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良带领五千人马,日行三百余里,星夜赶路,于第二日夜里,到达“秦川锁钥”万源城。
大军开进万源城内,休整一夜,吕良随即派出信使,给汉阴城内送信,约定作战方案。
翌日拂晓,人马启程,酉时抵达距离汉阳城五十余里的合崖山。
吕良止住队伍,就地扎营休息;事先选好的二百虎贲勇士,饱餐一顿,倒头便睡。
亥正时分,二百名虎贲士兵俱是黑色夜行服装扮,腰间挂刀、背负干草,跑步奔赴汉阴城。
剩余将士马蹄裹布,口中衔枚,抱戈列队,只等子时出发。
余霸宽的部卒白日攻城,直到夜间戌时,方才休兵造饭;饭后留下几队士兵值夜巡逻,其他人纷纷熄灯睡了。
子时三刻,二百名黑衣士兵,出现在汉阴城外;吕良望见城头旗杆,高高飘扬着“靖难”黑旗,知道城中已接密信,万事俱备,只等进攻信号发出。
虎贲兵跟在吕良身后,借着黑夜掩护,直如鱼游江海,潜行无声。
摸进赵兵宿营后,二百士兵散开,从北头营帐开始放火;吕良御风形影,直奔余霸宽主帅大营。
余霸宽和衣而卧、睡梦正酣,忽听外面人声嘈杂,睁眼看时,只见帐外火光冲天。
他抓过枕边的铁弓箭袋,一跃而起,将弓箭背负好,捞起倚在榻旁的长刀,三步两步跨到帐外。
帐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梦中惊醒的赵兵冲出营帐,唯见多处帐房同时起火,却找不到纵火之人,只好乱嚷嚷地取水灭火。
余霸宽大喊一声:“各营留十人救火,其他人集结列队!冯子郁何在?将骑兵……”
言犹未已,就见一条黑影猱身而上,一道银光在面前一闪。
余霸宽心内大骇,长刀一架,身子向后一仰,躲过这疾风迅雷般的一击。
“骑兵、步兵列阵!”余霸宽一边拼力招架着纷繁而来的凌厉攻势,一边声嘶力竭喊道:“有贼兵劫营……”
吕良欺身逼近,刀光舞雪弄梅、晦明日月;余霸宽只觉得眼花缭乱,手中长刀碍手碍脚地施展不开,心中慌乱脚底一绊,忽觉右肩一阵钻心疼痛,——原来臂膀已被吕良连肩削掉。
“啊~!”
余霸宽厉声惨叫,声音很快淹没在动地而来的沉闷的马蹄声中。
五千江州兵纵马而来,在营帐中左冲右突,赵地兵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汉阴城内见敌营火起,此时也城门大开,城中早已严阵以待的一万骑兵奔杀而出。
余霸宽左手将长刀奋力向吕良一掷,忍痛捂住断臂反身就跑。
吕良闪身躲过,腕间钢刀一式“大漠弯月”,横向余霸宽肩头一抹。
眼看余霸宽就要身首异处,斜刺里冲出一人一马,长枪绞住吕良的刀身一挑,嘴里喊道:“休要伤我主帅!”
吕良唇角微扬,一声冷笑,将刀身向后一撤,途中刀尖却陡然一转,向着那人腰间刺去。
那人闷哼一声,一头栽下马来。
吕良也不看他,伸手夺了那人马匹,翻身上马。
余霸宽侥幸捡回一命,踉踉跄跄刚跑出不到十步,身后就有一马快步赶上,旋即马身一横,原地立住;他胆破心寒抬头望去,就见吕良高坐马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吕某倒是突然改变了主意,”吕良好整以暇地说道:“或许应该把你押回江州,交给大君殿下处置。”
说罢身如惊鸿翩然而至,手中刀影一闪,脚尖在余霸宽胸口连连飞踹。
余霸宽仰面摔倒在地,吕良已飘落到他身侧,甩手将割断的马缰绳,绕过余霸宽的左臂,又抬脚将他挑翻过来,将他反捆个结结实实。
赵地兵群龙无首,一窝蜂似的各自逃命,被追赶上来的靖难军,砍瓜切菜般屠杀;只有冯子郁带着三千骑兵,拼死突围出去,逃往金州城;五万人除去俘虏八千,其余三万多人死伤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