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到底是快要离开府的人,只要瞒过了这段时间大夫人就是想要找她的麻烦也没办法,可是这个丫鬟不成,她就是对大夫人说了给老爷找了麻烦会死,不说还能多活几年。
“那、那嬷嬷说怎么办?若是被大夫人知道了奴婢会被大夫人弄死的。”
想起大夫人对二小姐的狠戾模样,她就一阵哆嗦,大夫人对二小姐都那么狠毒,她一个奴才大夫人更是能随便打杀,她该怎么办?
没了方向的小丫鬟嘤嘤的哭了起来,弄得嬷嬷惊慌的四处看了看,骂道:“先离开,你是想被国舅爷的人发现陪葬是不是?要死也别拉着老身。”
紧紧追着老嬷嬷离开的小丫鬟就像找到依靠的浮萍一样,对老嬷嬷寸步不离。直到到了安全地带老嬷嬷才细说起了左相府最近的变化。
“你也别心虚,老爷最近对夫人很是厌烦,就今天的事情,夫人这么反对还不是被老爷一句话说的没了声音,你就算将这件事告诉夫人,你就不怕老爷回头找你算账?”
“大夫人你惹不起,老爷你就惹得起了?”她算是看清了,跟着大夫人没什么好下场,就连亲闺女生前死后都不得安生,倒是跟大夫人不和的二小姐飞黄腾达,变成了枝头上的凤凰。
她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大夫人的一再折腾,要不是这小丫鬟跟她一起过来,她可不想管这等闲事。
老爷?小丫鬟也不敢得罪,要是按照嬷嬷的吩咐,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若是说了,老爷、夫人哪个都不会放过她,为了自己的小命,再怎么害怕她都不能说。
“奴婢知道错了,多谢嬷嬷指点。”
将身上仅有的一两碎银子塞给嬷嬷的小丫鬟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件事只有嬷嬷和她知道,嬷嬷不说,她不说,没人会知道。
乐呵呵笑纳了银子的嬷嬷笑道:“这就对了,你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仔细伺候好了府里各位主子就是。”
赶忙回府禀报的两人将国舅爷夸得天花乱坠的,就是不能让大夫人前去吊唁了,国舅爷回府就将两人合葬在了祖坟,外人是跟不进去的。
听了嬷嬷的劝解,心里也没有那么难过,此时只想静一静的大夫人独自去了余彩儿房里不让人打扰,她倒是不知道左相早就知道彩儿不是他亲生女儿。
不过余光明想这么快的抛弃她,想都别想,别忘了她手里还有余姚这颗棋子,余光明这个老匹夫真以为用不上她了,就想抛弃她。
因为圣上旨意下来的过早,京城里对二皇子被封为储王的事情还没流传开来,现在也只是老王爷被二皇子紧急叫了过来商量事情,其余的人一概排除在外。
“什么?”
手持圣旨的老王爷不相信的又将圣旨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才证明自己眼没花,二皇子是真真的被封为了储王,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
“皇叔现在还不相信吗?别人可能还不知道,老五肯定知道了,过不久京城的人都会知道本殿下被封为储王,成了一个没用的皇子!”
努力平复心中怒火的二皇子不甘心,为了能够当上合格的君王,从小被母妃督促着学习所有东西,从没懈怠过,明明部署了那么多,只差一点点她就能登上大位。
老王爷也没想到他这个弟弟现在还能垂死挣扎,况且这样大的事情不应该是在朝上公布的吗?为何私下里就下了圣旨?
“侄儿不是说皇上已经同意将大权交给你了吗?为什么现在却是封你为储王?”
这个侄儿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明明说过要伺机行动,若不是表现得那么急躁,皇上也不会突然下圣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本就失了大权这时候还要承受老王爷莫名的怒气,二皇子慕良怒道:“本殿下哪里知道父皇会留一手?哦,我知道了,京中大臣家只有叔父没有按照本皇子的安排住进天师,坏了规矩,叔父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二皇子慕良阴森森的笑,让老王爷后背冒起了冷汗,尴尬道:“侄儿误会了,天师已经住进了府里,不然叔父将府里的美妾献给天师做法怎样?”
万事好商量的老王爷可不想现在惹怒了二皇子,他们还有机会,不是说老皇帝已经不行了吗?没准只是回光返照。
“那样最好,父皇既然能让太子再度住进皇宫,本王又怎能不成全,到时候天师做法大成,正好可以让老东西跟太子作伴一起魂游西天,有道是做鬼也不寂寞,皇叔你说是不是?”
