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大皇子在老王爷府里呆的好好的，偏偏五皇子没事找事干，去找人家麻烦，也怪不得别人把他伤成这样，要她说就应该好好给他点儿惩罚才是，省的出来丢人。
“你也活该，我看你是舒服日子过腻歪了，成心给自己找不舒坦，现在好了吧，被人家一刀子差点儿把脖子抹了，人都说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你看看你这个？”
五皇子虽然跟她没有什么直接联系，可是她就是看不过慕言一个倍受宠爱的大男人不动脑子，虽然慕言上边有太子和陈子涵，说到底以后怎么样谁都不知道不是？
也许说出来会有人觉得她太过*心，担心一些没有必要的东西，可她就是知道，未来的总是变化不定的，以后保不准会有什么变故，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一直以为经历过死亡折磨的男人会不一样，能够比一般的凡夫俗子看的开，却忽略了人性，一个经历了太多痛苦的人性！
孔子曾说过“人性本善”，一个人从出生到长大，不仅要受到外界的影响，最重要的还是家的影响，由“生”带来的善，也该被生活磨的七七八八了。
完全不赞同余姚说的的慕言撇了撇嘴，心里万分肯定，一定是这个男人给余姚灌了什么迷魂汤，不然表嫂怎么会向着他说话？
这个他自然是睿王爷，想当初他还以为这个明震天下的男人是个纯良之人，经过这次事情之后，他看的透透的，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个好东西！
“表嫂，我只是想看看那个大皇子根本一点儿恶意都没有，这也不是我的错，我只是好奇罢了，可是你看看，我原本只是在老王爷府的后门踩点，哪里会知道莫名其妙的遭人偷袭？”
在慕言心里，偷袭这种技巧都是小人才会做的事情，也根本没有想到会这么倒霉。
要说就这点儿事情，她不信，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等着缠纱巾的时候，动作轻柔了不少。
本来就想要睡觉休息的余姚可不想熬夜，等着将五皇子送走的时候，顺便连带着睿王爷一同关在了门外，慕言大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
想起余姚临走时的嘱托，慕言就是有气也得忍着，远远的将睿王爷甩在了身后。慕言在宮里有自己的寝宫，和寄人篱下的余姚、睿王爷不同。
早就猜到这些人会提前去见表弟的睿王爷，唇边挂着一抹算计的笑，安心的享受宫女们的伺候，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比起睿王爷的潇洒，五皇子可就不好受了，沐浴只能在小心翼翼的，既不能让伤口淋到水花，又要防止时间长了伤口被水汽弥漫；不仅如此，就是连睡觉都只能平躺，很是憋屈。
先不说睿王爷，就单单大哥就很诡异，没事把睿王爷这个三面两心的人留在宫中，这不是害人吗？害的还不只是他一个人。
在慕言心中，他和余姚两个人是受到一样的罪了，他是人受伤，余姚是心受伤，不同的是余姚还能让他受伤。
满满都是泪的慕言经过一宿的疗伤都没抵过太子的一句话：“你能不能别成天出去撒野捣乱？”
“撒、撒野，捣乱？”瞪大了一双眼的余姚根本没想到不仅没有受到该有的关心，还被三言两语的骂了一通，着实有些大开眼界。
不禁有些恼恨，睿王爷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让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向着他？原本所有的人都是向着他，欺负刘俊得，怎么反过来了？难道是因为刘俊？
想歪了的五皇子在忽略了刘俊那么长时间之后，决定痛改前非，去远在京郊的京郊探望刘俊，找找自信去。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看见五皇子满是愤恨的脸，慕易就觉得肯定没什么好事。
忍着所有人都不重视他的不快，慕言愤愤道：“哪有什么鬼主意，我就是想去皇陵看看刘俊那小子去，这都快两月了，有点想，再说了，尚书公刘老儿也在那里，我替太子殿下去探望探望忠臣去。”
留下这句话，五皇子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撒丫子就跑，唯恐晚点儿会被太子骂。
对于太子来说，尚书府的事情完全是被他连累的，尚书公是两朝元老，做事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从来不藏私，可是到了晚年，却要因为他遭到奸人的迫害。
