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纳妾
落雪失意2025-07-06 15:2910,259

老太太虽然不待见老夫人,不过有了这个台阶老太太点点头道:“是这个理,子涵都二十好几了也没个子嗣,老婆子我都着急了,他老子也是个浑人,本是给儿子留的两个妙儿人还给糟蹋了。”

  说着老太太一个狠戾的眼神让老将军顿时涨红了脸,这倒不是因为他不自持搞大了妙人的肚子,实在是都快当爷爷的人了还被自己老娘当着众多侍妾面前被骂有些不自然。

  “娘,咱别提这个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壮大咱老陈家的子嗣吗,儿子老来得子,您还能抱孙子,都是好事、好事。”

  余姚侧着脸看着陈老将军脸上谄媚的笑,忽然觉得很是滑稽,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将军不应该气势威严、震慑四方吗,为何会是这副模样。

  心知要给儿子留面子的老太太哼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紧紧抓着余姚的手不放,拍了拍柔声道:“你也不用埋怨我这老婆子,说到底我也是一脚迈进棺材的人了,临死前想见见重孙子也不为过,只是你进府都快半年了咱还没个动静?”

  眼看着老太太的伸手就要摸她肚子,余姚赶忙道:“奶奶是否太过着急了,姚儿进府不过三儿月,再怎么快也不能马上怀上呀,而且府里还有七个姨娘,若是在纳人,孙媳怕那些姨娘会搅得府里不安生。”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是当家主母还怕那些个姨娘,若是敢闹腾,你就寻个由头随便打发了便是,左右不过是个奴才。”

  “奶奶说的极是,只是这些姨娘都是伺候将军的老人了,不说现在没闹腾,就是闹腾了孙媳儿也不能随便打发了,若是这么会功夫就怀上了,总不好让将军的子嗣沦落在外吧。”

  余姚心里也很是纳闷,按理说陈子涵宠幸七个姨娘加一个如夫人,也没听说哪个怀过孩子,更不用说子嗣了,前儿陈子涵宠幸五姨娘也没见管家赐汤,怎么会没有一个受孕的。

  余姚的这番话倒是让老太太另眼相看,也被老太太给划进了拈酸吃醋的行列,已经打算好了的老太太可不管她的说辞,“那就先留着,就算是庶子也是我的重孙儿,既然你怕那些姨娘会弄得府里不安生,那就挑个厉害的抬成夫人省事。”

  理屈词穷的余姚现在可算是明白了,这老虔婆是打定主意给陈子涵纳妾了,所谓长者赐不敢辞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等了半天的余姚巧笑嫣然道:“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孙媳儿还请奶奶给做个主,儿媳进府晚抵不过伺候将军的老人,如今那七个姨娘的卖身契还在老夫人那儿,儿媳是晚辈也不好意开口去,想借老太太的光问老夫人要呢。”

  陈子涵的七个姨娘,两个是老夫人的贴身丫鬟,一个勾栏院的、一个戏子、剩下三个倒是没听说老夫人从哪给弄来的。

  原本还幸灾乐祸看笑话的老夫人一听余姚这话顿时拉下了脸子,把那些眼线弄走她还怎么知道陈子涵的事情,她可不能让陈子涵先有子嗣,不然府里更没有明儿的地位了。

  靠着卖身契拿捏人的老夫人顿时咳道:“那卖身契早就不知道弄哪去了,当年大少爷离府还是老太太主持的,都这么些年过去了,哪还找得到。”

  一个奴才就算没有卖身契又能怎样,余姚就是想打发了那些人也得看她乐不乐意。

  更何况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说是纳妾,到时候可就不一样了,当初这死老太太还不是说纳妾,结果呢,八抬大轿把二夫人娶进来了,十里红妆,真真是羡煞死她了,当初她进来什么情形,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心生怨气的老夫人自然对别人难受乐见其成,添油加醋道:“婆婆不是我说,大少爷纳妾是要纳大少爷欢喜的,大少爷要宠幸谁,少夫人还能不让?”

