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慢悠悠的交手。
原本还准备休息一阵,把机会让给吴真人的江真人看得一阵暴躁。
他虽然不是慢性子,但对于吴真人这种节奏,同样很苦手,因为此前有很多次,两人交手时,他就是这样被拖得实在忍不下去直接掀桌,然后就被撂倒了。
“萧青阳,你完了,论拖节奏,没人拖得过吴真人。”
江真人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但令他惊讶的是,最先沉不住气的竟然是吴真人。
“我原来用这一招,对手要么很快就失去了理智,被人牵着走,要么跟我僵持起来,但这没关系,我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探明对手的底细,他照样会落败。可这萧青阳,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比我都从容,而且我竟然探不到他的底。”
这是最令吴真人惊讶的一件事。
萧青阳神色从容,见他看过来,仿佛还露出一个笑容,像是在说,跟我拖节奏,我看你们如何拖得过我?
吴真人脸上出现一丝煞气。
没错,其实拖不起的人是他们,因为阵法还开着,每一秒损耗的都是天价,哪怕梁家一向富裕,钱这样哗啦啦像水一样溜走,也是很心疼的。
既然被看了出来,吴真人便决定掀桌了。
他活的时间太长,跟他同一辈的人差不多都死了,需要他出手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以至于很少有人知道,看似喜欢跟人慢悠悠拖节奏的老家伙,在年轻时候,也是一个暴力狂。
最喜欢跟人硬碰硬,享受力量的碰撞!
仿佛在这一瞬间,吴真人不再是垂垂老矣,他一瞬间回到了年轻时候,眼睛犹如鹰隼一般锐利,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力量。
他的速度极快,一双手挥舞起来,只能看到残影,萧青阳猝不及防之间,竟然被他一拳头砸在了胸口。
但谁也不知道他其实是仙帝之体,想要跟他近身肉搏,那是找死。
吴真人感觉到了强烈的反震力,一瞬间好像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他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大喝一声。
“悬空斩!”
一道风刃凭空出现在萧青阳脑袋左右,虽然他迅速偏头,但还是被割断了一缕头发——虽然仙帝之体很强悍,但头发似乎不在这个范围之内,仍然受了他这一世的身体影响。
吴真人见状大喜,以为这样就能够伤到他。
手猛地一握,上方的天空竟然迅速暗了下来,仿佛有乌云聚集,雷电闪烁,然后对着萧青阳砸下。
闪电的亮光覆盖萧青阳身体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仿佛是惊讶,又仿佛是觉得怪异,总之无法形容。
梁家人欢呼一声。
“萧青阳死定了。”
“没错,雷法是世间最强大的法术,是金丹修士与天地沟通,才得以调动的天地之力,寻常凡人之躯怎么可能承受?”
大部分人都这样觉得,却有一个人怯怯的道,“可是对方不是凡人,也是金丹修士,而且同样历经雷劫,这雷法.会不会不管用啊。”
这个猜测被梁家人嗤之以鼻,“你是不是傻,金丹真人度雷劫的时候,往往会用各种法器,阵法之类阻拦,最后真正灌体淬炼的只有十之一二,怎么能够跟吴真人召唤出来的雷法相比?”
所以,被雷电吞没的萧青阳肯定会死。
然而没人知道,当初在真人洞府的那座大山上渡劫的时候,萧青阳的身边根本就没有多少法器,虽然他也多多少少用了一些手段,可是仗着仙帝之体的存在,他的雷劫,大部分是硬生生用肉体扛过来的。
更何况,在萧青阳看来,这雷法说是雷法,根本就不正规,相当粗糙,也不知道是在传承过程中给遗失了许多,还是它本来就是这般粗浅。
想要萧青阳屈服于吴真人召唤出来的雷电,简直是做梦。
雷电渐渐散去,里头的人似乎没什么声息,已经被雷给劈死了,梁家人大声欢呼起来。
吴真人还目露警惕,死死盯着那处,却没有防备,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轻轻落下。
“噗!”
吴真人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强行稳住身体,手往后挥去。
“悬空斩!”
可惜,因为蓄力不足,轻易就被萧青阳躲过。
“云深八重樱!”
他声音轻轻,仿佛微风拂过一般。
就是这个偏精致,偏女性化的名字,却有着相当强大的杀伤力。
“八卦迷踪步!”
“凤卷朝阳!”
“天残手!”
不断的声音响起,宛如死神的脚步来临,用镰刀收割着生命。
萧青阳抬起头,手轻轻往上一划。
无声的涟漪荡起,也在这种寂静无声中,阵法悄然被毁。
江真人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一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手似乎准备做一个动作,那是一个对着萧青阳的攻击姿势,然而他到底没能完成,因为他死了。
天残手不仅结束了阵法,也结束了他的命。
至于吴真人,萧青阳偏头目光落在不远处,他靠着墙壁倒下,目光瞪得大大的,同样死不瞑目。
确认敌人都已经没了呼吸,萧青阳这才看向梁家叔父。
他几乎是立刻后退一步,眼中充满了惊恐,看着萧青阳的眼神,仿佛是再看向某个远古巨兽一样的存在。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明明之前两人还旗鼓相当,江真人还能与他战个平手。
所以他一直都觉得一旦阵法开启,吴真人下场,拿下这个小子简直不能轻而易举,结果反转来得这么快,仿佛只是一瞬间,一切都变了。
吴真人受伤,吴真人他死了,江真人也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根本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如果萧青阳真有这么强,为什么一开始慢悠悠的跟他们周旋,甩他们吗?
然而无论梁家叔父心中如何翻江倒海,萧青阳都只是上前一步,道出了自己一开始的目的。
“把-聂-弦-歌-还-给-我!”
没错,他来到这里,从来都不是为了杀人或者别的,只为了聂弦歌一人。
梁家叔父心里忽然升起强烈的悔意。
他为什么要做这个局,他为什么要得罪了这般不得了的人物。
都是因为聂弦歌,这一切都是因为聂弦歌。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给了就给了。
思及此处,这位叔父立刻踹了梁家家主一脚,识趣得不行,“没听到萧先生的话吗,快去把聂弦歌……请出来,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