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野…”辛音叫唤到。
“你怎么来了?”玄野强忍着不适,低声问道。
“不是校友会嘛。没想到你也会来。不是不会喝酒吗?怎么喝了这么多?脸色好难看。”辛音焦虑地打量着他,正想伸手替他擦汗,玄野却轻轻推开。
“你去玩吧,我有点不舒服。”
“喝醉了吧,是不是想吐,我扶你去洗手间!”
“不用,不用…”但刚说完,玄野就埋下头吐了一地。
灿植见状,飞也似地跑过来,一把扶住他,轻拍着背:“哎哟,我的大爷,你不甚酒力,喝那么多干嘛,来来来,带你去洗手间!”
但玄野刚站起身,立马血压冲顶,眼冒金心,头部晕眩,呕吐感愈发强烈,忍不住抓着灿植的手,狂吐不止,沾了他半身污物。灿植无语地用湿巾擦了擦,捏着鼻子,叹气道:“大爷,美好的夜晚,算是被你毁了,我们回家!”
于是,灿植和辛音,扶着东倒西歪的玄野,打车回到医院宿舍。
“哟,辛音,你等等,先别扶床上!”灿植道。
“啊?”辛音诧异。
“和他交往那么久,还不知道?这人有洁癖的,先坐椅子上,给他换套睡衣。”
“哦哦。”辛音有些尴尬,说实话,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进玄野的宿舍,更不清楚他的生活习惯。
“去洗手间拿块热毛巾来。”灿植一边指挥者,一边麻利地脱去玄野沾满污秽的外套、毛衣、内衣…
当辛音握着毛巾出来时,玄野的上身已被脱得光溜溜地,露出一整块白皙奶嫩的皮肤…她不觉一羞,将毛巾甩手丢给灿植,侧过脸去…
“我说,你们都交往这么久了,还害羞这个?”灿植一面嘲讽着,一面摊开毛巾,擦拭着玄野的身体:“大爷,这次对你那么尽心尽力,醒了该怎么感谢我呀!”
很快,灿植快速罩上睡衣,与辛音一起,将他扶倒在床上。
“你再给他擦几下,我去洗个澡。”说着,灿植就拎着新衣裤走进洗手间。
此时,卧室内只剩下辛音和玄野两个。
她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脸庞。玄野面色通红,垂闭眼帘,鼻息微动,时不时蹙蹙眉头;唇角的伤口已呈绛色,结了坚硬的血块,显得格外突兀;胸口领口敞开,露出雪白光滑的肌肤,宛如初生婴儿般,透着晶莹的光泽,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辛音忍不住用手指触碰了下…温热、柔软…瞬间电流随着指尖导入,酥酥麻麻…心“砰砰”直跳…
多年来,玄野一向衣着保守,从来不沾无袖、短裤。即使再热,也会把衬衫最顶上的扣子牢牢扣好,将肉体守护得严严实实。所以今晚,居然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赤裸上身的样子,不免两颊发烫,情绪激荡。忍不住俯下身,试着亲吻。谁知,嘴唇未落,玄野突然动了几下,呓语道:“玄熙…别走…”
辛音一愣…心沉了下来…原来弄了半天,你还是只喜欢这个姐姐…实在是太…太…太荒唐了!回想多年来,自己一厢情愿换来冷落对待的苦楚;回想此前宴会上被玄熙大泼红酒当众受辱的委屈…
她突然目光一冷…听浴室里水声仍在持续,便猛地伸手,扯开他的上衣…
玄野洁白的肩膀、前胸露了出来,一起一伏,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她若有所思地欣赏了一会儿,也脱了自己的外套、毛衣、内衣…露出白皙的香肩…紧靠在玄野身旁,将脑袋往他肩上一贴,拿起手机,“咔嚓”自拍了一张。末了,她穿好衣服,又给玄野盖上被褥,在手机通讯录里翻到吴玄熙的号码,写了句:
“祝福我们吧!”
冷笑了一声,将彩信发了出去……
—
次日,允修、玄熙、月月乘坐班机南飞,航程两个多小时,到达约一千多公里外的京都。自公元794年桓武天皇迁都平安京,至1868年东京奠都位置,京都一直是日本的首都,历史积淀富足,文化气息浓厚。三人在古风古韵的闹市中穿行,一不小心就被用料考究的油纸伞、优雅细腻的陶瓷、五花八门的京都糖果吸引,沿街买了不少章鱼烧、酱烤串豆腐、鱼干等小吃,欢乐得不得了。
临近黄昏,三人来到一座远离闹市、藏于林中、幽静古老的神社。鸟居门外的樱花树早已枝叶凋谢。尽管如此,夕阳下,交错盘杂的树枝,在地上拉长斑斑驳驳的黑影,宛如水墨画般;鸟居门下,一位白衣红裙的女巫正拿着扫帚,洒扫着灰尘,一来一回,抑扬顿挫,仿佛水墨画上,红晕一点,唯美异常。
她见三人拾级而上,便微笑着鞠了一躬,用日语问着什么,玄熙和月月莫名其妙,但允修却很自然地接上了话,点着头。
“她说什么?”月月问。
“啊,她问我们是不是游客;是否知晓参拜神社的礼仪。”
两个女孩同时摇摇头。
女巫立马伸手,请他们行至小溪边,拿起一个小木勺子,又说了起来。
“她说,参拜前,要先用溪水洗一下双手、漱一下口。”允修翻译着。女孩子们立马乖乖照做。
来到神龛前,女巫又笑着向她们诠释参拜的办法。
“她说,一般是两次深鞠躬、胸前击掌两次、然后合掌许愿。末了,放一些香火钱,表示对神灵的尊重。”允修翻译道:“啊,她问你们有没有男朋友,神社主要是求姻缘的。”
“真的吗!”李月月立马兴奋起来:“那要好好拜拜!”