  “你以为都跟你儿子似的,是活的就往屋里塞,整日弄得乌烟瘴气也没见下个蛋出来,你这当娘的还成天在这放狗屁,闭嘴吧你!”

  老太太一点儿面子都没给老夫人留,原本还一双眼珠子紧紧盯着余姚的陈若明阴狠的瞪着骂的起劲儿的老夫人。

  心情被破坏殆尽的老夫人也不费那力气,干瞪着一双眼看着对面依旧旁若无人的两人,真真是好不要脸。

  私底下安抚着两个双生姐妹花的老将军此时正乐不思蜀,肚子间柔嫩无骨的小手像条游走的小蛇一般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备受煎熬的老将军恨不得立马拖走边上调皮的小坏蛋,咬牙强忍的对老太太道:“娘,饭菜都凉了,还是先用膳吧,子涵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转头瞪着老将军的老太太又怎能不知道她这个虫子上脑的儿子想的什么,揉了揉太阳穴,索性放开了余姚的手,让一旁的丫鬟搀着坐了起来。

  “我老了,也没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精气神,你们自己吃吧,老婆子我先回院子了,全是不争气的东西。”

  目送着老太太离开的老将军迫不及待的紧了紧腰带一左一右拽着两姐妹花道:“都撤了吧,老太太都走了还吃什么吃!”

  自发站在陈子涵身后的余姚扫了众人一眼,极力想要避开陈若明仿若吐着信子的蛇一般阴狠的目光。

  余姚随着陈子涵的步子走了出去,影影绰绰的树影伴着分外宁静的小路显得幽深阴暗,险些撞上陈子涵的余姚堪堪停下了步子。

  “你可瞧见了陈若明?”没有丝毫头绪的余姚猛然听见这话,回想着陈若明的表情倒是真觉得有些不一样,眼神似乎很是阴鸷。

  陈若明对余姚来说仅限于一次半死不活的接触,和脑海深处不太真实的记忆,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想了想道:“眼神阴鸷,盯人似毒蛇一般,少了分懦弱。”

  余姚的评价很是中肯,短短两月时间就能有如此大的变化,若不是遭逢巨大灾难就是心理扭曲,而陈若明显然后者成分居多。

  陈子涵摩擦着修剪的很是平整的松针,靠近尾端掐下一丛,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上的东西,以余姚的身高恰好平视陈子涵放在胸前旋转松针的手。

  不知怎的余姚忽然想起不知谁曾说过的最佳情侣身高,此时的她正好到陈子涵胸前,难道是最佳情侣?

  “观察的倒是仔细,只是不知道是否下得了手,传说京城最近涌入大批道士,说是给皇上驱邪庇护,你猜陈若明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这次回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陈若明,究其更是因为被老太太堂而皇之请进来的道士,老太太最是信佛,又怎么会忽然转至信仰道家,更不用说在府里摆上五行八卦阵。

  所谓事出无常必有妖,既然这妖自动送上门来,他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小妖胆敢如此放肆。

  “相传道家有十二心法,练至极致即可长生不老,其以存想、服食、房中、外丹最为简洁好修炼。”

  “还有呢。”

  “存想即为存谓存我之神,想谓想我之身;服食,又称为“服饵”,指服食药物或外丹;房中又称房内、房中术、御女术、黄赤之道、闺闱之道;外丹,又称炼丹术、金丹术、烧炼法、黄白术、地元丹法、地元神丹。”余姚对这些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不过对外丹和房中术深有感触罢了。

  道家的房中术是不外传的秘术,却不是一般的御女术。道谚曰:“若要不老,还精补脑。”而这其中道理想必是陈子涵这些人想都不敢想的,而这也势必导致男风盛行,国不安康。

  老皇帝现在沉溺长生不老术,让二皇子有机可趁,太子病重,皇太后被罢黜政权,就算太子再怎么养精蓄锐也抵挡不住老皇帝陨落的速度。

  “将军不必担心,若使皇上撑到太子归来也不是没有法子,既然老道士宣称外丹、房中相辅相成,将军大可买通内人曲解其道。”

  陈子涵的烦扰余姚可以理解,毕竟道家家学渊源,长命百岁之人更是大有人在,丹药一说源远流长,贸然进言只会适得其反。

  “本将军倒是不知你对道家也有些了解,这倒是让本将军好奇,这些不会也是那女人教的吧?”

