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初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可是他反而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小到大,也只有亲爹蒲鸿到相府认他的时候才有过。
这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感觉。
面前的少女越是慌张,他的心越暖。
这是对他的紧张,这是对他的不防备。
凉水已经被炽热的心捂热,躁动的心已经平静不下来。
一壶水被倒尽,关关的理智终于回归。
窘迫、尴尬、无措。
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的理智呢?
她的从容不迫呢?
她的大局观呢?
统统喂了狗了吗?
有没有人告诉她,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
敖初有一丝失落,关关回过神了,他也不能感受到这么亲热的触碰了吧。
怅然若失的他看着关关那复杂的表情,手不听使唤,抱住了面前的小人。
关关一米四的身高在他怀里如同小鸟一般,小巧玲珑。
关关突然被抱起,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勾住敖初的脖子,腿环在敖初的腰上。
屁屁被什么抵住,关关的脸又不自禁的红了,这次一直红到脖子跟。
四目相对。
久久不能自拔。
心剧烈跳动。
情不知何时深种。
“死鬼!你轻点!抱那么紧干什么~”
“娘子不就喜欢我紧紧的抱着吗?”
……
邻居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俩人感觉到好热,从内置外的热。
关关眼睛动了动,胳膊用力,想要一口勿定情。
她本身就是敢想敢做之人,既然确定了内心的想法,不介意在如此氛围下送上自己的唇畔。
若不是怕爹娘失望,禁果她都想吃了。
身体渐渐上升,不断的朝着那微抿的薄唇靠近。
敖初的呼吸逐渐加重,身体已经不听从理智的安排,也微微低下头。
脑海中是激动的鼓舞,他终于要碰到了朝思暮想的那处神圣地带。
汗从体内流出,心越来越紧张,身体也越来越燥热。
眼见着要触碰到朝思暮想的唇,他突然间感觉到一丝异样,好像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冲出了体内。
紧接着脑袋有些晕眩,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关关被摔蒙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在这样紧急的关头,敖初竟然晕了!
幸亏她压在了敖初的身上,不然非得摔疼了。
摔疼了?
关关心里一惊,敖初不能摔残了吧?摔残了没事,她能治,被她压残了可就丢人了。
手覆在敖初的脉搏上,脸变得青白交斥,偶尔还会出现红色。
“艹!”
关关实在忍不住了,爆了一句粗口。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她就没说过脏话,面对辱骂,她只是笑笑反驳回去;面对嫁祸,她只是淡淡的看着,让别人自作自受;面对生命危险,她也异常淡定。
此时终于破功。
敖初体内中的毒不宜血气上涌,刚刚因为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导致毒性复发。
关关揉了揉突突的太阳穴,不断深呼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心态平静下来。
拿出随时携带的金针,替敖初排毒治疗。
一个时辰后,关关收了针,重新把脉。
得了~今晚的药是白喝了……
夜已深,周围的吵闹声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关关内心凄苦,看样子经此一事,敖初该有心里阴影了。
若他的毒一天不解,俩人的事就不可能成。
她非得迈出那一步吗?
关关叹了口气,她如果那样做了,爹娘该会很伤心吧,哥哥们应该对她很失望吧。
抓了抓头发,不再想下去。
也许哪一天她就发现了特效药呢?
清晨,敖初醒了过来,看着坐在椅子上,趴在一旁的关关,心里有些愧疚。
昨日种种浮上心头,她终究是他高攀不起的人。
起身把她抱到榻上,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碰这个女孩了。
往事纷纷映入眼帘,再多心酸也得下咽。
情根深种又如何?抵不过现实的一泼冷水。
嘴角泛起自嘲的笑意,看着少女明媚的面容只剩下叹息。
终究是他连累了他,害她动了情,也将伤了心。
薄唇轻启,似是叮嘱,似是低咛,“关关,你要保护好自己。”
关关突然惊醒,看着眼前面容憔悴的男子,心跟着抽痛。
“敖初,你醒了?我怎么睡着了?”关关干巴巴的说着,然后迅速起身,“对了,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为了气氛不那么尴尬,关关把最近发现的罂罂草之事说了出来。
敖初终于被转移了注意力,“此事应该涉及到爱丁教,我手里有一批死士,这是信物,去西郊的慕粮店即可,我昨日一夜未归,敖许该找我了,先走了。”
敖初出了房门,强迫自己不再回头,运起轻功摇摇晃晃的回了将军府。
心已在滴血。
他的人生为何要如此坎坷?
