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要怎样才会出面?”
她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不过他若是这样想,她成全。“这是你说的,我要你一个承诺,无关别人的承诺。”
只留下阿三的余姚跟着慕言火烧屁股般回了尚书府,街道上扬起的灰尘、躲避的人群都没让五皇子有任何不忍,只是见到眼前被折磨不堪的人她才惊觉,早就应该想到的。
“去烧热水。”拿着剪刀将刘俊这身破烂衣服剪掉的余姚看着浑身脏兮兮的人,都忘了这个男人嬉皮笑脸的无赖模样了。
“仔细别碰到伤口,去药房找大量鲜嫩的金银花、鱼腥草、黄连、龙胆草捣烂了取汁拿过来,记住是用来沐浴的。”
这么重的鞭伤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索性没受内伤,只是暂时昏迷了过去,不过这身血衣正好可以派到用场。“五皇子与其在这担心不如将这个送给尚书公,皇宫内院对你这个皇子应该没什么阻碍。”
二皇子不可能让尚书公等人如此轻易地面见皇上,他还需要尚书公妥协,刘俊是尚书公独苗,只要辖制住了刘俊,就不怕刘老儿不妥协。
“刘老儿带着国舅爷和左相面见圣上,二皇子肯定不会同意,以尚书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这时候没准还僵持在宫门口,你带着这件血衣面见皇上,就说‘城门倒塌、殃及池鱼’,大凤朝要变天了。”
大凤朝若是落在二皇子手里只怕长久不了,老皇帝只要还有一丝清明就该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古君王最怕的就是江山易主,高高在上的感觉弥留越久,越是让人恐惧。
不仅仅是恐惧着失去,更是因为太过孤独,担心命不久矣惹上杀身之祸,即使知道身子不行了还要想办法长命百岁。
“你说大凤朝要变天是什么意思?”
身为皇子不可能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二皇子对刘俊动手为的就是要刘老儿妥协,父皇身子还能坚持一阵子,余姚却说大凤朝要改朝换代?
“五皇子好像应该着手眼前的事情吧,刘大公子没什么大碍,只是虚弱昏迷暂时醒不来而已,你若是再不赶快救急,刘老儿都该回来了。”
原想着让刘老儿不坐以待毙的等着二皇子来要挟,去老皇上那里闹闹也行,刘俊这身伤倒是凑巧,刘老儿虽然心疼,心里的正义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些滥用死刑的人。
虽然刘老儿的爆发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混账儿子,大部分还是因为效忠大凤朝,真不知道刘老儿是愚忠还是舍生取义。
古代没有消炎药,余姚要的汁水虽然杀菌效果不是很大,可到底比这里的白酒能让刘俊好受些,她虽然不待见陈子涵一行人,对刘俊这个花花公子印象还算好。
说到底也是因为以貌取人,不想让这个男人变得和她一样伤痕累累,“将军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对刘大公子出手。”
陈子涵对她的不信任是透到骨子里的,现在又有如夫人这件事,而她是直接让国公府满门抄斩的凶手,陈子涵现在没直接弄死她,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太强还是因为现在的她有用处就不得而知了。
陈子涵到底没跟过去,对余姚说道:“你说‘仙瑶’姑娘和老夫人认识,这件事可有证据?”
“仙瑶姑娘被世人称作‘毒仙’,而姨娘也是擅长制毒用毒之人,偏偏老夫人能够让两人和乐的坐在一起畅谈,这是不是巧合你应该明白。”
对于过往余姚不愿意多谈,特别是关于那个女人的回忆,她恨不得脑海中从没浮现过那抹轻柔的笑,她试图忘记,从来没有成功过。
不管是不是真的,老夫人害死了他的亲娘,他都不能让她安逸地活着,而这个女人是老太太安排给他爹的,这件事情老太太知不知道就很难说了。
老太太和老夫人仗着将军府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回报他们国公府了,俗话说得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想要借着太子扶摇直上,本将军给你这个机会,将军府的人供你调用,是生是死全靠个人本事,如何?”
即使对朝夕相处了二十几年的人一点情面也不留,不管是老太太还是亲生父亲,若是比狠,陈子涵比她更狠。
“将军若是这样想再好不过了,二皇子奉承天意引领京城百官福禄双荫,将军府老太太得以天师亲自指导,返老还童,一夜间暴毙。”既定好的结局不容任何人反悔。
听闻余姚的结局,陈子涵那张被刀疤横亘的脸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要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世上根本没有返老还童的药,你又怎能让老太太貌美如初?”