  面对陈子涵的目光,余姚没有闪躲,她知道他说的是谁,只是不可否认,除外这些推辞她什么都不能说,更不能泄露一点儿。

  只要对陈子涵有用,他就越不可能随便打杀了她,她只是想要自保而已。“只要对将军有用不是吗?既然将军不知道,妾身自当为将军解忧答疑。”

  “好一个解忧答疑,本将军倒是小瞧了你,既然如此,说来看看怎个曲解其道。”

  猛然靠近的陈子涵让余姚措手不及,远处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让余姚识相的闭上了嘴巴,鼻翼间温热的气息让余姚有些慌乱。

  “天黑路滑,夫人还是让为夫搀扶着走吧,以免不小心撞上什么人。”突然地温柔让余姚只记得腰上透过层层纱衣依旧温热的大手。

  顺势搂着陈子涵的余姚细细分辨着来人,却只听见小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伴着身为人母特有的袅袅之音。“冬儿慢点儿,为娘追不上了,还不赶紧停下来等等娘亲?”

  “娘你快点儿,奶奶都让人来催了。”

  直直往前撞的小孩不过及膝,抬眼一瞧立马恭恭敬敬的站直了身子,喊道:“见过大哥哥。”

  只是嗯了一声的陈子涵,对身后的夫人没做理会,余姚打量着模样俊俏的小孩,再看了看不远处的妇人,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像。

  愈搂着余姚转身向岔道走去的两人听着二夫人道:“老太太想请大少夫人过去聊聊天,将军可否行个方便。”

  余姚没想到二夫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更何况老太太在临走前也没有让她晚上过去陪伴,若说老太太想要重孙子,这时候更不会如此,她们又不是只在这里住一晚。

  “既然奶奶想要姚儿过去解闷,本将军又哪有不尊敬长辈的道理。”撇下余姚一人离开的陈子涵倒是出乎余姚预料。她以为陈子涵会拒绝选择听从她的妙计,果然她依旧是个可以随便割舍的棋子。

  二夫人显然把余姚若有所思的目光当成了依依不舍,嬉笑道:“老大媳妇这就舍不得了,赶明儿将军出军挂帅,征战沙场,你还不得心疼死?”

  听出调侃意思的余姚面上一热娇羞道:“二夫人竟调笑姚儿,姚儿只是怕将军回去不习惯罢了。”

  “你个小妮子,我是过来人还能不知道,算了算了,咱们还是赶紧去老太太那吧,免得老太太一会儿着急了。”

  和二夫人同行的余姚仔细打量着二夫人的侧脸,想不到能和大夫人平起平坐的二夫人竟是个温婉性子,她还以为出身军事世家的女人会是豪放不羁的性格呢。

  带着余姚来到老太太院里的二夫人抓过乱跑的冬儿笑道:“老太太这时候准是听天师讲解道法,咱们还是去门口等等吧。”

  点了点头的余姚顿时想到老太太晚上没吃晚饭的原因,莫不是因为道家十二式中的辟谷,这阶段不食用五谷杂粮,更是油盐不进,只服炁和药物。炁又同气,至于药物是什么余姚就不得而知了。

  静静等在门外的余姚依稀能听见老道士侃侃而谈的声音,到底是怎样的势力能够渗透的如此之广,连一向信佛的老太太都能够被说服?

