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附和,“就是就是,这可不是我们欺负你,是你那亲儿子就这样说的。”
说罢,几人越靠越近。都是十八|九岁的少年,气质极其嚣张。
而地上坐着的中年男人,沧桑落魄,头发早已花白了大半。
“小雨他,欠你们……多少钱?”
陈依安坐在墙角下,别逼无奈地从兜里掏出钱包,手指颤抖着,试图翻出里面的银行卡。那眉骨带疤的少年则直接一把抢过他的钱包:
“就这么点钱,给我们哥几个拿了就是了。”
“取款密码是多少?”
“……”
陈依安脸色发白,唇色颤着说了一串数字,疤痕少年让小弟记下,随即蹲下身:
“取完就还给你,哥不白吞你钱,以后跟你家小雨还是好朋友。”
他拍了拍陈依安的肩,最后带着一众人转身离开。
陈依安坐在地上,裤子上沾了好多泥尘。
巷子里又昏又暗,他无奈地垂下眼睛,眼皮盖住他眼底的失落。
这已经是陈雨第三次让这帮人上门来找他了,找不着,这帮少年就无法无天地直接来他的工作单位闹。
领导警告,这件事要是再不处理完,他就即将面临停职。
他不恨,只觉得自己可怜又好笑。
陈依安瘸了一条腿,是当年一场爆炸事故导致的。
拖着伤腿好多年,一直没钱治疗,这会坐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
就在他扒拉着墙角,气喘吁吁地流汗要直起腿时,一道力气直接拉拽住他,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陈制片,我们老板想见您。”
话语一落,陈倚安瞬间毛骨悚然起来。
他不干制片已经好多年,那年事故发生以后,他就被遣回了家里。
退圈好多年,还搬无数次,周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以前是什么工作。
阿德松了手,陈倚安虚的差点直接跌回地上。
他靠着墙,缓慢地转身,意外看见的确是身前并不认识的壮男人。
“你……你是?”
“我们老板是你的老朋友。”
陈倚安嘴角抽了抽,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心虚地推了推厚框眼镜: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要走了。”
没走两步,阿德就把他又扯了回来:
“见都见了,不如跟我们老板喝一杯吧,陈制片。”
*
夜色浓重,茶楼二楼的窗户敞开,傅时屿站在窗前,身上披着黑色的风衣外套,肃穆冷清。
男人的唇线往下压,看不见漆黑眼底里的情绪。
“傅总,人我带来了。”
门外,阿德带着畏畏缩缩的陈依安进来。
陈依安听称呼,呼吸屏了屏,一时没想出来自己的哪位“老朋友”是姓傅的。
傅时屿转身,眼神淡淡扫过一眼阿德,跟陈依安对视上:“嗯。”
阿德往人把包厢里一推,自己也进来,利落地把门锁上。
陈依安还在发愣,看着傅时屿的脸,神色空白了几秒。上下扫了扫他一身的行头,先是变的错愕,随后再是加倍震惊,“你、你……”
“陈总,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