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夙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她和陈锦住在一起，陈锦每一三五都会出去和朋友逛街或者串门，这一天照例来说陈锦应该也不在。
但姜夙出电梯的时候，却分明看到门口有一点光。
准确来说，是香烟头的那点橘黄色亮光。亮光里隐隐显现出一个男人蹲在门口的身影。
姜夙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她越往门口靠近，烟味和酒味就越浓。
都是从男人身上发出来的。
欧阳莫听到了动静，微扬起头。
仿佛卖火柴的小女孩擦亮火柴，看见了梦寐以求的东西。橘黄色的细微光线，欧阳莫看见了姜夙。
活生生的姜夙。
欧阳莫猛地站起来。
他深深地，深深的看着姜夙，突兀又狼狈地打了个酒嗝，在空气里又是一阵酒味。
姜夙皱皱眉。
她蹙眉的动作让他越发小心翼翼，他伸手，有些试探意味地去碰姜夙的脸蛋，一边轻声道歉，“对不起，我喝多了。”
他的手快要碰到姜夙的侧脸时，姜夙飞快地往右歪了脑袋。
手心落了空。
欧阳莫往前走了两步，他低低地呢喃：“姜夙。”
“姜夙。”
“姜夙，我爱你。”
姜夙微微一怔，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看着欧阳莫。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期待着他哪怕一星半点的爱；
在她最后悔的时候，她也期待着他能稍微有一点点喜欢她，一点点就好。
可现实却是，在她已经打算放弃这段感情的时候，这个男人，来告诉她，他爱她。
欧阳莫半醉半痴，他再次伸出手，这回不顾姜夙的意愿，用力将姜夙砸进自己的怀里。很用力很用力。
他眼眶温热，不停地说，“姜夙，你听到了吗？我说我爱你。我爱你，姜夙。我爱你。我想找你，我见到你之后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想找你。我不想工作，不想吃饭，不想睡觉，我就想来找你，姜夙。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想一直看着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姜夙，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欧阳莫把头埋进了姜夙的肩膀，温热的眼泪沿着姜夙的肩膀，一点点往下流，有一些甚至流经了姜夙曾经被削去了一块皮的地方。
那地方忽地，像是被灼烧一样疼。仿佛是在提醒姜夙曾经多么沉重空库的过往。
姜夙忽然像是有了千钧之力，用力地推开欧阳莫。
他不让，反而更紧地抱住她。
周迦也哭了，脸上都是泪渍，她低吼，“你放开我！欧阳莫，你放开！”
欧阳莫不说话，只把她抱得更紧。
姜夙喊声里带着哭音：“欧阳莫，我们没有可能的。我们再也不会有可能了。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在了欧阳莫头上，让欧阳莫终于有了几分清醒。
趁着他放松了力道，姜夙从他的怀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