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家主面上现出为难,仔细看还能看出惊恐,“那是州儿的新娘……”
话未说完,就被叔父又踹了一脚,只听他嘶吼道,
“州儿什么样的女人不能娶,非得霸着他不妨,我叫你去请,你听不到吗?一个女人能跟梁家的未来……”
他忽然就感觉到了萧青阳投过来的冷冷的视线,带着杀意,差点一屁股坐下来,“萧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聂小姐很尊敬,聂小姐自从来到我们梁家,梁家也给予了她应有的尊重……”
他用尽平生最华丽的语言来赞美聂弦歌,语气之谄媚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如果此时宾客们还在,肯定会觉得自己眼睛花了,否则怎么会看到那个一向高傲铁血的梁家叔父露出这样的一面。
可见人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
萧青阳面色依然没有多大变化,冷冷的道,“我给你三分钟,把聂弦歌完好无损的送到我面前,否则我不介意大开杀戒。”
梁家叔父目光一缩,而梁家家主则像是受了莫大惊吓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还愣着干嘛,快去把聂小姐请过来。”
梁家家主此时才像是承受不住一样,捂着脸崩溃的道,“聂弦歌不在这里,她跑了,跑了,早就跑了,州儿就是得知这个消息才没有参加婚礼的,他去追她了。”
“胡说八道。”梁家叔父怒斥,“什么跑了,那个红衣服的新娘不就是聂弦歌吗?”
萧青阳也冷了目光,“梁平州已经死了,像这样一眼就能被看穿的谎言,你以后还是少在我这里瞎编,因为不会管用。”
“州儿死了?”梁家家主失声道,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我不相信,州儿肯定是知道聂弦歌跑了,才去追她的,都没有跟我交代一声,他肯定是这样的。”
看着梁家主疯疯癫癫的模样不似作假,萧青阳又观察梁家叔父的,发现梁家主大概是真的不知道儿子出事了,只是心里感到不安而已。
而这位叔父,应该是知道的。
以为萧青阳催自己,梁家叔父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萧先生,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立马就带着聂小姐过来见你。”
萧青阳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时候却不愿意放弃。
谅梁家叔父也不敢在这时跑路,果然三分钟之后,他就带着穿红衣的新娘来了,新娘戴着盖头,看不清的表情,可以萧青阳的敏锐,自然能发现她在害怕得微微发抖。
果然这位不是聂弦歌。
聂弦歌不会怕他。
“把她的盖头掀开。”他淡淡道。
梁家叔父惊讶的指了一下自己,“我掀?”
要知道给新娘掀盖头这也是有讲究的,通常都是新郎掀。
以萧青阳对她的在乎,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来掀,梁家叔父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掀开盖头后,露出新娘子化了淡妆的脸。
五官精致,眸子带泪,却并未破坏整体形象,反而给她增添了一种楚楚可怜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怜惜。
但萧青阳目光却是彻底冷了下来。
果然,这人不是聂弦歌。
纵然已经猜到,可当真的看到这个事实,还是不免失望。
“你是谁?”
少女颤颤巍巍的,水汪汪的眸子里尽是害怕,怯怯的看着她,鼓起勇气道,“我是弦歌姐姐的堂妹,因为弦歌姐姐跑了,爷爷很生气,想要和梁家这边推辞婚期,但梁家不同意,爷爷就说让我代替姐姐嫁过来,我就过来了。”
她像是倒豆子一般,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代嫁?”
梁家叔父猛地抬高了声音,又踹了梁家主一脚,“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还代嫁,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给我搞代嫁,万一事情传出去,我们梁家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少女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的后退,然而她的后面正是萧青阳,萧青阳眉头微皱,想到此女是聂弦歌的堂妹,便轻轻的扶了她一把,让她站稳身体。
少女似是很少接触异性,身体本能一僵,但她还是很快按耐住了羞涩,小声道,“谢谢姐夫。”
萧青阳突然觉得她挺顺眼的,姐夫,这还是第一次有个人,这样唤他。
“小心点。”
他随口叮嘱了一句。
“是、是姐夫。”
少女结结巴巴的说,甜美的声音带着一丝喜悦。
萧青阳却是看向正在做戏的两人,“够了,我的条件始终不变,给你们时间,无论用何种手段,你都得把她还给我。”
梁家叔父有些讪讪的,带着为难,“可是萧先生,这您也听到了,从一开始嫁进我们两家的就不是聂弦歌,而是这个小丫头,你想要聂弦歌,应该找聂家要。”
萧青阳却不为所动,似笑非笑,“谁让聂家没有撞到我手里,不比你们两家,又是锲而不舍的给我带绿帽子,又是设局想抓我。”
“这不是没成功吗?”
“没成功只是因为我的实力强大,并不是你们放弃了打算。”
梁家叔父顿时无言以对。
萧青阳却蹙紧了眉头,他并不是来找梁家麻烦的,现在一味指责梁家人也没有意义,最重要的是,弦歌到底跑哪里去了。
她是自己跑的,还是别人抓了她,给她冠上这个名号。
这两个很重要,前者意味着聂弦歌还活着,活得好好的,若是后者,怕就要糟糕了。
“你去找几个聂家的人,我要问话。”
“好的。”梁家叔父立马出去找人了,他心里怀着一腔恨意,聂弦歌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他们聂家的错,这么强大的女婿不好好巴结着,转头却去跟别人联姻,真是傻的透彻。
结果做错事还连累了他们,真是该死。
“你知道聂弦歌去哪了吗?”
萧青阳转头,问一旁战战兢兢的少女。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爸爸妈妈们说,弦歌姐姐跑了,然后只能我嫁过来,他们告诉我,我嫁过来,肯定会很幸福的。”
萧青阳闻言,就知道这少女嘴里是问不出来了。
聂家人根本就没有把真相透露给她知道,而少女也从来没深究过,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
他摇摇头,记忆中聂弦歌似乎是说过有一个妹妹,却没想到这般迷糊。
“萧先生,我把聂家来参加婚礼的人都带过来了,你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问出聂小姐的意思,毕竟这些都是她的亲人,或许会知道她的一些想法。”
梁家叔父的话打断了萧青阳的沉思,他立马振作起来。
事关聂弦歌的安危,他不会放过任何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