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嫡姐嫌边塞吃苦,就让我替嫁齐王。
三年后,齐王得胜归来,即将获封太子,她却说:「这王妃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你该让贤。」
她还说:「不想你让死的话就给我乖乖照做!」
我笑了。
前世她剐我娘的肉来逼我就范,
拿我刚出生的孩子去争宠,
冰天雪地里把他活活冻死,
重回一世,我听到这样的话快激动死了,
等了那么久,就怕你不来!
1.
其实圣上下旨要嫁给齐王的是嫡姐,可当时齐王受母妃连累,被发配边疆,前途全无。
听闻塞外乃苦寒之地,常年风沙不说,民风更是彪悍。
哪里是她这样娇养在府中的丞相千金可以承受得住的?
于是她便想出了让我这个庶女代她出嫁的主意。
边塞三年,我吃尽苦楚。
好不容易熬到班师回京。
茶都没喝一口,我就收到了一封密信。
是我爹写来的,不日嫡姐就会入府探望,让我全力相助。
「否则你该知道后果。」
我冷笑不已。
怎会不知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三年前,齐王还是不受宠的王爷。
而现在不一样了,戎狄侵犯,齐王带兵救驾,护卫京师,是国之功臣,圣上亲封的太子。
前途一片光明。
若嫁与他成为王妃,来日就可以成为一人之下的皇后。
至始至终,我就是一个随时被拿捏的棋子。
我不听话,他们就用我娘的命威胁。
「不想每月剐你娘一块肉,就照做!」
于是我心甘情愿地为嫡姐铺路,把她一步步送到齐王的床榻,为她出谋划策,让她成为齐王最宠爱的女人。
可最后呢?
她仍不满足,拿我刚出生的孩子去争宠,
冰天雪地里把他活活冻死!
现在我听到这样的话快激动死了,
布了那么久的局,你不来我多愁啊。
2.
嫡姐是以相府庶女探亲的名义进来的。
没办法,当初代嫁,嫡女这个名义被我占了。
所以她一见到我就趾高气昂地说:「这么多年出落得倒是个人样了。」
是啊。
我哪能和她比啊。
她是金尊玉贵的相府千金,连手指都是白如青葱。
而我呢?
边塞三年,现在连最名贵的香粉都遮盖不住脸上岁月的痕迹。
当年我是相府默默无名,连狗都可以欺负的庶女。
和我娘住在一小方天地里。
我以为我们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那天我爹推开了我们的院门,告诉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让我代替李如然嫁给齐王。
我娘听闻当即落泪:「边境那种苦寒之日,如灵如何能受得住?求相爷网开一面啊!」
瞧,连我娘这种大门不出的人都知道,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
可我爹是怎么说的?
「何况能顶替如然,那是她的福气!」
福气?
我被送往边疆的路上,我是九死一生。
那些男人看我的眼神有多直白可怕。
睡梦中都能被人拖到树林,欲对我用强。
半露遇到劫匪,我侥幸逃脱,可没有了马匹,在天寒地冻的,我只能靠着一双脚走到塞北齐王领地。
然后我发热了,浑身烧得滚烫。
太医都用了一个月才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人是活了,可落下了一辈子的病根。
一到冬天我的脚就会疼痛刺骨,药石难医。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福气?
那为什么不给你的好女儿,非得要我呢?
我笑了。
「你笑什么?」
「告诉你,你娘的命可我捏在我手里,要是你不乖乖照做的话,哼!」
李若然嚣张地坐在主位上,对我下着命令。
我娘就是我的命,他们是知道如何拿捏我的。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已经重回一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李如灵了。
这辈子我不求其他,就要他们死!
3.
齐王班师回朝,很多事情要处理。
而我陪在他身边多年,算是他的半个心腹了,他把府上的事情交给了我打理。
李若然听到这件事情,嫉妒得发疯,丝毫不顾礼仪就直接闯进来。
二话不说就让我想办法给她制造接触齐王的机会。
那嚣张的样子让我想笑。
她还当这里是相府,她想怎么耍威风都成吗?
「以后姐姐进来,还是先问安吧。」我对着梳妆,淡然道。
她不屑:「你也配吗?」
我是不配。
「可这里是齐王府,他管理上下极其严格,要是被他知道了,姐姐,你的形象可会受到影响的。」
外面那么多丫鬟婆子都在呢。
她咬牙,不得已冲着我快速地行礼。
真痛快。
曾经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动不动打我,骂我是下贱胚子的高贵嫡姐,终于也低下了头啊。
「你这个……」
她想骂,可想到了外面有人在,就憋回去了:「知不知道你的娘还在我手里?」
她威胁:「赶紧给我想个办法!」
我知道她在急什么。
现在圣上欲立齐王为太子,可太子妃之位却空悬着,多少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她也不例外。
此前她自己已经制造了几次偶遇了,效果不尽如人意。
也不用脑子想想,齐王是那种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人吗?
但凡的是话,我当年入齐王府,凭我的美貌又怎么会半年才见到他?
可这些话她是听不进去的。
我告诉她过几天府上有个宴会,齐王会参加,至于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她的了。
她顿时来了精神,回去后写信让爹暗中帮忙,请来全京城的名师教她作诗,势必要一鸣惊人。
她倒是聪明啊,知道齐王好文雅。
想要在那天营造个才女人设。
可惜啊,那是曾在京城养尊处优的齐王。
去了边疆那些年,他最痛恨的就是这些靡靡之音了。
你想要出彩?
好啊。
我可以帮一把。
就看你到时候承不承受得住了!
4.