“是、是,侄儿真是菩萨心肠。”
二皇子心狠是出了名的,幸亏他留了一手,不然等事成之后没准死的就是他了。
老王爷的话可算是说到二皇子心坎里去了,弄得他哈哈大笑,“对,本王就是菩萨心肠,当年三弟还不是被本王活活掐死,哈哈,菩萨心肠。”
过往的事情都像是尘烟一样不留痕迹,老皇帝虽然痛失爱子,可也没过分追究,只以年少夭折的皇子处理了尸身。
三皇子刚出生没几天就被人掐死至今是个谜,现在听二皇子一说,老王爷瞬间睁大了双眼,在二皇子还没平静下来就跟啥也没听见一样。
“对了,你不是说鸩鸠二国想要助本王一臂之力吗,现在正好,既然父皇不仁,也别怪儿臣不义。”
原本还在犹豫的二皇子此时下了决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要在老皇帝弥留之际换掉圣旨,成为大凤朝名正言顺的皇。
“是,侄儿只要过府细谈便知鸩鸠二国诚意,到时侄儿想做什么就能手到擒来,岂不是更好?”
畅想未来宏图大业的二皇子一扫早上的阴霾,而国公府里面也因为刘俊醒来松了一口气,看来修养几日就能生龙活虎的随便乱蹦。
念在刘俊这小子对她没有什么实质伤害,余姚想要保护这个倒霉蛋身上不留丑陋疤痕,将调制的百合花蜜留了下来,让刘俊在伤口快要结痂的时候涂抹在伤口周围。
很是好奇的刘俊虚弱的拿着小瓷瓶闻了闻,清新香甜的气味让他略有些浑浊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表嫂果然有不少好东西,闻着简直比鼻烟壶还能让人醒脑,涂伤口上真能去掉疤痕,比宫里秘制的去疤药还好?”
刘俊虽然身为男子,却很是看中这幅皮囊,指着这幅好容貌寻得人生知己,说话也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这么好的东西不如留着以后用,先用着宫里的,等我进了皇陵磕着碰着还能救急。”
有便宜不占是傻蛋,他就跟一脚踏进棺材的垂暮老者一样了,还不行给自己预留点好东西?
“你叫我一声表嫂,怎么地也应该对你好点儿,等你走了,表嫂再给你点儿压箱底的东西,保证你过去了照样活得滋润。”
女子压箱底的东西除外金银首饰,就是嫁妆,那些东西他没兴趣,表嫂要钱没钱、要嫁妆没嫁妆,不过好东西可不少,“行啊,最好是那种能折磨人的。”
刘俊这阵子算是倒霉透顶,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原以为没什么大事,可就是这种不起眼的事情杀他个措手不及,这回儿他可不能这么傻了,就是鸡毛蒜皮的事情他也要弄清楚。
余姚的好说话让陈子涵三人一惊,特别是五皇子慕言,他可是用条件换来她为刘俊这小子出手诊治,就连普通伤重该有的发热都没有,难道真是大神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不过现在不是他担心刘俊,而是应该担心担心自己,谁知道这个表嫂会让他做些什么。
“将军何必这样诧异的看本夫人,有些人合心意就是好的,不顺眼的怎么做都不顺眼不是吗?”
浅显的道理不用她说每个人都明白,陈子涵跟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也就彼此彼此,太子那个扮猪吃老虎的温柔性子,她更是不愿深悉。
陈子涵像是闲谈一样没有纠结余姚说的、做的,门口奴仆又一遍的催请声破坏了屋里短暂的和谐。
他们才从老将军府里出来几天,就要经受一天至少三遍的催请,仿佛他们两人要是不赶紧从尚书府出去就会招来灾祸一样。
陈子涵对着老将军府年少的管家不耐烦道:“知道了,管家不必一天四五遍的来烦,本将军做什么事难道还要向你汇报?”
“于东不敢,老爷吩咐的事情于东只是照办罢了。”余姚倒是对这个管家很是好奇,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年轻,更是因为长得格外俊俏还不卑微,做起事来有条不紊。
即使在面对陈子涵的时候也是不卑不亢的,就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扰乱那颗安稳的心。
既然所有的人都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他们回去,余姚捏了捏想要躲却没躲开的刘俊,水嫩的脸颊让她很是嫉妒。
一早上就是他清醒的时候,表嫂就偷偷掐他的俊脸三四次,现在更是明目张胆,很是怨念道:“表嫂能不能不要动我的脸,没听过女人的腰,男人的脸,许碰不许摸吗?”
他这样说很像一个被调戏的小媳妇,原本还没有人看见,被他这么一说,余姚的罪行被四个男人全看了去,陈子涵不担心因为是刀疤脸,太子权势太大也不用担心,剩下的就是慕言了。
“你个小屁孩子还敢跟表嫂讲道理,不想活了。”
一巴掌拍在刘俊伤口上的余姚遗憾道:“本夫人跟将军回府就不能时刻欺负你了,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