叹了口气的。太子有些无奈，虽然知道慕言过去是做什么，却也阻止不了，对着睿王爷不好意思道：“睿王爷不要介意，我这个五弟随性惯了，得罪之处还请谅解！”
“太子这话严重了，五皇子也是真性情，更何况这件事也是因本王而起，又何来得罪之处？”
太子的气色远不如前两天，睿王爷虽然心生疑窦却也没问，素来听闻余姚会些医术，这才把余姚调遣到宫中来的吧？
“既然太子没什么大事，本王就先回去歇息了，不打扰太子殿下处理事物了。”
和睿王爷擦身而过的余姚停下来看着睿王爷越走越远的背影，摇了摇头，想必这种人是她惹不得的。
“太子的气色看起来不起很好，难道是一宿没睡好的缘故？”
压抑的咳嗽声像是要把肺咳炸了一样，断断续续的更是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
若不是知道太子的病复发，她估计都会以为太子是被睿王爷给气成这样的，而慕言的事情，就算她不说，他也一定知道。
隔着院子就能听见太子这边哇哇的叫声，想不知道都难，也是，慕言是什么人，受欺负还能不还手？不过余姚显然是想错了。
莫说慕言了，就是她自己都管不了自己了，陈子涵的事情，加上太子的事情，让她很是心烦。
“表嫂猜的不错，昨晚上老五闹得那么厉害，就是萧贵妃都派人来打探，说是有刺客，闹得人心惶惶的！”面露讥讽的太子确实没想到萧贵妃会这样做。
萧贵妃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居然会让人通传说有人刺杀皇上？一点儿脑子不长。
余姚没想到萧贵妃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不说东宫跟内院娘娘们的地方相距甚远，就是与皇上的养心殿也远的很。“这点儿小事儿还用劳烦太子彻夜不眠？”
“小事儿，这可不像是小事儿，只是不知道表嫂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已经三天了，他不想在等，萧贵妃他们也不知道再筹划着什么，自从昨儿表哥跟二皇子两人戎装出发就没有了消息。
若说二皇子能够乖乖的带兵出征，他是万万不信的，也不知道萧贵妃用了什么手段。只是太子估计一辈子也猜不到。
就说萧贵妃从太子手里没讨到好处，也算打成平手，一直等消息的二皇子再见到萧贵妃的时候急急忙忙迎了上去了，“母妃怎么样，太子答应了吗？”
心知自己儿子是什么秉性的萧贵妃将所有的人禀退，这才挽着慕良的手道：“放心吧，母妃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那太子是同意了？”颇有些激动的二皇子不可置信道。
“你听母妃说，虽然太子没有答应让你多陪母妃两天，可母妃让陈子涵跟你一块去带兵打仗！”
还没等萧贵妃说完，二皇子顿时哇哇大叫了起来，“母妃您是不是糊涂了？陈子涵是什么人，儿子要是和他一块出去，您就不怕回来的时候见不到我吗？”
不知从何时起二皇子就开始畏惧陈子涵，这种畏惧就和余瑾对陈子涵一样，仿佛是深深扎在骨雪梨里一样。
这件事情，慕良没有跟萧贵妃提起过，也让萧贵妃对二皇子的反常有些惊讶？“皇儿你胡说什么，母妃怎么会让你去送死呢？”
“怎么不会，陈子涵可是太子的人，那是个煞星，连自己亲爹都杀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有些无奈的萧贵妃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有些发愁，不知道她这个决定到底是福还是祸。
“皇儿，母妃这样做是有道理的，你先听母妃说。”二皇子总是改不了冲动的性子，让萧贵妃很是头疼，索性二皇子好像也认识到自己冲动了，将要说的话忍住了。
叹了口气的萧贵妃也知道自己儿子在担心什么，不过她也没办法，另一个她还想要趁着陈子涵孤立无援的时候将其除掉。
“母妃知道这件事为难你了，带兵打仗本就不是你一个皇子该做的事情，你知道母妃为什么不顾你的意愿也要让陈子涵跟着你一同出去吗？”
慕良虽然想的到是为了削弱太子的实力，可是不明白明明他们是想要光明正大的拿出狼符，可若是身边跟着陈子涵，他们又怎么能顺利回来？
摇了摇头的慕良很是不解，遂问道：“难道母妃不想让孩儿回来，而是带着陈子涵一同去边关？”
“哼，要是这样母妃还放心了呢，狼符始终在我们手里，我们拿不拿的出来又怎么样，当年你父皇根本就没把狼符给母妃，不然怎么会有后来狼符丢失的事情？
世人都以为虎符丢失，你父皇掩人耳目才会说狼符也丢了，将狼符给常胜将军保管。”
“这么说，狼符在我们手里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哼，知道又怎么样，没有真凭实据，谁也奈何不了我们，宫外的事情就让老王爷他们收拾，我们只要守好了你父皇，谁都夺不走你的皇位！”过分自信的萧贵妃也不怕老王爷到时候会对她反目，既然已经埋下怀疑的种子，所有的事情都好说。
