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风,没有烛火,什么都没有,可为什么她偏偏能看的见?伸手欲抓住男人错开的身影,却是什么都没有抓到,像是错觉一样,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也是,那个男人已经沉睡很长时间了,连神医都说过只有苗疆圣物能让他醒过来,他又怎么可能站在她的眼前呢?他是那么的厌恶她,就算是他醒来了,也不会来见她,他对自己只有厌恶和悔恨。
什么都明白的重华不知道还在奢求什么,她能做的只有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快乐与悲伤又如何。因为没有人服侍,重华只身去小厨房烧水洗漱,其实她完全可以偷偷的去地下温泉疗养,可她不敢。
她在害怕,害怕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害怕见到自己不想见的人,所以她宁愿自己动手。她可以不再说,安国公却不能不在乎,她还需要他的宠爱,还需要他的帮助。
毫无疑问的,重华是个坏女人,是濮阳王口中的恶毒女子。重华虽然不知道安国公是被谁叫走的,从刚才的女人那里,重华可以肯定那个人不是皇上,她虽然晕了过去,时间是没变的。
现在安国公和濮阳王几乎是已经肯定的站在同一立足点,都巴不得陈子涵去死,而皇上的态度不明。无论怎么看,这些都对自己不利,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陈子涵是不会求死的。
只要能够让陈子涵清楚的明白,皇上等一干众人是想要他死在这里,她就还有希望。尚书公的计划还要斟酌,大凤朝也就只有刘俊知道余姚在哪里,她唯一的一样或许可以寄托在刘俊身上。
不管条件多么艰苦,重华都要坚持,除非她死了,不然谁都阻止不了她想要救活他的心!
为自己的目标奋斗的重华,和不知道该怎么逃离的陈子涵,两个人很有共性,都是一筹莫展。好在陈子涵过的要比一般人逍遥,最起码除了身上瘫软无力,没有别的烦扰。
大致上自己给将门外换班的时间摸清的陈子涵继续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敲打,凡事能动的都动了,能藏的地方他也找了,可惜都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那个传说中可以躲避被捉奸的暗室。
仔细将刘俊的话回想了很多遍的,依旧没想到刘俊是怎么描述的,这让陈子涵有些挫败。早知道那小子能够预见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就应该少些瞧不起刘俊的心思。
躲在密室被囚禁的陈子涵可以说是除了自由什么都有,就连自己的人生安全也不怎么担心。反倒是被陈子涵心心念念的刘俊对他的行踪颇为担心。
陈子涵是他带回来的,原本昨日就应该进宫请安的他,被挡在了宫门口。按理说以陈子涵对太后的关心,今天不说会给皇上请安,为自己请罪,也应该去给太后请安。可是他等到了晚上,眼看今天都要过去了,也没有见到陈子涵的身影。
无论陈子涵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他不在今天面圣。藐视朝廷的罪名就会成立,就算皇上惦念那一点儿恩情,不会拿他怎样,满朝文武百官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此时的刘俊才明白,皇上为什么在时隔三年还要留着陈子涵的封号,他原以为是皇上念旧情,其实不然,是皇上已经容不下陈子涵的存在了。功高盖主,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重罪,连活着都变成了一种乞求。
或许他应该庆幸,庆幸自己是一个无用之人。只要这样一想,刘俊顿时觉得很是窝火,皇上找他的不是,他应该拍手叫好,又变相的承认自己是个废物,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本来自己的事情就已经够多的了,他想着陈子涵能够独自解决,现在看来他还真是高估了陈子涵的能力。想不到三年不见,这人连应变的能力都变差了。
若是以前,陈子涵怎么会被皇上囚禁起来?回来的路上他就多次强调过,皇上已经不是当初的太子了。被拒绝在宫门口的时候,刘俊就觉得他会明白,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哪知道还没露面呢,就被人捉了起来,真不知道该夸陈子涵重要,还是说他的威胁大。
别说是陈子涵了,就是他这三年可以说和皇上每天都见面,也没看透皇上的性情。
无比羡慕慕言第一时间跑到边疆逍遥,刘俊就不明白,他爹到底是怎么想的,撇着嘴说道:“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陈子涵已经被皇上囚禁起来了,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你要你儿子我去哪里找人去?”
此时别说是要救陈子涵离开了,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刘俊看他爹像是看疯子一样,他是他们老刘家唯一的独苗,他若是死了,他们老刘家就算是绝户,他就不信他爹能够眼睁睁的看他去送死!