宴会上李若然惊艳全场。
一身红,那叫一个艳压群芳,把齐王府里的女人都比了下去。
还骄傲地和我说:「就那些货色,也配在齐王身边吗?」
我嗤了一声。
我去了三年,她这脑子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也不看看周围人都一身素衣,就连我这个齐王妃都是如此,她却只一边自负美貌,沾沾自喜?
哦,在见到齐王的那一刻还眼波流转,娇羞一笑。
她以为凭着她的美貌能得到齐王的赏识,可现实却是被一顿训斥。
「不懂规矩,今天是什么日子不知道吗?也敢穿得这样大红大绿的?」
我忘了告诉她了,这是宴会,但是为了纪念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的。
包括在座的,都是那些将士的遗孀。
所以才穿得那么素净。
结果她这一身红是真叫突兀。
「殿下赎罪,臣女不知啊!」
她扑通一声跪下。
「拖下去!」
齐王威名在外,常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可不是京城那些附庸文雅的王爷,一身的肃杀之气。
李若然吓得脸色苍白。
频频看向我。
我站出来了,温柔道:「殿下,这位是臣妾的妹妹,妹妹不知府上的规矩,还请殿下赎罪。」
因为我一句话,齐王真的点头应了。
我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真想说,傻子,为什么要来呢?
我在齐王身边待了三年,为什么还会觉得我在他心中毫无分量呢?
比如这的确是一次开心的宴会,但我一句别寒了将士们的心,就改变了这次宴会的主题。
所以我都替她惋惜,为什么要来呢?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5.
可她不甘心,觉得那只是个意外。
还怪我没有提醒她。
「你这个贱人是故意的对不对?」
「还不快点给我想办法!」
我照做了。
让人作诗纪念死去的将士。
大家都期待住了。
「我早就听闻李小姐作诗是一绝,今日真想见识一下。」
「对啊,从小就是个才女呢,那句未若柳絮因风起,那叫一个厉害。」
「还有那句凄凄惨惨戚戚,也是广为流传。」
「我最爱的啊,还是那句雨打芭蕉闲听雨,那才是真正的惬意。」
一人一句的,都夸她是当今不可多得的才女。
把她夸得都飘飘然了。
「不过是些雕虫小技。」
她越谦虚,齐王也越觉得她有才。
「既如此,那就作诗两首吧,若作的好,便可免除责罚。」
她点头,自信回应:「是。」
早前就听说她请了大师手把手教,不过就是作诗而已,那是轻而易举的。
她提笔要写,可不知怎么的,僵在了原地。
半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愣是没有写出半个字。
「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写不出来了吧?」
她脸红:「殿下,臣女……」
齐王问:「你什么?」
她回答不出来。
总不能说自己的内应不在了,屁字都写不出来了吧?
前世我一直都很纳闷,李若然整日描眉画红的,也不爱读书,怎么转眼间就变成才女了?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其中的玄机。
原来每次作诗时,她身边都会带着一个侍女,为她添香倒茶,但侍女做的可不止这些。
她会一种口技,发出类似风的声音,而李若然头上戴的那只钗子不是普通的钗子,里面有一样东西,而是能破解她的意思。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坐实了李若然才女的名声。
而前段时间请来的大师,实则教的是侍女。
我知晓这一切后,就提早在她的钗里动了手脚。
现在那小玩意儿就在我手里,她什么也不听到。
这不她频频看向侍女,着急不已。
好可怜啊。
不如我帮帮她吧。
她惊喜不已,以为可以听到声音了,提笔要写。
结果写了几个字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内容是——我想放屁。
李若然脸色大变,呀了一声,赶紧把纸揉成团。
却被一个侧妃抢先了一步。
看着里面的内容,她嗤了一笑。
「原来李小姐是想放屁。」
「这也是人之常情,无碍的,李小姐不必介怀。」
边说还边把纸上的内容给大家分享。
李若然堂堂千金大小姐,被当众羞辱,气得不行,又不能发作,干脆装晕。
我笑了。
这是我的地盘,岂是你想晕就能晕的地方?
我一个眼神使给侧妃。
她就心领神会地上前了,从怀里拿出一包针灸:「晕了啊,没事,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扎醒!」
6.
一针下去,差点把李若然给扎死。
可即便如此,李若然还是咬牙,死活装晕。
她也是聪明啊,因为一旦醒来,她面临的可就不是羞辱了,说不定还有齐王的惩治。
可问题是,侧妃可不是个心软的主,一针针的,直接把李若然扎成了个马蜂窝。
而且还专挑那些痛的地方扎。
李若然眼皮子抽动了一下,疼吧?
那也得忍着!
想当初你不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我当时不过偷偷跑出来,好奇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看到了她晾晒着的漂亮衣服,我不过是摸了一下,她就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胆敢碰我的东西?」
「来人,把她的手给我捆起来,我要狠狠地扎她!」
那么长的针就一根根地扎进我的指甲里。
我疼得撕心裂肺,大喊求饶。
她在一边却笑靥如花。
「真动听,再叫几声试试看。」
最后踏着她串满珍珠的绣鞋狠狠地踩在我伤痕累累的手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贱人就是贱人,别肖想你该不想的。」
所以现在,我也把这句话还给她。
别总觊觎着我的男人和地位。
你配吗?
还是你觉得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
今天我甚至都不用出手,只要一个眼神,就有人愿意帮我出头,替我狠狠教训你。
这不侧妃刚扎完,就冲着我看。
我给了一个你太让我失望的眼神。
侧妃立刻就懂了。
拿起针,一扎。
顿时地上就多了一滩水。
「哎呀,扎错了,好像扎了……」
李若然还想拼命装死遮掩。
可谁叫我是坏人呢,亲自上前,掀开了她的衣裙。
然后哎呀了一声:「我道是什么味道那么浓呢,原来你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