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志
谷公羊2021-04-12 18:041,007

  张敬客笑道:“连咸欢也懂得‘出其不意 、攻其无备’了;兵法里的计谋,讲得都只是战术、战策;如今边境太平,是因为大君殿下不想打,而不是不能打,这是战略层面上的事。”

   

  咸欢听得似懂非懂的,张敬客喝了口茶,又笑着补充说:“北朝如日薄西山,大君殿下如日出东方;开陈出新,趋势使然;如今汉阴距离西京城,只有区区五百里,大将军兵戈所指,西京城指日可下。”

   

  说完手指敲着茶盅杯壁,轻声吟哦道:“‘国中有鸟,止王之庭,三年不飞又不鸣;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此大君殿下之所谓也。”

   

  石元庆满脸惊愕地问道:“先生远避人世,居住山中,为什么对天下大势,了解得如此通透?”

   

  张敬客淡然答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

  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位卑未敢忘忧国’也;我每五日进城,而枳县太学院紧邻市集,太学生们又是最关心时事、最好议论时事、消息来源最快最广的一群人……”

   

  咸欢恍然大悟地抢着说:“哦!难怪先生总是选在太学院的茶馆外摆摊儿。”

   

  石元庆也恍然大悟地说:“哦!难怪先生兵书、典法、地理、天文……旁收杂取、涉猎极广,积蓄了满腹经国济世的学问,原来是志存高远,意在四方;如今蛰居山林,不过是隐鳞藏彩,待时而动罢了。”

   

  张敬客但笑不语,直等一盏茶喝完,才放下茶杯,缓缓说道:“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夜间,一旁的咸欢早已是鼻息如雷,石元庆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自己也是眼拙,守着先生两三个月,只以为先生是个闲云野鹤一般的隐者高人,没想到竟是南阳卧龙,戢鳞潜翼,在候天时、待明主。

   

  ——白日听先生话里话外的意思,对大君殿下和吕良,都是极为认可;若大君殿下折礼下士,一封书信来请,先生想必会欣然而往……

   

  他的心里突然焦躁和烦闷起来,——“大将军兵戈所指,西京城指日可下”,只须大君殿下一封信来,先生就会奉令承教,受命而不辞,到时候西京城、太子殿下,什么都是别人的,自己什么也没有。

   

  他在床上辗转着,思索着自己原本只想了一个开头的计划——一开始,他只想着豁出一条命去,去搏一线渺茫的希望,至于事态会如何发展,结果又会怎么样,他都没有想过。

   

  现在遇到了经天纬地的张先生,石元庆忽然变得贪心起来——想要裂土分茅,光有一腔孤勇是不够的,首先要有人才,有张先生这样的人才辅佐才行。

   

  可自己一无所有、朝不保夕,傲世轻物的张先生,会看得上自己么?

   

  他想得浑身燥热,一骨碌爬坐起来:管它呢!死马当作活马医,自己也没什么可丢的了,丢次面子也算不得什么,行不行的,总要试试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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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捡回的两个魔障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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