  “奶奶最近一直这样吗?老道士是奶奶请进来的?”颇有疑问的余姚看了看二夫人,既然二夫人不认同这样的做法却聪明的不去说什么,想必也不会关注太多。

  没想到余姚会问这些的二夫人淡淡道:“老太太前些日子从法门寺把天师一同带了回来,说是府里子嗣不旺,要天师驱邪滋养府里幼童之气。”

  “哦,那还挺管用,公公的姨娘现在都怀了身子。”对于这种说辞余姚不想发表任何意见,老太太既然想掩饰,做晚辈的没必要去捅破那层窗户纸,更何况现在老皇帝也很奉行。

  既然牛鼻子道士在这里,老太太还请她和二夫人过来这里,也不知道老太太什么打算,若说陈若明老太太瞧不起,那冬儿就完全不同,冬儿是老太太承认的嫡子,算是府里比老夫人还要尊贵的人。

  “我虽然是将军的二夫人,说到底也是个妾,如今叫你一声姚儿算是逾矩,不过还请你一会儿能够安抚安抚老太太,冬儿还小,那些东西不适合他。”

  二夫人温柔的话像一阵清风一样让余姚舒爽,难得可贵的却不盲从,能够正确找到帮助自己的人,而不是一味攀附、巴结。

  虽说陈子涵与二夫人没什么实质性的冲突,可也保不准,毕竟陈子涵连老将军都瞧不起,二夫人是个侍妾,冬儿的存在对陈子涵来说可有可无,保不准陈子涵会怪她多管闲事。

  只是若让她眼睁睁的瞧着冬儿这么可爱的小孩被糟蹋,说实在的她也很是不忍。

  “冬儿来给嫂嫂瞧瞧,多大了这是?”张开双臂的余姚半蹲着并没有等到那个欢快的孩子。

  二夫人拍了拍冬儿的小肩膀,示意让冬儿过去,磨磨蹭蹭过去的冬儿眼睛紧紧盯着二夫人,害怕二夫人就这样消失不见。

  二夫人看余姚能够主动抱冬儿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余姚就这样直接拒绝,她一个人应付不来老夫人,何况还有一个老夫人边上添柴加火。

  “二夫人可是知道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我若是帮不上忙二夫人岂不是还要怪我?”

  直到这时余姚才仔细打量二夫人一双眼眸,一双桃花眼无论看什么都像是满目含情,只是这种风喂被一双柳叶眉遮了个干净,脑门的齐刘海让二夫人看起来有些娃娃气。

  自是知道强求不得的二夫人道:“少夫人说笑了,如今就算我跪下来求你,你也大可直接拒绝又何必诓骗我,我也是求个安心,我娘曾跟我说过邻国世家被道士误人的阴私,我便记在了心底,这一记就是二十来年,如今却要发生在我儿身上。”

  二夫人的身世她也知道,对于家破人亡的她哪还有什么娘家,小时候的事情能一直谨记到现在很是不易。

  “天道轮回,二夫人宽心吧。”

  余姚不知道安慰些什么,恰逢屋里的门厅打开照亮了所有阴暗,三人由小丫鬟带着进了屋。

  “都来了,坐吧。”招呼完她们的老太太赶忙给她们介绍道:“这位是虚无道长,也是有名的天师,上知天文地理,下能算命避灾祸。”

  二夫人见余姚没有起身拜见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也跟着点了点头,倒是惹了老太太的不快,闷声道:“还不见过大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老太太何必因此小事闹不愉快,心斋最是讲求平心静气,不然又要前功尽弃了。”

  “对、对,瞧我这记性,多谢大师提醒,还请大师不要见怪,这两人一是我孙媳妇儿,那个是我二儿媳,您来瞧瞧她两身子可有什么大碍,为何这些年过去,都不见再次怀上?”

