七岁那年出去发高烧时,少年为她奔跑了一整夜,一大早起来为她做南瓜粥。
有他们一起去古镇里玩,他陪她一起放花灯。
而她只是随口一句,喜欢亮闪闪的灯,他便许下微她明灯千盏、万盏的誓言。
她喜爱蔷薇花,他就种了四年的蔷薇花,为她设计了价值连城的蔷薇泪项链。
宋旖忽然想到了那天他问她的那个问题。
而她也后悔那天没来得及回答他。
他问她的是,是否选择愿意重新和他在一起。
他们是什么关系。
“傅时屿,对不起。那天的我没有好好回答你,要是你重新醒来,我在你耳边每天都说一遍爱你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欢听了吗?”
“你真的是很笨,还问我是什么关系,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宋旖的心口好像撕|裂开一个巨大的窟窿,血淋淋的往下流血。她的泪腺止不住,趴在床头一会,泪水就将床单全部打湿了。
到最后,她竟然要忍不住放声大哭。
女人哭的一下比一下难受,哭的一次比一次心梗。
在快要哭晕过去的时候,最后还是护士将她带了出去。
“宋小姐,您别这样……傅先生还是有机会的……”
这话太过牵强,距离事发已经有一个星期。
傅时屿醒不过来,他们也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宋旖摇摇头,最终没说什么。
这几天她想清楚了,不论发生事,就算她接受了最欢的结果,他再也醒不过来,她也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这四年的孤寂,他需要弥补。
而宋旖也愿意用这一辈子去弥补。
*
杨特助带宋旖去了一个地方。
在城南,距离宋家最近的一个墓园。
来到这,宋旖的心里不免变得沉重。
宋竹庄和舒雅兰的墓碑都在这里。
“杨特助,你带我来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