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全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刘俊还是不忘余姚,真心的对陈子涵道:“你不回去和嫂子说一声吗?”
余姚的拧脾气若是知道他就这样将陈子涵给拐走了,说不准事后还得跟他算账,他现在问了陈子涵可就不一样了,陈子涵不去和她说一声,余姚要怪也怪不到他的身上。
因为刘俊突然想到,以后保不准还会有求到余姚的时候,现在更是少惹一点儿是一点儿,不然积少成多,越积越多。
陈子涵也不知道刘俊的打算,余姚走的时候估计就没奢望他能够回去找她吧?苦笑的陈子涵忽然发现越是深入的了解自己的小妻子,他越是伤心。
连一点儿安慰都没给他留,话说的也够绝,即便如此,他也义无反顾,反而是越来越喜欢余姚了。“你嫂子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现在真的回去估计也只是吃闭门羹,还不如早去早回。”
他知道,他越早的回去,越能向太子说明他对太后的重视,同样的,越能表现他将余姚放在这些人的后面,衬托出他不是很重视余姚,也能说明当初的激情他已经知错了。
虽然这样说对余姚不公平,但是这个最是能够消除皇上对他的怀疑,他也越是能够早些回来陪余姚。他相信,余姚能够体谅他,会明白他的所作所为。
“好吧,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马车。”相比于陈子涵的迫不及待,反而显得刘俊是那个不太着急的人,大中午的连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的回去。
只是这次陈子涵想错了,余姚确实不会等陈子涵,依旧顾自的欣赏着附近的小摊小贩贩卖的小玩儿意,一会瞧瞧这个,一会儿戳戳那个,一直到淡淡的太阳淡出地平线她才回去。
黑暗的房间没有一点儿光芒,犹如她的心一瞬间陷入谷底,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为什么还会觉得突然间少了些什么似的。点燃的蜡烛伴着火苗发出的噼啪声让寂静的空间涤荡着些许凄凉感。
如果仔细听,仔细还能分辨出窗外的风吹拂落叶的声音。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无论是躺在床上的余姚,还是在马车中颠簸的陈子涵。
余姚没有做任何停留,当房间中的骄阳透过窗前紫色的帏幔让她温暖的睁开了双眼那一刻,余姚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原本他们应该是继续向南行走到下一个疗养圣地,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准备直接去最后一个目的地。
那个地方曾经是属于那个女人的。琪墨这个名字在二十年前算是家喻户晓的,而她如今顶着这副容貌再去那里,也算是为那个女人延续她没过完的一生。
直到现在,余姚也不知道琪墨姓什么是谁家的孩子,只是听说那个女人曾经生活的故乡是俏江南。俏江南只是一个峡谷,听说那里面蛇虫鼠蚁都是剧毒之物,没有人能够在那种地方生存,而琪墨就是那个奇迹。
简单的只是拿了一个包袱的余姚租借了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个布满沧桑的老人,老人的手上更是交错着一道道干枯的痕迹,显得跟这里安居乐业的人们有些格格不入。
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交流过的两个人一起走过一段旅程,等到下一个镇子的时候,余姚就让老人回去了,如此往复,直到到了百花齐放的山谷,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山谷。
传说这个山谷是封闭性,以前无人进来过,也是琪墨这个人运气好,在学习如何好好的做一个圣女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偷跑掉了还是她自己一个人回去的才没有被发现。
这也是琪墨在临死前偷偷的跟余姚说的,她那时候可能已经遇见了她的女儿不会就此安逸的生活在左相府吧。当然她这个外来客,鸠占鹊巢占据了她女儿的身子,还占据了她留给自己女儿的秘密花园。
山谷的进口并不是门,而是一个隐藏的洞口,不知道是天然雕琢的,还是后天人为形成的就不得而知。
这让余姚想起了连通左相府与潋滟公子后院的密道,说不准这里也是被潋滟这个痴情的男人保护起来了,不过这与她没什么关系,这个地方也只是她的秘密花园。
山谷里面虽然常年无人居住,却是没有想象中的杂乱不堪,植物虽然生长的很是茂盛,却是没有出现颓唐之势,反而像是有人打理一样,一切都显得太过平和,没有丝毫杂乱。
根本没做多想的余姚简单的打量了一下伫立在远处的竹楼,仅仅是架在一座木桩子上面,常年经受风吹雨打已经让翠绿色的竹皮有些发暗,显得很是肃穆庄重。