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也没有去送死的啊?“你倒是说句话啊?您什么都不说,就让我去找,我上哪找去,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你亲生儿子,你这样做,我祖母知道吗?”
对刘俊的抱怨不作任何理会的刘老儿端坐在软塌上,闭着双眼睛沉思着。刘老儿考虑的事情总归要比刘俊多,而且思想也更加稳重,只可惜,相对于自己儿子来说,他更看重那个即将威胁整个大凤朝的诅咒。
刘老儿越是一副不严不语的样子,刘俊心里越是没谱,心里就像是有猫抓的一样难受,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想去外面清醒清醒。只是还没出去就被他爹给叫住了。
“你去哪里?给我好好在这儿坐着!你以为皇上会任由你四处蹦哒?”
“放心,我只是想回去喝口水,省的在这儿看您的一张变幻莫测的老脸,整天在这儿装深沉,谁不知道您想什么啊?”从来不把刘老儿放在眼里的刘俊,说什么话也是肆无忌惮,说完就像撒开了腿的兔子,跑的飞快!
自从刘老儿因为刘俊坐牢受刑的事情之后,性情就开始不稳定,无论是他们在皇陵还是出来,他爹都是一副稳重模样。虽然还是把民生作为自己的己任,却也不那么执着。
不知怎的,这次他爹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变得有些奋不顾身,亦或者说他爹开始变得不同寻常。明明他奉旨前往鸩鸠的时候,他爹还很是乐意之至,怎么他回来,他爹就完全变了?
相信所有的事情都会有源头的刘俊敢肯定,他爹既然在他刚回家门的时候就让他想法子,违背皇上的圣意放陈子涵离开,就已经很好的说明他爹不是一早就知道诅咒的事情。那么,是谁和他爹说的呢?
三年前他爹就已经被卸了职权,他想不到会是谁这么有心再打他们尚书府的主意。陈子涵,他,慕言,无论是哪一个不都应该找不到他们家。
若是说这个人忌惮陈子涵的力量,直接找人除掉他不就好,为什么还要废这么大的周张?毕竟那个人活着始终是个危害,就算是回来了,皇上不会弄死他,也能让他变成废人。
对于这点儿,刘俊毫无疑问的可以这样说。但凡有一点儿威胁的人都会被皇上作为眼中钉,肉中刺。陈子涵得民心,也是大凤朝的众望所归,自从太子登基以后,这个局面就已经是注定好了的。
这个算计他们尚书府的人,可以肯定的说不是皇上的人,也不是慕言的人。慕言远在边疆,三年来毫无音信,如果他还好好的活着,想必陈子涵出事之后肯定会回来的。
有些不确定的刘俊皱着一双眉头,看着菡萏穿的很是单薄的在外面荡秋千,一晃一晃的,身边只有一个小丫鬟在跟前儿伺候着。“我不是说了出来玩儿要多穿点儿衣服的吗?你这样很容易伤风!”
用力将晃荡的秋千静止,不顾菡萏的挣扎,直接将菡萏抱在了怀里,向屋里走去,顺便吩咐小丫鬟去厨房熬姜汤。虽然享受刘俊的爱护,菡萏也不喜欢刘俊如此霸道,根本不管不顾自己的意愿。
就是为了让自己脱离掌控她才奋不顾身的跟着刘俊过来,如果刘俊一点儿都不顾及自己的感受,那不是和在家里一样吗?“放我下来,我不要去屋里面,我不冷,我就要呆在外面。”
挣扎着想要下去的菡萏被刘俊紧紧禁锢在怀里,表情很是严肃。让菡萏不自觉的放慢了挣扎的速度。
刘俊这人整天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严肃的时候只能说明发生了什么大事。不过,就算外面有什么事情,也不应该把脾气发在她身上吧?她很无辜好不好?
“你这人怎么了,是不是你爹又跟你说什么了?”菡萏不确定刘俊知不知道他们右相府和尚书府的关系。上次她爹只是随便一提,说她家曾经救过尚书府的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哪有什么事,我只是气你不会照顾自己。外面那么冷,你自己应该照顾好自己,若是得了风寒可有你受的!”
在刘俊心里,女人本就是个麻烦的生物,不仅容易生病,事儿还多。这个被深深执在刘俊脑海中的念头,不会对紧紧成为他夫人的菡萏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