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莫目光一斜，笔直黑亮的眼神像一把刀，直接地刺穿了她。
张媛媛肩膀一颤，余光瞄了眼姜倩，再不敢多言。
倒是姜倩这会儿上前来，亲昵地挽住了欧阳莫的胳膊，强忍着内心的得意忘形，故作体贴道，“大伯母，你乱说什么呢。阿莫现在心里正为姐姐的死自责呢。你怎么还能抢走姐姐的骨灰，让阿莫心里更加添堵呢？”
说的大大方方，得得体体。
张媛媛连连点头致歉，“倩倩责骂的是。是我想的不周到了。欧阳少爷，对不起。”
欧阳莫微微侧头。
狭长的眼睛轻轻眯起，看着张媛媛，道：“您是我丈母娘。一声欧阳少爷我担当不起。您喊我阿莫就行。”
张媛媛目瞪口呆地看了眼欧阳莫，半晌，才喊了声，“阿莫。”
姜倩脸微微一僵。
没想到啊，没想到。
姜夙死前，欧阳莫那么不见待她；可她死后，欧阳莫却似乎对她突生怜悯之情。
这般想着，姜倩的心里却又是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不管欧阳莫对姜夙有任何想法，可现在姜夙都已经死了。
……
姜夙离开已有一个月有余。
欧阳莫本来不嗜酒，不知怎的，姜夙死后，他就开始在下班后独自一人酗酒。
他很少去酒吧喝，一般就在自己的地下酒库喝酒；喝得多了，他才能克服失眠，舒坦地睡上一觉；若是喝得似醉非醉，他就会做梦，梦到深处，总会梦见姜夙。
梦见十八岁的姜夙。
那时的姜夙，眉眼纯净，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笑起来的眼睛弯成一个月亮。
她从小身体不好，经常生病，所以脸色看着有些灰白，嘴唇也常常发青发紫。
姜楣肺癌晚期，知道自己生命将要走完后，就特意去做了配型。
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期望，姜楣却真的和姜夙配型成功了。连医生都说，两人匹配程度就和亲姐妹一样。就这样，姜楣死了，姜夙活了下来。
姜楣临走前，还拉着他的手，嘱托说：“欧阳哥哥，阿夙姐姐是个好姑娘。你别因为她拿了我的心脏，就为难她。”
他当时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