虽是这样，二皇子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不是他不信任萧贵妃，而是不相信跟他一同出去的陈子涵太过危险。
从萧贵妃的三言两语中，慕良也猜得到国公府的事情与萧贵妃有关，也许并不像萧贵妃说的那么简单！“那陈子涵该怎么办？”
“陈子涵那里你只需要跟着就行，狼符也留在母妃这里，领兵打仗的事情总归不是你擅长的，他们要是问起你兵符的事情，你就把责任推脱到太子身上。
就算外面的人说什么我们也没必要去听，到时候没兵符，士兵们肯定不会迁就他的身份，到时候若是有人怪你你也实话实说。
还有，最后不管决定如何，你都只要跟着他就行，到时候母妃会找几个厉害的人物，直接做了陈子涵。”
根本就没想过萧贵妃会这样做的二皇子有些瞠目结舌，喃喃道：“母妃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优柔寡断是一个王者最要不得的东西，萧贵妃就不明白，明明是一个狠毒的人，为什么突然间变得像一个女人一样？还没有她一半狠毒？
“良儿，你要记住，成就大事的人必须狠毒，当年你父皇为何会坐上现在这个位子，还不是因为对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长狠毒，你不狠毒，自有别人狠毒，这世上可没有善良的人。”
没有哪个人生下来就是恶毒的，当年的天也只是个天真的小女孩，可是她得到了什么，身份比她高贵的女人夺走了她一生的挚爱，从那以后她就发誓，定要那些看不起她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这么多年来她成功了，当年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被她杀死了，剩下的那些她也会杀死她们。
面对被仇恨蒙蔽的萧贵妃，二皇子看着那张扭曲的脸，想起了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童年。
太子和五皇子从来都不知道，他有多羡慕他们没有母妃的幸福，他总是听奶嬷嬷说，母妃做这些都是为了让他成才，都是为了他，可是，他不明白，这样算什么。
有些时候他经常听一些宫女们谈论，说五弟可怜，生来就没有母妃撑腰，也不得太后欢喜，日子恐怕难了，说他是宫里面最幸福的皇子，有萧贵妃撑腰。
可是，他全都知道，那些人是萧贵妃让人故意这么说的，他分明就是看到了！
太子和五弟都有老太后撑腰，五弟更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使把父皇最宝贵的瓷瓶子摔碎了，老太后三言两语就替五弟平息了事情，更是没受到一点点儿惩罚。
而他呢，他不过是不小心将母妃摆弄的盆栽弄倒了，就召开一顿毒打，明明都是父皇的孩子，为什么要差这么多？
也许是从那以后，二皇子就开始瞧不起出身卑微五皇子，也瞧不起太子，变得让人高攀不起。
“孩儿知道了，孩儿这就回府整顿，明天就是派兵出征的日子，儿子定不会辜负母妃的期望！”
没在多说什么的萧贵妃，只是差人将二皇子最喜欢的宫女送了过去，心知这次决定有些大意了。
而陈子涵在接到太子旨意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留给了余姚一句安分守己的话，让余姚倍感难受。
“太子的病，陈子涵是不是知道了？”他若是不知道也不会让人带来这样的口讯。
没说什么只是勾了勾嘴角的太子，心有成竹的样子让余姚有些发虚，就像是被人抓住把柄了一样。
“想不到太子也喜欢拿人的把柄来要挟人，若是本夫人不同意，太子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来对付我？”
她不知道洁身一人还有什么能够让这些人威胁，不过是烂命一条罢了，有什么值得好珍惜的？
像是看出余姚心中所想的太子也不戳破，只是让人将陈妈妈带了进来，只是看着陈妈妈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曾经的她以为陈妈妈是个善变的人，无论对什么都没有感情，可是她错了，再怎么没有感情的人也会受伤。
“看到了吗，这个老婆子应该是你最信赖的人，曾经这个女人跟你一样自以为是，以为照顾本太子就可以活的更好，可是你看看。”
太子的话像是一把利剑一样，她不知道太子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陈妈妈好歹也对太子有恩，他又何必这样狠毒？
像是嘲笑自己一样，余姚讥讽的看着太子，道：“太子觉得这样做有意思吗？杀鸡儆猴的事情本夫人经历太多了，就是你真的把陈妈妈杀了又与我何干？”
