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屿沉默，其实他说的是实话。危险和意外纵使来的这么突然，像这次，要是他再也没有醒过来，她要怎么办？
一次是运气，往后呢？
傅时屿放下勺子，“抱歉。”
宋旖声音有些闷，也有些哽，“我当然知道我们不会一帆风水，所以许愿平安喜乐，得偿所愿。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先……”
先珍惜现在。
长和久，谁又能说的准。
折饭吃到一半终究还是没能继续吃下去。
因为宋旖又哭了。
傅时屿将她轻轻地抱在怀中，“都是我不好，又说这些让你难受的话。”
他这嘴，也真是挺贱。
傅时屿抱着她安抚了一会，“……那天轮船上的事情，怎么样？”
宋旖将那天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自己的猜忌，包括自己给那位警员打的电话。
傅时屿蹙眉，“林书仪？”
“不确定是不是林书仪，警方目前还在调查。”
真要是林书仪的话，林书仪简直是恶到头了。宋旖也怪自己那天做出的决定，她为什么非要选择会面林书仪？
反被她将了一军。
“我是不是很蠢？”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发生都有它的的定数。每个时空里，你做下的选择都会不一样。比如这个时空的宋旖选择去见了林书仪，那个时空里的就没有。”
傅时屿将手臂环过她的肩头，下巴轻轻地磕在她的肩头。
“所以不必困恼你当初所做下的选择。”
哪里有什么后悔路可以走。
他心甘情愿，一点也不怪她。
其实宋旖那天就想告诉陈回这个道理。
没想到现在的她又跌回了这个漩涡之中。
“好奇植物人是什么感受吗？”男人忽然问出口。
宋旖顿住，“什么？”
傅时屿凑近，点了下她的鼻尖：“跟我出去走走，一会跟你说。”
“我们做交换。”
*
做交换，也就是刚刚宋旖跟他说，饭后要说的话。
九点左右，月色出来一点。宋旖跟着傅时屿下楼以后，下意识地朝着昨天晚上的那巷子里看了一眼，打了个寒颤。
傅时屿自然看出她在怕什么，心里也早就想好了怎么处置张理想。
“昨天没来得及跟你说生日快乐。”
这是傅时屿的遗憾。
在过去的四年里，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在买上一个蛋糕。
独自待在别墅的客厅里。
那栋和宋家装修的一模一样的别墅。
每年都会为她做一个蛋糕，对着蛋糕坐上一宿，最后再自己将蜡烛给吹灭。
他每年都会为她许下一个愿望。
许愿她在国内能够平平安安。
这么多年来，没有一年的愿望是希望能够回国看见她。
她的平安，就足以让他满足。
其实昨晚宋旖是有听见的。
在傅时屿晕倒前，他跟她说生日快乐。
即使话没有说完，宋旖还是在听到的那瞬间，心跳剧烈地鼓动。
这么多年没有过过生日的她，连自己的生日都快忘记。
昏迷一个月不醒的他，没想到醒来第一件事，是跟她说生日快乐。
这种一直都被惦念的感觉，说不心动，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