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医尽管出手就是,不管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齐天龙坦然一笑。
为了父母妻女,这两条腿废了又如何?
没有腿,他还是齐天龙主!
老神医施展针法,银针飞舞,刺进齐天龙的双膝之中。
齐天龙身体绷紧,紧咬牙关,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将衣衫打湿,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最后一根银针落下,齐天龙双腿尽数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幸不辱命。”
老神医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多谢老前辈。”
齐天龙由衷感激,只是眼睛不住地瞟向齐桂兰所在。
“行了,你也别谢我了,去陪陪你家人吧。”
“一家团聚,可不能耽搁了。”
老神医抚须长笑,百载人生阅历,若是连齐天龙那点心思都看不透,他也算白活了。
站起身,双腿虽隐隐还有剧痛,不过已然没有大碍。
齐天龙走到家人面前,脸上挂着和曦的笑容,将齐晴晴环腰抱起。
“回家吧。”
天色渐晚,月明星稀。
一辆奢华的黑色轿车停在彬海某个老旧小区门前。
车门洞开,一家四口下了车,齐天龙望着小区门前掉漆的“花香庭院”四个字,眸中浮现一丝缅怀。
这座老久的小区,承载了他往日太多的回忆。
“天七,你先回去吧。”
齐天龙望了一眼驾驶座上的天七,声音平缓,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黑色轿车扬尘而去,齐晴晴也许是今日累坏了,小脑袋贴着齐天龙的脖子安然入眠,打着轻轻的鼻鼾,很是可爱。
从小区门口到家的一段路不长,一家四口静默无声,好似有一层无形的迷障缠绕在一家人心头。
家里和齐天龙离开时一般无二,好似时光在这里停滞,多年不变。
唐雨墨将齐晴晴哄入睡,一家三口围坐在茶几前大眼瞪小眼。
“龙儿,告诉娘,你这些年在外面都干了什么?”
还是齐桂兰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浑浊的眼眸细微的颤动。
“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了匪军!”
佝偻的身躯随着这句话出口而微微颤抖。
多年来,齐天龙音信全无,而今却以绝强姿态回归。
北国星龙军戒律森严,即便对方敌手是血手人屠,没有命令亦是不敢随意虐杀人命。
可齐天龙降临时,手段之狠,气势之强,和记忆中的模样判若两人。
哪怕是至亲骨肉,她短时间内也无法接受这等转变。
匪军!
话音刚落,唐雨墨一言不发,望向齐天龙的眼神也复杂了许多。
何为匪军?
落草为寇,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在北国境内可谓臭名昭著,人人闻之而色变。
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男人,竟会是这等身份。
如果是真的,她宁愿齐天龙死在战场上。
“匪军?!”
“我!?”
眼瞅着房间里的气氛不对劲,齐天龙的脸皮略为抽搐。
万万没想到,母亲和唐雨墨竟会将他当成匪军。
齐天之主,何等风采,被误会蛇鼠匪军,齐天龙当真是又气又笑。
正要开口解释,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我去开门。”
唐雨墨起身,只是在开门的刹那,便有数位身着星龙军装的士兵闯进屋内。
“不许动!”
“星龙军盘查!”
唐雨墨反应不及时,开门巨大的冲击将她跌倒在地上,膝盖紫青一块。
“乖侄女,我们又见面了。”
一个熟悉的狭促声音响起,唐云兆得意洋洋地走进了屋内。
“唐云兆,你还敢来!”
“你这是私闯民宅!”
“滚出去!”
这几日,她已然看透了唐家人的真面目。
唐雨墨眼睛睁圆,便要将唐云兆驱逐出去。
可是唐云兆却冷眼一笑,让开了一条路。
“我这可不是私闯民宅,而是协助星龙军办案。”
“郑总督,请……”
唐云兆腰快要弯到地上,一位面目威严的方脸中年显露身影,胸前一枚龙影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总督!
唐雨墨和听到动静闯出来的齐桂兰瞳孔收缩,说不出话来。
每一尊总督,都是在枪林弹雨,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肩上的龙星,便代表着他们的荣耀过往。
“郑总督,我举报,这家有个叫做齐天龙的,乃是匪军!”
“今日强闯我唐家,夺财伤人,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唐云兆立于郑总督身侧,大倒苦水。
唐雨墨和听到动静闯出来的齐桂兰瞳孔收缩,想要说什么,可是却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匪军两个字,过于沉重。
这一切,来的未免太快了一些。
“谁是齐天龙?”
郑总督鹰隼般的眸光扫过全场,紧紧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