  老太太算是把所有寄托都放在了大师身上,只是这话却让二夫人白了脸,二夫人怀冬儿的时候受了气,坏了身子,如今却让老太太当着外男的面拿来讨论。

  余姚倒是没什么,她身子她自己知道,就算跟陈子涵圆房做过也不可能怀孕,因为她从没来过葵水,子宫受创又怎么可能怀孕?

  “老夫人不必焦急,老道来瞧瞧。”

  因着安抚四处乱动的冬儿余姚没看见老道士一闪而过的精光,直到眼前的光被遮挡住,余姚才抬起了头。一身黑白色道袍的老道士,手执拂尘,白色的拂尘顶端一抹红色朱砂显得格外刺眼。

  躲过老道拂尘的余姚抱着冬儿侧过身子,对老道士道:“本夫人就不劳烦天师了,看破天机是要折寿的,为了这点小事儿要天师折寿、呕心沥血,实属罪过。”

  “夫人言重了,这点儿小事还不能算是看破天机,只是简单把脉治病罢了。”老道士听闻余姚的话不动声色道。

  “哦,想不到天师还能把脉治病,倒是本夫人孤陋寡闻了,只是我与二夫人本是闺阁妇人,哪有私自约见、让外男触碰的道理。”

  礼法在这年代这么重要,老太太又被迷糊的分不清错对,她就要提醒提醒,一直没有说话的二夫人赶忙道:“少夫人说的极是,我与少夫人都是内院女子,道长虽是出家之人却并非佛门中人,亦是可以婚迎嫁娶的正经男人。”

  猛然惊觉的老太太咳了咳道:“大师,您看这事儿?”

  “夫人大可不必担心,老道看病不是传统医者望闻问切,只观其形态、天庭即可,这与女子与否无关大碍。”

  得了准话的老太太狠狠瞪了眼余姚道:“还有什么担心的一并说了吧,陈家子嗣不旺,你身为女子担当大任,既不愿意给子涵纳妾,就得看看自己有什么毛病,这事莫要推辞了。”

  老夫人算是给了准话,虚无道长围着余姚和二夫人转了几个圈,余姚倒是没什么,二夫人心里却是毛毛的,不外乎这老道士打量的目光太过放肆。

  老道四处挥了挥手拂尘,掐着算了算,又到门外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最后点了点头,摸着胡子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虚无道长的这幅模样倒是让老太太很是紧张,一双深陷的眼球一眨不眨的看着老道士,又不敢开口打扰道长做法。

  猛地转身的老道士忽的对老太太道:“大喜啊,老太太大喜!少夫人可是府里的福星,不仅能让将军府繁荣富贵,更是能褔荫子嗣啊。”

  闻言惊喜异常的老太太赶忙起身一副感恩戴德、拜了拜老天口里碎碎道:“感谢老天,苍天不负有心人,老陈家终于时来运转了。”

  余姚还以为牛鼻子老道会说她是天降灾星、祸国祸民呢,刚才她那么明显的拒绝还能让老道士给她说好话着实不易。

  感谢完上天的老太太想起二儿媳妇,赶忙问道:“天师,那我这二儿媳妇?”

  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的二夫人紧紧扯着锦帕,心里更是忐忑不安,这么多年她早就死心了,现在猛然被提起还是心有不甘。

  梳理着胡子的老道士瞥了一眼二夫人心有戚戚焉道:“二夫人这些年伤了身子,倒是不太好,不过待老道熬制些丹药,每天服用,不出半年定能改善体质,就是少夫人也可以调理一番。”

  “太好了,有天师这话,老婆子我就算死也瞑目了。”没了担忧的老太太如今所谓耳目清明,连心情都开阔了不少,又是抱孙子又是重孙子的。

  一听还有法子医治的二夫人早就把当初的叮咛忘在了脑后,起身谢道:“劳烦大师为小妇人诊治,府里一应用具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大师提点。”

  坐在椅子上的余姚看着眉眼透着欢快的二夫人只能哀叹一声,女人求的不过是安逸幸福,另一个就是孩子,二夫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人?

