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选择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
屋内还残留着阮湛的味道。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蒙着被子到了天亮。
再次醒来,还是盛隆公司部门主管催我去上班的。
望着墙上的欠条,我去了。
到了公司,我厚着脸皮和另外一名同事交换了位置,将自己藏在了小角落,不站起身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看到我的存在。
午饭时,我拿着面包去了一处无人地儿干啃着。
全身没有力气,肚子也很饿,但就是没有胃口。
隐约中我听到楼道有人吵架,将目光转过去,我竟是看到了颜如玉和阮腾……
阮腾问颜如玉:“跟着阮湛的感觉如何?”
颜如玉则是眼泪盈盈,声线欲泣:“能别这样吗,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注意到这两人表情里并不单纯的东西,下一瞬两人的亲吻则是验证了我的想法。
原来,阮腾和颜如玉之间并没有断干净。
我轻吸了一口气,准备离开时,阮湛出现在了那两人面前,接着狠狠的给了阮腾一拳,牵着颜如玉的手离开。
两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而大打出手,这该是多少少女心中梦寐以求的一幕。
我也尝尝幻想自己被美男包围,可惜我又不是公主,能包围我的只有反锁的表格以及做不完的工作。
下午,阮腾给我打了电话,我没理他。
接连好几天,我都没理他。
我不想成为别人的工具,我只想赚钱还债,更不想插在他们的三角恋里。
我与阮腾一周没有联系,便有同事明里暗里打探我与阮腾现在怎么样了,我实话实说:我与阮腾从来没有任何关系。
女同事听了欢欣鼓舞,男同事听了无动于衷。
倒是在我将这话说完的当天,一个女同事便找了我的茬。
策划合同上标注的预算,多打了一个零。
这算得上是重大失误,我辩解自己确定是检查无误才交上去的,多出来的这个零并不是我的错。
我与女同事争执不下,交由主管来辨认。
主管则当着整个部门的面儿说了这样一番话:“纪唯,你原本也是靠关系进的盛隆,我以为你会好好珍惜这份工作,没有想到你这样让我失望。”
言下之意,这个黑锅我是背定了,所以当我无论怎么解释的时候,主管都已经决定做好开除我的准备。
我委屈的红了眼,周身的女同事阴阳怪气儿的数落着我:“之前你是阮二少的意中人,我们不能将你怎么样,不管是犯大错小错,我们都能容忍你,但现在你既然和阮二少没了关系,盛隆你也是待不下去的,收拾东西走吧……”
没了阮湛,我成了落魄户。
没了阮腾,我成了众人排挤的对象。
我这种学历和身份,确实不应该出现国际五百强的盛隆集团里。
他们对我的意见早已不是一天两天。
就在我准备抹掉眼泪收拾东西回去时,该死的女同事竟是绊了我一脚。
我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摔倒在地,心头的委屈忍不住的往外倾泻,一颗颗眼泪不知该如何收回去。
我摔倒的模样,没引来任何同情,却得到了更多嘲笑。
从我第一次进这个部门开始,她们便认定了我关系户的身份,此时的嘲笑怕是隐忍了许久。
猛地一块儿草莓酱砸到了我的脸上,那股黏腻模糊了我的眼。
而旁人则说:“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我以为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她扶我起来时,手臂一松,我又重新摔在了地上。
我的胳膊肘似是裂开了般,疼的我咬紧了牙关,耳边则是砸我草莓酱同事的低声笑语,“哎呀,对不起,我手滑,没劲儿呢,你自己爬起来可以吗?”
阮湛背叛我、阮腾欺骗我、平时假面假心的同事认定了我没有靠山后毫无顾忌的欺负我,这个世界都是阴暗邪恶的。
这一瞬,我只想回家,想回家找到我的父亲,撇下所有的人际关系、撇下所有的债务,逃到一个没人能够找到我的地方……
“谁干的!”
一声冷厉,让我抬起了头。
是阮湛。
他眉宇紧皱着,狠狠的瞪着周遭一干人等。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没人回答,所有人都低着头,一副心虚的模样。
谁都想不到阮湛会因此发火,性子比较直的同事便出了声:“她自己摔倒的,挡住了路,所以才这样的。”
阮湛冷眸瞥向那人,那人吓得连忙低头。
紧接他蹲下身,用外套挡住了我的腿,然后将我抱起来,轻声问我哪里伤到没?
我摇头,但鼻翼间的抽噎却隐瞒不了。
阮湛抿唇,“让你好好在家不愿意,何苦出来受这些人的罪。”
这一句看似是说给我听得,但实际上却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得。
所有人恍然大悟,大眼瞪着小眼。
怕是他们都没有想到我与阮湛之间的关系。
他带我去了办公室,帮我清理秽物,又拿了医药箱帮我胳膊和膝盖涂药。
他眼神清澈、动作温柔体贴,我想强硬的拒绝他,但内心的防守已经被他全部攻破,我哗哗的哭,声泪俱下的指责。
“你不是有了颜如玉,还来关心我做什么?”
“我被人欺负,你又管什么,我被开除不正好合你心意?”
我哭着闹着,他一把将我抱进了怀里,向我道歉。
最后是诱哄小孩子一般,将我横放在了他的腿上,他解释:“我与颜如玉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我不相信:“那好啊,找她来对峙。”
我只是气话,阮湛却真的给颜如玉打了电话。
颜如玉十分钟后出现在我们面前,我要站起来,阮湛却不让,让我稳稳当当的坐在他身上。
兴高采烈的颜如玉见到我们亲密的模样,耷拉下了脸。
颜如玉想走,阮湛却不让她走,还逼问她与自己的关系。
颜如玉娇俏的脸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黑,“阮湛,你别太过分,我的单相思在你面前是用来讨好另一个女人的工具吗?”
如果真像颜如玉说的那番,这两人之间只是颜如玉的单相思,那么阮湛这样做未免是有些过分。
我该是最最明白单相思的苦楚,心下竟是不忍起来。
但阮湛向来心硬,他直截了当的点了头,还不忘加一句:“我已经忍你够久了,以后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狠心决绝的话语,让那个精致佳人红了眼眶:“我恨你,阮湛。”
颜如玉离开,我心头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难道这段时间,颜如玉介入我和阮湛之间的事情不过是我的胡思乱想?
阮湛说:“若真如你所说,每每你见到我与颜如玉工作亲密,那么定然是这个女人有所设计,她是故意的,心机颇深。”
颜如玉在我心里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也没办法将她与心机这个词儿联系在一起。
……
合同出错那件事情,阮湛也轻松搞定。
主管被阮湛招来总裁办公室,主管在下面低头哈腰,我便有一种狗仗人势般的小人得志。
“辛苦你们照料我老婆这么久,她的性子是有些马虎,你们多包涵。”
主管还是个见惯场面的势利小人,立即转了对我的评价:“其实纪唯在工作上很努力,合同的事情应该是我们弄错了。”
阮湛浅笑:“是吗?可我看着策划合同上的预算确实多了一个零。”
主管的脸如翻书一样,立即明白了阮湛的意思,将那个过错压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那个找茬的女同事,因此被罢职。
虽然只是一个小插曲,但很快就在公司里传开了。
我总裁夫人的名号一夜传遍整个大厦。
走了一个阮腾,来了一个阮湛,茶余饭后,我听到更多的是他们对我刮目相看的负面评价。
“没想到啊,这么个普通的女人,竟然将盛隆的两个公子爷玩转鼓掌之中啊,兴许是床上功夫好,你看她那骚样儿……”
“我真后悔当初给她使绊子,她会不会报复我啊,我进盛隆可不容易,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