不知道为什么,余姚有一种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面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近乡情怯吧。不过,再怎么有感触,打扫房间的事情也只能是她一个人做,没有人可以帮忙。
好在房间并不是很大,被子都锁在柜子里面,但是还是需要暴晒,她来的时候也有提前把他们马车上的棉被子抱了过来,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已经被新环境弄得忘掉一切烦恼的余姚虽然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地方,看似只是自己孤独一人,却是享受着特有的宁静,短时间的享受还行,长时间也许余姚她自己也受不了。
相比于余姚的安逸,陈子涵很是不会好受,当然除外要忍受路途上的颠簸煎熬,还要忍受相思之苦,倒是刘俊像一个从始至终的受害者,从头到尾不管他抱怨什么陈子涵都不搭理,原本半个月的路程也被陈子涵紧赶慢赶的缩短了一半,八天的时候他们已经可以窥视大凤朝雄伟的城墙。
传说这座城墙是始祖皇帝命人耗费上万两黄金打造而成,由内而外都是好好的料子,为了就是凸显大凤朝的高贵,当然更是为了不同让敌人兵临城门而下。
当年始祖考虑很是周到,这么强悍的城门一度成为皇室内乱的顽强抵抗力,造福了不少即位的皇子,却是不管这位皇子继位是不是名正言顺。再度瞭望这座城门的陈子涵有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走吧,你是先回府里面洗漱再去给皇上请安,还是现在立刻就去?”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路上这么颠簸也是时候让他轻松一下了,他出去一月有余,相信家里面还是有很多人惦记的。
没在管刘俊做什么的陈子涵独自驾着马车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刘俊看着一路上颇有些风霜的马车消失在眼前,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虽然说要先回去家里看看,确实不能这样做,反倒是选了一条近路向宫里面而去。
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这辈子估计就这样了,而陈子涵的命运才刚刚开始,作为好友,他真诚的希望陈子涵能够摆脱这种束缚。虽然他自己逃不开,好在已经顽劣了二十多年,用他爹的话,是时候准备报效祖国了。
穿着黄色侍卫干练袍子的侍卫们手持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枪,侍卫长再见到赶着马车的陈子涵赶忙上前请安:“奴才给常胜将军请安!”
时隔三年,这些人还是没变,只是一眼就能将人认个清楚,“廖侍卫长客气了,烦请侍卫长帮忙禀告圣上,就说罪臣陈子涵在宫门口求见。”
自从他不顾皇上的阻拦执拗去寻找余姚那一刻起,他已经不是堂堂的常胜将军了,皇上顾念他的名声还给他保留职位,他却是不能这样不知进退。
廖侍卫长没说什么,深深地看了陈子涵一眼着装便恭敬的进去禀告了,廖侍卫长尚且有些自制力都忍不住打量他,更何况是别人,只见宫门口的两排侍卫们似有似无的眼神在陈子涵的身上飘过。
却是,一路上风餐露宿,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洗漱,一进京城又迫不及待的进宫,身上又是脏兮兮的模样,任谁也不会相信曾经堂堂一介常胜将军会变成乡下武夫的样子。
其实是陈子涵想错了,这些人之所以会这样大量陈子涵确实不是因为陈子涵的着装邋遢,实在是陈子涵的容貌变化的太大,不单单的皮肤变白了,就连脸上特有的疤痕都变淡了不少,简直跟以前的黑面阎罗像是两个人一样。
在心里面算着时间的陈子涵等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才见到姗姗来迟的侍卫长,面对侍卫长满脸歉意的目光,伴着后面李公公特有的嗓音,陈子涵没再抬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哎呦,哎呦,陈将军您可回来,真是杂家的不是,让您在这儿久等了,您瞧瞧老奴这记性,您是回来看望太后的吧,真是不巧,太后娘娘因为晚些吃了药正在歇歇,不如您去看看皇上怎么样?”
说是去见皇上,李公公却是半个步子都没挪动,直直的戳在陈子涵的前面,若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陈子涵这些年也算是白活了。“既然太后娘娘已经歇下了,那罪臣就不打扰了,烦请公公替罪臣向皇上告罪,罪臣一身尘埃理当回去梳洗一番再见圣上,这样前来实属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