她心中的不忍只是这个身子的感情，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她没有任何理由去相信这些人，毕竟陈妈妈是“潋滟公子”的人。
像是没有料到余姚会这么说的陈妈妈低低的笑了起来，像是知道所有的事情一样。
“小姐果然没变，还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老奴这些年在府里尽心尽职的照顾，想不到临死前还能见到小姐冷漠的神情。”
是了，她本就是冷漠的人，可是谁把她*成这个样子的，是这些人，而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陈妈妈到底还想要装到什么时候，纵然我失忆了，可该有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这件事情除外她，就只有阿大知道，她自信阿大没有说出去，不然这些人也不会做出漏洞百出的计谋。
“小姐在说什么老奴不懂！”
“不懂？陈妈妈不懂没有关系，既然陈妈妈和太子觉得本夫人是个傻子，又何必把事情弄的这么复杂？”
陈妈妈是自荐进来的，不过也是卖身，大夫人歪打正着将陈妈妈弄来她这里，他她若不是无意间看到，也会相信吧。
终归是太子跟潋滟勾结，还是无意间她都不得而知。“以前我就怀疑，为什么陈妈妈会这么巧，巧到那个女人快要死的时候出现，还帮着幼小的我给那个女子做了墓冢。”
人心一旦经受不了时间的考验就会变成虚浮，像是风吹过一样留下的是冷冽的伤痕。
被奴才架着的陈妈妈，嘴角高高的肿起，干涸的血迹变成乌黑的污渍，杂乱的头发像是甘草一样扎眼，宫里果然是个好地方！
“表嫂真的可以冷漠到看着这个伺候自己的老人妄死？”
“本夫人不知道太子所谓何意，人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该做的早就做完了，剩下的只是太子应该做的了！”
无论怎么样，太子都不能抹杀掉陈妈妈为他做的，若不是因为他，陈妈妈想必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吧？
“陈妈妈是你自愿将他就在本太子身边照顾我的，事已至此，表嫂觉得还追究那些有用吗？”太子怀疑余姚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又觉得不可能，是以什么都没说。
余姚心里也是猜测，可也觉得这件事八九不离十，她打听过，无论是哪个国家的宫廷，似乎都跟“潋滟公子”有很深的联系。“太子又何必装傻？”
“自古以来‘苑花阁’都是伫立在五国之间的势力，独立一方，也不属于任何国，相反这个组织就像是平衡五国经济，不让哪一个国家独大，而近来与这个阻止交往密切的只有大凤朝！
太子大概不知道本夫人从哪里知道的吧？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陈妈妈，陈妈妈作为中间人，却是不忠诚任何一个人！”
恐怕陈妈妈对“潋滟公子”也不忠诚吧，不然也不会在潋滟已经被悔恨湮没的时候，跳出来帮太子做这个事情。
明明陈妈妈是那个人派来的，可是最后呢，陈妈妈什么也没做到，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被人凌虐致死，还满脸悔恨的带幼小的她去给她下葬。
没有白烛，没有纸钱，陪伴那个女人的只有一个破席子。
“哦，表嫂何不说清楚，正好让我也明白，表嫂说的是什么意思？”
镇定自若的太子就像她说的是别人的事情，反倒是陈妈妈变得更有兴致了，她跟在余姚身边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余姚剑拔弩张的样子。
姑且不说太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反正她都要问问陈妈妈这么多年守在她身边有什么意思没有，既然都看到那个女人死了，为什么没有告诉过男人？
潋滟终究是她的主子，一个不能忠心主子的人都该死！“陈妈妈，你照顾我这么多年来，我本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那个女人做赌注，那个女人死了这么多年，连就给我唯一的玉佩你都拿走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一个死人，你对主子承诺一定会找回那个女人，把她好好的带回主子身边，结果呢，你在找到那个女人的时候非但没有救她，还帮着别人弄死了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