眼里闪过对命运的斥责,躲在房里写了封信让暗卫交给蒲鸿。
他不甘心,想要拼最后一次,无论他的结局如何,只要能护的了关关即可。
——
轩辕贤浅最近很爽,带着一帮小弟各种砸场子,关键是还有人收尾。
老大真是圆了他少年时期的梦。
爹爹被老大的人送回王府后瘦了一大圈,娘亲在给爹爹养肥后,爹爹的苦日子也相应到来。
贤王爷苦啊,跪石子,负荆请罪都试过了,贤王妃根本不跟他说话,更别提踏入寝宫了。
憋屈到家的他看着儿子背着家伙事,热血沸腾的准备出王府,也跟在了后头。
只见轩辕贤浅来到了一家赌坊,非常霸气的喊了一句:“不想挨打的都给我滚!”
赌场里的人纷纷逃跑,轩辕贤浅冷冷的看着剩下的人,“兄弟们!给我上!这家赌场竟然还敢开门,就别怪我不客气!”
“打啊!”
“打啊!”
一瞬间,赌场涌进无数拿着棍子的青年,见到东西就砸,见到人就打。
贤王爷想起自己的一肚子委屈就因为这个幕后主使,捡起一旁的笤帚疙瘩也冲了进去。
“爽啊!”
“让你害我!”
“让你丫的恶毒!”
待赌场没有什么可砸的,轩辕贤浅大手一挥,“走!”
他突然揉了揉眼睛,这拿着笤帚疙瘩的是他爹吗?
直至回到家中,轩辕贤浅都好似在做梦。
“爹,您怎么跟孩儿一起去砸场子了?”
“怎么地?不行吗?”贤王爷双目瞪圆,“就准你带着一匹猴崽子发泄,就不允许爹爹去出气了?”
轩辕贤浅朝天翻了个白眼,“那爹爹明儿还去吗?”
“去!怎么不去!走之前别忘了叫我!”贤王爷说完,昂首拓步的走了。
来到贤王妃寝殿门前,看着正在赏花的贤王妃,换上一副狗腿脸。
“娘子真有雅兴,要不要为夫与你一起鉴赏?”
贤王妃淡淡的看了贤王爷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贤王爷激动了!
娘子竟然看我了!
他苦思冥想,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今天跟着儿子去砸场子的举动让娘子满意了。
想到这,他兴奋了。
第二日一早就起身了,来到轩辕贤浅寝室前。
先坐着品了会儿茶,又站起来来回走动,这小兔崽子怎么还不醒!
贤王爷转了一圈又一圈,眼见着太阳高高挂起,屋内仍然没有动静。
这小兔崽子该不会没叫他吧?
看着眼前的大门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开。
为了不突兀,贤王爷边冲边喊,“儿子!爹来救你了!”
轩辕贤浅睡眼朦胧的爬起来,“爹,你在搞什么?”
看了看天色,才辰时一刻,爹爹突然冲进来干什么?
幸亏他昨日未与娘子同榻而眠,不然娘子该彻底生他气了。
“儿子,爹都等你一个时辰了,你屋一点动静没有,爹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这才闯了进来,你没事就好。”贤王爷嘿嘿一笑遮掩内心的尴尬。
“爹还有事吗?没事儿子继续睡了。”
眼见着轩辕贤浅的眼皮要闭上了,贤王爷猛拍桌子,“儿子,睡什么睡,都几点了!快起来洗漱,咱们爷俩该去砸场子了!”
轩辕贤浅:“……”砸场子上瘾可还行?
贤王爷跟着轩辕贤浅出了门,刚走没两步,就被一队衙役围住。
“轩辕贤浅,王家赌坊告你砸了他的店铺,跟我们走一趟。”
轩辕贤浅二话不说跟了上去,贤王爷想了想,摸着兜里的身份令牌,挺直腰板跟了上去。
“威武……”
关子盼拍响了惊堂木,看向轩辕贤浅,“王家赌坊告你砸他店铺,你可认罪?”
“小的不认。”轩辕贤浅淡定的说道。
贤王爷默默的看着,时刻准备着掏出令牌保全自己的儿子。
“王老五,你可有证据?”关子盼看向告状之人。
“小的有人证,是他告诉小人是轩辕公子带的头。”
“传证人。”关子盼强行压制住困顿的心。
“小的王老六,叩见青天大老爷。”
“说吧。”
“老六,把你昨日看到的如实禀告给青天大老爷。”
“启禀青天大老爷,小的认罪,是小的雇佣轩辕贤浅一伙人当打手,砸了老五的店,小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小的甘愿受罚。”
“老六!你在说什么!”王老五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