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隐约明白了什么，轻轻按住池赟的手：“别骂了，她年纪小，心思单纯，难免被人骗。”
“单蠢还差不多，”池赟的脸上难得带着躁意，“又蠢又不听劝，干脆蠢死她算了。”
“她蠢，不就说明了你这哥哥做的不错？”顾嫣温声细语劝：“但凡你不给力，总有顾不上她的地方，她不得自己学聪明点儿？”
池赟眉头紧锁，刚要开口，门铃突然响起。
王姨去开门，下一秒，一个湿漉漉的身影冲进来，越过王姨，猛地扑进顾嫣的怀里——
“嫣嫣姐！”池贝贝浑身发抖，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滴落，浸湿了顾嫣的披肩。
顾嫣被突如其来的寒意激得打了个颤，没反应过来，任由池贝贝抱着她呜呜的哭。
暴雨砸在落地窗上，池贝贝的抽泣声混着雨声，像把钝刀在割池赟的神经。他看见顾嫣被妹妹搂得发颤，羊绒披肩滑落在地，露出单薄的肩线。
“松手。”池赟抓住池贝贝的后领把人拎开，“你当自己是火炉？”
池贝贝踉跄着后退，发梢还在滴水：“你永远都这样！只会骂我蠢！可你从来没教过我怎么分辨真心！”
顾嫣弯腰捡起披肩，突然晃了晃。池赟瞳孔骤缩，一把扶住她。
顾嫣冲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池赟想起下午池贝贝疯了一样护着那个小白脸跟他顶嘴，心里立刻生出一股燥意，他狠狠瞪池贝贝一眼：“人蠢就要多读书，自己多少斤两心里没点数吗？”正常人交女朋友，谁会喜欢美洲鹦鹉？
池贝贝眼眶通红，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你管我？！反正你只会骂我蠢！”
池赟脸色更沉：“不蠢？被人耍得团团转，还当自己遇到真爱？”
“你——”池贝贝气得发抖，眼泪掉得更凶，“你凭什么管我？从小到大，你除了训我还会什么？！”
顾嫣轻轻按住池贝贝的肩膀，温声打断：“好了，先别吵。”她看向池赟，眼神柔和却不容拒绝，“让她先去洗澡，不然真要感冒了。”
池赟绷着脸，没再说话。
顾嫣连忙拉住池贝贝的手，轻声安抚：“好了，先别吵，去洗个热水澡，小心感冒。”
池贝贝抽噎着，死死攥着顾嫣的手不放，像是抓住唯一的浮木。顾嫣拍拍她的背，柔声道：“去吧，我让刘姨给你煮姜汤。”
池贝贝这才松开手，低着头往浴室走，路过池赟时，狠狠撞了他一下。
池赟皱眉，刚要开口，顾嫣轻轻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别再说了。
池贝贝抽噎着，被顾嫣推进浴室。热水哗啦啦响起，顾嫣站在门外，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她叹了口气，吩咐刘姨去厨房煮姜茶，又跟王姨说：“把客卧给贝贝收拾出来。”
下楼后看见还在客厅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池赟，顾嫣无奈上前。她将池赟推进书房，努力做了个凶凶的表情，“我陪贝贝说会儿话，你想想怎么处理那个欺骗贝贝的人。欺负咱们家的女孩子，不能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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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客卧。
池贝贝洗完澡，穿着顾嫣的睡衣蜷在床上，眼眶还是红的，但情绪已经平复不少。
顾嫣递给她一杯热牛奶，轻声问：“好点了吗？”
池贝贝捧着杯子，闷闷地“嗯”了一声。
顾嫣在她身边坐下，给她盖好被子，柔声道：“先睡觉，明天早上，等你哥去上班了，我们关上门悄悄骂他，好不好？”
池贝贝破涕为笑，眼泪却又掉下来：“嫣嫣姐，我是不是真的很蠢？”
顾嫣摇头，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只是太单纯，容易相信别人。”
池贝贝低头，声音哽咽：“我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
顾嫣没再多说，只是轻轻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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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池赟从书房回来时，发现顾嫣已经睡了，但脸色有些不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眉头瞬间拧紧——
额头滚烫。
池赟摸了摸她的脸，眉头紧锁：“发烧了？”
顾嫣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哑：“可能是……”
池赟立刻拿出体温计，测了温度就拿起手机拨通李医生的电话，对方听完症状，沉声道：“这次有点严重，得去医院。”
他立刻拨通李医生的电话，对方听完症状，沉声道：“得去医院，这次有点严重。”
池赟挂断电话，俯身轻轻拍了拍顾嫣的脸：“嫣嫣，醒醒。”