这么荒唐的事情余姚怎么可能做到,就算她擅长医药,也不可能。从古至今有多少人为此丧生,落得惨死的下场。
“对,世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药,也没有返老还童的说法,只是世人痴迷,老道口中的fang中术并不是只男女间的阴阳调和之术,而是另一种更为隐秘的术士。”
“道家流传一句古语:‘一滴精QI,十滴血,损失精YEI,大伤元气。’,这句话被奉为不外传的秘辛,因恐引起国家动荡被明令禁止,转其为男女阴阳调和之术,只是,这些东西都是传闻罢了。”
男人的精气所在不用余姚细说陈子涵也知道,那些杂碎满脑精虫只想的东西,怪不得他觉得奇怪,道家总是与医药相背驰,原来如此。
就算余姚再怎么语出惊人现在都惊吓不住陈子涵,像这样的事情以后估计还有很多,“你是说这些都是骗局,那道家已过百岁的道长又怎么解释?”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人活一世想的不过吃喝玩乐,世间长寿之人并不少见,只要保持开朗的心态,注意保养,不过度耗尽心力你我之人都能长寿,更何况长白山上的道长,常年与世无争活得长久理所当然。”
轻轻拨开刘俊脸上因为汗SHI而粘NI在侧脸的发丝,这个臭屁的男人醒来估计会吵翻天,素来都是这么爱干净,正好一会儿用药水消消毒度,杀菌。
老太太即使不折腾估计也活不长久,血管瘤已经到了要破裂的程度,与其惨死还不如把自己的命贡献给自己亲爱的孙子。
就在闲聊的时候,五皇子那边也到了宫门口,早就不耐烦了的国舅爷眼见第四天又要过去了,越来越急躁,“我说刘老儿,都等一整天了,见不到就是见不到,还等个屁啊?”
左相现在也很是不耐烦,从早到晚啥事没做,让侍卫堵在皇宫门口,还得陪着刘老儿接受远处路人的指指点点。
不过刘老儿可不管,今天必须见到皇上,就算等到深夜也要见到皇上,最近皇上被二皇子蛊惑白日宣YING,根本无暇正事。
“哼,回去?我可告诉你们,就是现在回去谁都别想给老夫下葬,奸夫淫妇就应该抛尸荒野,谁都别想好过!”
这番争吵没引起皇上的关注,倒是让刚来的二皇子有些不耐烦,这个老顽固看来不给点颜色瞧瞧是跟他耗上了,既然如此今晚回去就带那个老匹夫去牢里看看,让他好好欣赏他那个宝贝儿子的惨样。
“行了,我们回吧,刘老儿喜欢在宫门口看门,就让他看着,只要别让人把话传进宫里面就行。”
“是。”准备驾车回去的小厮被远处的马蹄声惊醒,待到离近了,才看清是五皇子殿下。
“怎么不走了?”
闭目养神的二皇子慕良不悦的睁开眼睛,赶车的小厮迟疑道:“回殿下,五皇子打马急匆匆往宫门口过来了,殿下您看?”
“不用管他,五弟就是个没用的废物,能成什么大事,走吧。”
和马车擦肩而过的五皇子可没时间理会车里面的人,就冲马车的华丽样儿他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不过这人走了也好,走了才能办事。
“老臣给五皇子请安。”
“都免礼吧。”
侍卫可以阻拦大臣面见皇上,却阻拦不了皇子进宫,五皇子是当今圣上唯一一个还居住在皇宫的皇子,因为其常年在边关鲜少回京,这才一直没分配府邸。
说来也是提供了某些方便,“三位大臣既然想要进宫就应该好好在宫门口候着,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简直丢了大凤朝的脸,既然如此都在宫门口给本殿下守着,什么时候长记性了再回去。”
拍了拍因为狂奔落得的满身灰尘,包袱款款进了宫,听得五皇子嘱托的国舅爷恨不得上手揍这个毛都没退干净的无知小儿,碍于身份只能暗自咬牙切齿。
兀自恭敬对着宫门口的尚书公正好看见五皇子对其打的暗语,虽然不明白这时候五皇子进宫做什么,不过一早打定主意不见到皇上不回去的他,也没什么关系。
整个皇宫都布满了二皇子的眼线,皇上的玉辰宫更是如此。顺利进宫的五皇子没有顺利见到皇上,被堵在了玉辰宫房门外。挡住他的人不是侍卫而是传说中最高级的天师。
“父皇到底在做什么连面见儿臣的时间都没有,是不是你这个牛鼻子老道又蛊惑父皇了?”
揪住道袍的五皇子声音、动作越发变得鲁莽起来,吵得有些想要众人皆知的事实。
频频告饶的老道虽然被奉为天师,可也明白得罪不起五皇子,小心赔罪,“五皇子恕罪,实在是陛下正是练功的关键时刻,打扰不得、打扰不得啊。”
“什么打扰不得?你到是给本皇子说清楚,整日妖言惑众,道长就不怕遭天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