说着,她与玄熙二人,照着女巫的说法,两拜两拍一拜。玄熙合着掌,潜心祈求道:“神灵啊,求你给我一份正常而幸福的爱情吧。让我忘记那些痛苦吧…”然后放了5日元香火费。
“咦,允修,你不拜一下吗?”李月月发现他一直站在后侧,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俩。
允修摇摇头:“我行过驱魔礼,只敬奉天主,你们拜吧。”
“原来如此,规矩真多。”李月月咕哝着。
就在这时,一只白色的小猫突地跑过祭台,“扑通”跳到跟前,吓得她俩“哇”地大叫。
女巫立马蹲下身,叫唤了下,原本眼神警惕的小猫松软下来,乖乖地走进女巫怀中。
“女巫说,你们别怕,这些猫是在神社出生、长大的,只是有些怕生罢了。它们都占有仙气呢。”允修翻译着女巫的话。
“什么仙气?”玄熙问。
允修听女巫讲解着,边听边点头,道:“她说,这里的猫就像西方的‘丘比特’。神社里常有男女求姻缘,好奇相配与否,就让男孩伸手,让小猫看看。假如小猫会舔舐男孩的手,那么这两人定能长长久久。”
“这么有趣!可惜,现在都没有男生和我过来。”李月月有些失落,但她又快速地扫了允修和玄熙一眼,邪笑道:“允修,你不是要追我们玄熙姐吗?”
“怎么?”允修一愣。
“索性,就在这里告个白,让‘丘比特’小猫给你俩下个定论,如何?”
“月月,别开玩笑。”玄熙不好意思地推搡了她一下。
“姐,你就试试嘛,机会难得!”
“哎呀,多丢人啊…”玄熙两颊绯红。
“好的,我就试试看。”允修突然爽快地答应。
“允修…”玄熙正想阻止,谁知允修已经走到她跟前,抓住她的双手,说:“其实,上一次已经告白了…但你一直没给我回音…真的,令我好困扰…”允修温柔地笑了下:“但是…今天还是想试一次,当着神灵的面,好吗?”
“允修…我…”
允修摇摇头,用食指轻捂住她的嘴:“你不要说,今天就看天意…如果小猫舔了我,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玄熙被他深情凝视的眼神惊呆了,夕阳西下,这个金色光芒中的男人,美得宛如漫画一般…。只见他转身,走到小白猫面前,蹲下、缓缓伸出右手。
“‘丘比特’,我的幸福就靠你了哟。”允修柔声说着。
只见那只小猫,起初还一眼警惕地瞅着他,转了转小耳朵,不愿靠前;但随后小鼻子微微颤动了下,慢吞吞地凑到了允修身前,在他手掌上嗅了嗅,又嗅了嗅…突然伸出舌头添了下他的指尖…
在场的女巫和月月都欢呼起来,拍手祝贺,玄熙则呆愣着,心跳得越发厉害。
允修摸了摸猫咪的小脑袋,站起身,对玄熙说:
“命中注定的,你逃不了了。”
“玄熙姐!祝贺你钓到一枚大帅哥!”李月月一把挽住她的手,激动地叫起来。
玄熙心潮澎湃,但身子却僵得不会动弹…。
“玄熙?”允修上前,伸出左手:“拉住我,跟我在一起,好吗?”
难道…。这真的是命运的安排?…是神灵对自己祈求的回应吗?
…也许是吧…自己不就是想要一份正常而幸福的爱情吗?…和允修在一起…不就是正常的,幸福的吗?…那么…就在一起了吗…
允修又示意了一下。
她的手微微颤抖,然后,身不由己地伸了出去,被他猛地拉住,一把揽入怀中。。
…真的…在一起吧…
下阶梯时,夜幕降临,两个女孩走在前头,允修跟在身后,趁她俩没注意,拆开一张湿巾,将右手前前后后、角角落落擦了一遍;完了,并着口袋中拆开的小包鱼干,一并扔入垃圾箱内,往着她俩推来桑去、嬉笑打闹的样子,心情复杂地忏悔道…主啊,我知道这很羞耻…但请宽恕我的行为吧…真的…不想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