  “老道在此很是舒适,多谢二夫人美意,只是服用药物一事还有些许注意事项,等老道送去丹药再与夫人一一细说。”

  “这样最好,谢谢大师。”强忍着激动的二夫人不似往日平和,发自内心的激动连余姚都觉得漂亮,看起来一点儿不像将近三十的妇人。

  礼貌的退到老太太身边的道长很是恭敬对老太太道:“老夫人还有何吩咐?”

  险些被兴奋冲昏头脑的老太太拍了拍脑门,差点儿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瞧我这脑子,冬儿来来让大师瞧瞧,这是老婆子二孙子,落生的时候受了病,这些年虽然调养过来了,也不知道彻不彻底,就想拜托大师给看看。”

  不知是不是因为提到冬儿,让二夫人脑子瞬间清明了过来,再也没有刚才的喜庆,心里很是担忧,皱着眉瞧着余姚。

  因为一直抱着冬儿,余姚不觉得有多累,此时更是看都不看二夫人一眼,被一点点儿诱惑就能冲昏头脑的女人又哪有什么定力,即使是被警告沉浸了二十年又能怎样?

  满脸愧疚的二夫人心里很是矛盾,觉得天师既然能够有法子医治她多年的隐疾,也许真的可以治冬儿体弱的毛病,又怕倒时害了冬儿。

  似笑非笑的余姚把冬儿放在了地上让他去找二夫人,现在不是她愿不愿帮,而是二夫人想不想让她帮的事了,到了这地步也根本不容二夫人细想。

  老道士眼见余姚把小少爷放在了地上,还没等冬儿缓过神攀上二夫人胳膊,快速而又顺手把冬儿抱了起来,颠了颠,一双大手缓慢的揉着冬儿的细胳膊、小腿。

  怕生的冬儿扭了扭不适的身子,倒也没哇哇大哭,双眼紧紧盯着二夫人。

  “嗯,小少爷身子骨很是健朗,只是这体弱多病的体制还是好生将养,只是运道有些坎坷,若是好生将养或许能活过二十,若是受了大病就不好说了。”

  老道士的一句话瞬间让老太太和二夫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二夫人更是尖声道:“我不信,冬儿这么健康,都不怎么生病了?”

  老太太动了动唇,意识到二儿媳妇儿有些冲动,低声喝道:“喊什么喊,大师自有法子,一点儿规矩不懂,回去好好去佛堂反省反省。”

  “是。”迫于老太太威压的二夫人诺诺道,泪眼巴巴的瞧着被老道士抱在怀里冬儿,心里一阵抽痛。

  “老夫人、二夫人不必担忧,小少爷若想长命百岁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不知道老太太和二夫人是否舍得?”放下冬儿的天师扶着拂尘光滑的尾翼,上好的白色马尾犹如丝绸般光滑。

  “舍得,舍得,只要我儿子能长命百岁,什么都舍得。”着急的二夫人不等老太太发话赶忙道,恨不得马上就能让冬儿长命百岁,脱离多病多灾的命格。

  有些舍不得的老太太结巴道:“这、这要怎么个舍法?”

  像没事人一样看好戏的余姚听着所谓的天师说道:“换命格说简单也不简单,老道虽然还未修得长命之体,可也略有小成,只是小少爷必须跟随老道去天山修行,再者老道闭关七七四十九天为小少爷改命格即可。““天师所说的天山是什么地方?离这里远吗?”余姚很是好奇,毕竟天山是个横跨当今整个亚洲,在本国也只是新疆那地方有一小片而已,现在这个国家跟历史完全没有任何联系,若想找到一个常年积雪的雪山进行修行也是一件不易的事情。

  问出了三个女人共同疑问的余姚看着老道士,就算不是她印象中的天山,最起码这个山是个突破口,老道士既然能煞有介事的说出这地,那肯定是存在的,不管神不神秘,这趟她总是没白来。

