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良竭力克制着悔痛,泪水涔涔地抬眼看向许贺。
“首先,”许贺清了清嗓子,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总结道:“大哥就不要再纠结于懂不懂、会不会的问题了!勾栏院里酒无好酒,都是些加了助兴春/药的,大哥酒后做出那种事来,也是人之常情;
至于大哥是不是无师自通、门路走得对不对?那都得等到日后有了机会,私底下询问皇帝陛下才知道。”
吕良无地自容,脸上火辣辣地发烧,仗着一张人皮假脸做掩护,强作镇定地说:“少来揶揄!说你的重点!”
许贺经验老道地说:“许贺敢用性命跟大哥打赌,大哥绝对是对陛下做过了。
回头再看看陛下对大哥的态度,若说陛下不喜欢大哥,大哥你能相信么?
前面阴差阳错的,有什么别扭误会,后面慢慢找机会解释弥补吧!反正大哥记住一句话就行:陛下喜欢大哥,大哥放下顾虑,只管往上冲!
只可惜赶上了国丧、丁忧,陛下与大哥都有三年的孝期要熬;等出了孝期,大哥都二十九岁了!倒恰好是与俺许贺,同一个年岁摆脱光棍身份……”
(注:古代所谓的三年孝期,实际上只有二十五个月,所以许贺才说那时候吕良都二十九岁了。)
吕良双目呆滞,嘴里喃喃说道:“灵澈啊,灵澈一个人,承受了多少的事情啊?怎么都不对哥哥讲的……”
许贺劝解道:“算了,大哥,别纠结那些过往旧事了!干什么非要弄得自己这样难受?回头脸上再挂出幌子来、再被陛下看出来的?
大哥切记不要冲动,不行今晚的信就先别写了——看再一时心急,写出什么不该讲的话来。
贾青一个哑巴,‘阿巴阿巴’地也比划不明白,我还和你一起回趟东屋吧;就说今日没有书信送来,当初说好了,每隔一天打发一趟信差的……”
吕良早已方寸大乱,闷着头一声不吭。
许贺拍拍他的肩膀说:“许贺的大哥,杀伐果断、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遇到感情上的事,怎么反倒思前想后、畏首畏尾起来了?
没事的,再大的过错,还能大得过那晚的错?就连那种过错,陛下都肯包羞忍辱、原谅大哥的,大哥还瞎担心些什么?
不如拿出点打仗的魄力和韬略来,早早捅破那层窗户纸,早早与皇帝陛下恩爱两不疑。
许贺还急着回家抱媳妇呢!大哥快点儿平复一下情绪,咱们好到东屋回话儿去!”
吕良两手搓了搓脸,站起身来,沉默地往门口摊手一让。
严奚在屋里等得心焦,得了老人病似的一遍遍咕噜:“怎么去了这么久,人还不回来?有信或没信的,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怎么这么能磨蹭的!”
嘴上是这样抱怨,心里却又有些期待和窃喜:想必哥哥是躲到没人的地方,找来纸笔,当场编造书信去了。
哼!灵澈倒要看看,近来骗人不眨巴眼睛的哥哥,又能编造出什么新词新内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