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进王府冲喜后,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淮安王,一改暴戾脾气,反而对忤逆他的人网开一面。
旁人追问为何,他沉忖片刻,答:
「王妃说了,本王要是想上床睡觉,需要积德行善。」
众人:……
*
我叫江映月,户部尚书府的庶出三小姐。
父亲最疼爱的嫡姐江锦禾即将当上太子妃,而他为了讨好权贵,却要把我嫁给淮安王冲喜。
淮安王……那可是个得了麻风病快死了的男人,京城人人避之不及。
我头皮发麻,闭门三日不吃不喝,以抗拒这门亲事。父亲苦口婆心来劝我:
「等到去了把那李承墨熬死,你就是他们的主家婆了啊,到时候万贯家财都是你的。」
我:???
亲爹,你咋不想着我去了会不会被麻风病传染,直接陪那淮安王一命归西呢?
父亲走后,江锦禾也凑过来膈应我,说这样的丈夫多好,也省了生儿育女的辛劳,兴许就一步登天了。
「嫁过去吧,没准不几天你就当了寡妇,整个府的人都围着你转,比在家里人人嫌好多了。」她朝我挤眉弄眼。
我虎着脸,第一次斗胆敢对她发脾气,打开门指着她说: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江锦禾脸色一凝,然后立马反应过来我对她不恭,就过来掐我胳膊,把我胳膊都掐青了。
我心一横,反正以后也不在这个家了,就撸起袖子跟她互掐起来。
结果是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给我吃了一顿家法,我趴在床上屁股痛,半个月都没能下来床,任凭江锦禾时不时过来嘲讽。
这一趴,倒是让我趴明白了。
别人被选中嫁给李承墨都闹自尽,而我却认命了,让我嫁给谁也是嫁。
天命若顾我,我必不会被传染;若天命不眷顾,与其这么被我爹当作玩意送来送去,还不如死了。
他比我大八岁,都说淮安王容貌俊逸,风流倜傥,却人美心毒。
坊间从小哄孩子的话术,就有这么一条:“你要乖乖吃饭睡觉,不然淮安王就要把你抓走了,他可是专门吃小孩的。”
虽然我不大信,但总是心有忌惮。
以至于新婚夜,我偷偷掀开盖头,看着大红喜床上闭目躺着的男人,呼吸一窒。
这真真是一张人神惊羡的脸啊,见过了他,是始知晓“眉目如星”、“郎艳独绝”这种词的样子。
但,念及他吃人的传闻,我有些胆寒,偷偷咬破手指,将一点血抹在了他的嘴角试探。
见他没反应,我松了口气,心想果然是骗人的,一个得了麻风病快不行了的人,怎么可能凶残的起来。
然而,凭借本能,我判断出李承墨根本不是在熟睡,而是昏迷。
我忍不住捏了他的脉搏,惊讶地发现,外人都说淮安王得了麻风病快死了,其实他只是筋脉被锁,才导致的全身麻木。
于是,我从怀里掏出娘亲传给我的银针,偷偷给他施了针。
我娘亲曾是乡野里有名的医女,师从云游四海的老郎中,结果被巡边的父亲看上,才纳为了小妾。
她无奈,只好传授了我一身医术,尤其是一套绝世的针灸法。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稍有缓和,我放心下来,收好银针,悄悄躺到他身边。
深秋的天气有些寒冷,而榻上只有一床喜被,盖在李承墨的身上。
经历了一天大婚礼仪,刚才又集中精力施针,我又累又困,摘下凤冠就钻进被子里,很快沉沉睡去。
我冷得瑟缩了下,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手脚并用,搂上了他的腰身。
我做了个梦,梦见李承墨对我张牙舞爪,嘴角淌着口水向我伸出魔爪。
我打着哆嗦求饶:
“大王,今年的童男童女能晚点交吗?”
“不行,本王现在就要吃肉!”
那张无温的俊颜趴到了我身上,作势要啊呜一口吃了我时,我惊醒过来。
但仿佛被鬼压床了一般,不仅什么也看不见,还被莫名压住不能动弹。
当我扯掉眼睛上的带子,却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
压在我身上的男人正对我摸索来去,似乎在搜查我有无携带凶器。
「王、王爷。」我不禁咋舌,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人用娘亲传授的针法,没想到这么管用!
他闻声抬起头来,一双阴郁矜贵的眼睛,正森冷地睨着我。
「醒了?」
我小心翼翼地点点头,看到他苍白的唇上还残留着我刚才涂上去的鲜血,竟有一种妖冶的美。
哪成想一发呆,他竟毫不犹豫地扑了上来,狠狠篆吻上我的唇!
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发泄似的啃咬,我惊叫连连,不顾一切地将他推开。
烛影摇红下,我是始看清楚睁开眼睛的李承墨,五官俊美,微微敞开的白色软缎寝衣,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正因喘息而起伏着。
「害怕了?」他舔了一口嘴角的殷红,语气略带讥讽。
「那刚才还敢贴本王这么近,不怕被传染麻风病么。」
「我不是怕传染,我是怕王爷身子骨不好,刚才在给你暖床。」我怯怯地说,手指轻抠着身下的床单。
表面一脸平静,实际上我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眯起凤眸,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你救了本王。」
「说罢,派你来的人要什么条件,还是有何目的。」
我一愣,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慢慢放松下来。
「王爷不要觉得所有人都是怀有目的,我娘说医者仁心仁术,救死扶伤乃是天职。」
他唇角轻抿:
「你可知道,我大瑾朝从未许过女子从医。」
「或许从今往后,就有了呢,还是专供王爷治病的女医?」我眨了眨眼睛。
他不再说话了,我看到他猩红的眼尾,知道他难受劲又上来了,连忙探上他的脉搏。
这不探不要紧,我着实吃了一惊。
有人居然给他下了媚毒,应当是在半个时辰前,如今药效正在甚嚣尘上。
虎狼之药助长虚火,对于李承墨这样虚弱的病人,简直就是成心想让他死。
若不立刻与女子行欢,便会很快暴毙身亡。
我皱起眉,连忙帮他解开里衣,却被他警惕地握住手腕。
「你想干什么?」
「王爷应该比我清楚自己中了什么毒,我在帮您散热,试图缓解药性。不过,真要解决,不如叫个侍妾来服侍王爷。」我定定地说。
「本王没有侍妾。」李承墨坦诚道。
半晌,我感受到一股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如狼……似虎。
他微微邪笑,倏然将我压回枕衾间。
「既然如此,帮人帮到底,江家三小姐。」
他的手顺势剥落了我唯一一层束缚,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也离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