  “天山是我道家起源地,更是我道神圣的存在,祖师爷在那里常年修行,对外不能多谈。”

  冠冕堂皇的理由瞬间镇住了两个女人,一听道家祖师爷,那个迄今为止神秘的长命百岁之人,老太太更是虔诚的膜拜了起来,一点儿顾虑都没有了。

  “既然如此,我孙儿就拜托长老了。”老太太拉过二夫人的手,小眼一瞪不容二夫人有一丝犹豫,连个话头都没给。

  余姚看着这些人早就下了决定,起身告辞。老太太虽然对余姚没规矩有些不满,也不好开口责怪,只是瞥了一眼没做理会,还想请余姚留下来的二夫人到底没开口。

  由小丫鬟领着回了院子的余姚此时饥肠辘辘,等待她的却不是温热可口的晚膳,而是陈子涵不冷不热的问话。

  “你说的法子是什么?说来给本将军听听。”

  陈子涵一副大爷模样半躺在床上,手执细竹卷慢慢卷了起来,倒是不同往日成册的书籍。被老太太那边弄得没了兴致的余姚脑袋根本没想到陈子涵问的是什么,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

  一点儿不着急的陈子涵等着余姚喝完水,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茶壶,缓过劲儿来的张嘴还没说什么便听见门口娇嗔的女人说话声:“将军,晚膳准备好了,这可是奴婢亲手整治的,保准将军意犹未尽。”

  错愕的余姚看向门口的女人,一袭轻纱蔽体,身体半露,浑身上下除外殷红的下衣服一脸无余。美女大概也没想到房里还会有个女人,把余姚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些许是因为没什么看头,构不成威胁,直直奔向了陈子涵。

  被忽略的淋漓尽致的余姚忽然觉得老太太说一套做一套的性子多么恶略,即使她被誉为陈家的福音,结果还不是如此,为别人绣嫁衣。

  “将军,来尝尝这道蟹黄鱼翅,这可是奴家的拿手菜。”艳丽女子用汤匙舀了半勺递给陈子涵,怔愣出神的余姚还没明白从突然出现的女人中缓过神儿来。

  怪不得她回来的时候整个院子都空落落的,半个人影都没有,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那她现在干嘛去,这个院子也只亮了一间屋子,难道要她在房间欣赏两人的浓烟蜜语?

  陈子涵搂住半依过来的美人顺势张嘴吃掉了勺子里的菜,煞有介事的嚼了嚼道:“嗯,不错,甚和本将军的心意,夫人不过来尝尝?”

  突然被点名的余姚看着美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似嗔似怨的盯着陈子涵,见陈子涵半天没有理会,一双嗔大了的凤眸转而嘲笑的看着余姚,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是将军夫人。

  高傲的挺了挺本就傲然矍铄的前身的美人,很是看不起余姚没什么看头的平板胸襟,对于这点儿余姚发自内心的感叹自愧不如,只能默默诅咒她的二次发育是下垂!

  “将军厚爱,姚儿此时还不饿,既然将军有美女作陪又是奶奶特意安排,姚儿若在此打扰,扰了将军雅兴实为罪过。”

  余姚最大的特点就是能清楚的认清自己的地位,陈子涵再怎么好也不是她的良人,他的厌恶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她:那是个沾染不得的毒药。

  对她的话陈子涵并不在乎,双手掰过身上的女人,美人因为不舒适的半卧,跌撞在陈子涵胸前,松散的纱衣更是半退露出白皙的皮肤。

  似乎没预料陈子涵动作的美人一瞬间的动怒很快被满脸娇羞的笑容掩盖了起来,似嗔似怨道:“将军好坏。”

  未作理会的陈子涵一双鹰隼般的双眸紧紧盯着余姚道:“夫人又怎会搅了本将军的雅兴?本将军口味很是清淡,鲍鱼燕窝太过肥腻,夫人应该很是懂得本将军心意才是。”

  是啊,陈子涵口味很清淡,清淡的让她观摩人类最和谐的现场,让她身处污浊的气息中,事后还要她替姨娘清洗身子。

  “是姚儿妄自揣度了,男人多爱前凸后翘、拂柳风情女子,将军却是不必为了本夫人自欺欺人,更何况老太太盼着将军能够尽早诞下子嗣,充实陈家男儿,姚儿又哪有阻拦的道理?”