顾嫣迷迷糊糊睁开眼，喉咙干涩：“……怎么了？”
“你发烧了，去医院。”
顾嫣想摇头，却被他直接打横抱起来。她浑身发软，只能靠在他怀里，小声嘟囔：“……小题大做。”
池赟二话不说，直接弯腰把顾嫣打横抱起来。顾嫣晕乎乎地靠在他怀里，小声嘟囔：“贝贝还在客房……”
“管她干什么？”池赟语气不善，但动作却放得很轻，生怕弄疼她。
顾嫣忍不住笑了一下，脸颊蹭了蹭他的胸口：“你明明很关心她，干嘛总是凶她？”
池赟没回答，只是把她裹紧了些，大步往外走。
池贝贝听到动静，揉着眼睛从客房出来，见状吓了一跳：“哥？嫣嫣姐怎么了？”
“发烧。”池赟头也不回，“你回去睡，不用跟来。”
池贝贝站在原地，看着池赟小心翼翼地把顾嫣抱进车里，连伞都往她那边倾斜，自己的肩膀却被雨水打湿了一大片。
雨还在下，车灯划破夜色，驶向医院。
池贝贝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爸爸妈妈忙工作，池赟也是这样，明明嘴上骂她“麻烦精”，却守了她一整夜。
……原来他从来都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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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赟到医院时，顾三叔和陈医生、李医生还有几位医生已经等在大厅。
顾嫣被小心翼翼地交到其他人手中，然后被轻轻地推进了病房。
顾三叔立刻拉住池赟，满脸焦虑地询问起顾嫣的状况。
什么时候发现的？
烧到多少度了？
今天顾嫣吃了什么用了什么出门了吗？
……
池赟带着满怀愧疚一一回答三叔的问题。除了池贝贝抱过顾嫣。
他说，是他回家时淋了雨，没注意到，还抱了顾嫣。
听了池赟的回答，三叔眉头紧皱，眼中满是责怪：“你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嫣嫣身子弱，你本来就得多留意着点，谁知？你你你还这样不小心……
我家嫣嫣遭罪了你能替她吗？”
池赟低头，满脸自责：“对不起，三叔，是我不好，没照顾好嫣嫣。”
这时，陈医生从病房出来，池赟和三叔立刻围上去。
陈医生摘下口罩，说道：“顾教授，池总，目前顾小姐情况还算稳定，但还需观察。她这次发烧有些严重，可能会反复。”
池赟紧握双拳，眼神坚定：“医生，无论如何，请一定要治好她。”
陈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顾三叔看着池赟，池赟的关心不像做假，可能就是新婚夫妇情不自禁，他也不好揪着错不放。
顾三叔不放心，亲自给顾嫣做了几项检查，又看了一遍病例，确实陈医生说的不错，才语重心长地跟池赟说：“池赟，我们把嫣嫣就交给你，图的就是你会好好照顾她。你可别让我们失望。”
池赟重重地点头：“三叔，您放心，我会一直守着她。”
说完，他便走进病房，坐在顾嫣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心疼，默默祈祷她能快点好起来。
消毒水味刺鼻，池赟盯着点滴管里的透明液体，想起两小时前顾嫣烧到39度还在哄他：“别凶贝贝，她哭是因为太疼了……她一向是心里怕得要死，还敢梗着脖子顶嘴。”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池贝贝浑身湿透冲进来，怀里抱着顾嫣落在玄关的针织外套。
“出去。”池赟头也不抬。
池贝贝把外套轻轻盖在顾嫣身上，忽然哽住——顾嫣手腕还戴着她们上周一起挑的琉璃手链，此刻被冷汗浸得发暗。
“哥，对不起……”
池赟握紧顾嫣没输液的那只手，声音沙哑：“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破晓时分
顾嫣在退烧药的药效中昏睡，晨曦透过百叶窗爬上被角。池贝贝蜷在陪护椅上，身上盖着池赟的西装外套——不知何时被扔过来的。
池赟站在窗边接电话，语气森冷：“……把徐明川毕业论文抄袭的证据寄给学校，学校要是没动静，就给他们引流，至于他那个女朋友。”
池贝贝猛地睁眼。
“至于他女朋友，”池赟转身，正对上妹妹通红的眼睛，“先盯紧了。”
池贝贝攥紧西装袖口，原来哥哥什么都知道，连她不敢说出口的委屈都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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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嫣醒来时晨光微暖。
发现左手被池赟握着，右手被池贝贝攥着，点滴不知何时换成了葡萄糖。
“嫣嫣姐！”池贝贝跳起来要去按呼叫铃，被池赟瞪了一眼：“小声点。”
顾嫣轻笑，指尖拍拍池赟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他：“好饿啊，我想吃粥，要贝贝煮的粥。”
池赟皱眉：“让刘姨做啊，她连荷包蛋都不会煎。”
“我现在学！”池贝贝抓过外套就往外冲，差点撞翻查房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