  不错过余姚任何表情的陈子涵双手也没闲着,透过美女的里衣揉起了犹如上好羊脂白玉般的挺翘,脸上兴致缺缺的表情与身上压抑着轻哼的女人正好相反。

  “本将军倒是不知姚儿如此为本将军着想,既然如此,去把门关上好好在屋里守着,本将军可是等着夫人来求为夫!”

  陡然加大的力气让美人大声的叫喊出了声,没有进一步侵犯的陈子涵强制住试图为她宽衣的美人,不让美人侵犯半分。

  弄不懂陈子涵的余姚感觉身子很是不舒适,很是ZAO热,陡然升高的体温让她有些无所适从,猛然睁大的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子涵。

  透着笑意的陈子涵倒是没想到余姚这么早便发现哪里出了问题,可惜是她自己招惹了,与他没有任何干系。

  “将军是不是早就知道茶水有问题?”即使知道明知故问她还是想确定,心道老太太真是好计谋,却算漏了陈子涵为人狡诈根本就没喝过茶水。

  余姚又哪里知道美女送怀,又是斟茶、又是倒水,甚至不惜亲自为他下厨,才引起他高度警惕,决定静观其变,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喝下去了。

  任身上的女人再怎么施展浑身解数都不能勾起陈子涵丝毫兴趣,倒是他的夫人让他很感兴趣:“不错,本将军知道茶水有问题,倒也没想到会被加这种料,你若受不了,为夫勉为其难倒是可以做你的解药。”

  陈子涵没想到会有如此效用,很是意外,不过,既然如此他倒是不介意代劳,就算这女人想要摆脱他,那也得他玩儿腻了!

  “姚儿多谢将军美意,不过将军大可不必如此舍身取义,这点儿药性姚儿还能承受!”

  余姚很是庆幸,庆幸古代医疗水平低下,庆幸这个药不是用黄酒让她饮啜,亦或是只是用清水。大部分除妖都不是用来口服的药物,而是用来涂抹秘密部位助性的东西,此时她用清水服用不过是让她发热无力罢了,只要过了这个寸劲儿就没事了。

  余姚毫不掩饰的厌恶刺痛了真心的陈子涵,完全忘了绅士的陈子涵大力一挥将身上的女人扔到了地上,直直的走向坐在凳子上的余姚。

  偏头想要躲过陈子涵的余姚被掰正了头,被迫扬起的脑袋,双眼满是陈子涵被刀疤横亘的俊脸。

  “本将军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更何况本将军许你将军夫人的份位,不是拿来供养你的,既然你身子好了,成房之事天经地义,你又奈何?还是想留着身子攀上太子?本将军告诉你,痴心妄想!”

  余姚不知道陈子涵为何会这样想,为何因此发怒,就算她攀上高枝留着身子又与他有何干系?他不是恨她、恨到深入骨髓,嫌弃她脏吗?

  被猛然摔在地上的美人儿被身上的疼痛浇灭了兴致,不明白将军为何会性情大变,还以为是自己惹恼了将军,听到将军一番话,才明白是边上的女人害了她。

  从未如此狼狈的美人很是恼恨,若不是老太太许她侧室份位,高高在上的她又怎会如此不知羞耻主动勾引男人,既然将军厌恶夫人,她何不趁此谋得将军厚爱,反正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了。

  “将军,奴家摔得好痛,既然姐姐不愿意,胭脂愿意好生伺候将军。”

  “滚!”

继续阅读:第四十章 冷情的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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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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