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从那夜短暂相聚便又是漫长的等待,褚樱盼来盼去,盼来了年关将近,褚冠归京述职让她那颗心有了寄托,姐弟久违相见,让她暂时忘记了等待情郎的心酸和焦虑。欢声笑语的又在褚家小院里蔓延开来。
看着少年老成,颇有政绩的少年,褚樱心中极为欣慰,好似一个老母亲终于等到了儿子功成名就的那日。
于氏见家中团聚,忙前忙后准备着京中的第一个春节,各色吃食和拜年的礼物红包备下不少,即便是如此忙碌,面上都是喜色。
除夕的小雪如约而至,都说瑞雪兆丰年,想来来年定时顺风顺水的一年。巷里的孩提们欢天喜地在巷口放起了炮仗,雪下了有些时间,已经在地上积了一层,此刻震天的响声炸的地上雪花纷飞,旋即又在空中绽成一朵朵火花。
褚樱紧了紧肩头的披风,站在门外,瞧着巷口那鞭炮阵阵,听着身后院里那热闹的人声,心中被这异世的暖暖装个满怀。
“姑娘,回屋吧,小心受了凉,赶紧炕上暖暖,咱们打两把叶子牌,也乐乐。晚上团团圆圆吃顿饺子,这来年顺顺利利的。”
“好。”
褚樱应了于氏就要进屋,突然听到巷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回头一瞧,只见一人一马正踏着飞舞的细碎雪花而来,冷风中马上那人乌发随着披风乱舞,雪白的袍子伴着那雪花,几乎要迎风而起,仿佛天降的谪仙般。
褚樱瞧清楚那一人一马,欣喜若狂,发足狂奔,路上的雪花湿了鞋子、松动了发髻她竟浑然不知,只一心朝着那人奔去。
漫天碎雪中而来的苏得莲见褚樱像只蝴蝶般向他奔来,心中亦满是欣喜,马到近前,旋即翻身下马,抖开身上带着自己体温的披风,将来人儿抱个满怀。
苏得莲瞧着怀来那娇如花朵般的人儿,心心念念的人儿,左瞧右瞧,从发丝瞧到眉眼,又从眉眼瞧到双唇,心中寸寸柔软温暖起来。
褚樱瞧着她的情郎,心中仿佛绽开了朵朵花,眉眼更是带了笑。瞧得苏得莲心猿意马起来。
巷口的孩子们嬉笑着,专注于手中的爆竹,竟没让关注这突然出现的两个大人。苏得莲心中一动,将人捞到巷子的僻静处,紧紧将人挤在那青石墙壁上,那宽大的斗篷和这样的黑暗将两人的身影隐去。
斗篷下的褚樱正不知所措,那人微凉的双唇便印在她温暖的唇瓣。苏得莲这样热烈而放肆的吻让褚樱更是惊呆,不禁双手紧紧攥住手边的袖子,拼命让自己一颗心莫要跳了出来。
不消片刻,褚樱只觉得口中的空气,全被那人吸取,气短得很,勉强伸出手来推了推。
苏得莲恋恋不舍放开怀里人,胸膛不停地起伏。
“你,你也太大胆了。”褚樱想起方才行径,面上顿时火烧般,发起热来。但大抵怜他风尘仆仆,方才归来,终究是舍不得责备情郎,
“你口上的唇脂味道真好。”
这样的情话出口,褚樱更是面上一热,一双眸子竟再不敢瞧他的眼睛,仿佛再瞧上一眼,他眼中的那团火便要将她焚去。
苏得莲又香了香她的额头,心满意足,将钳制在她腰间的手臂松开,方才掀开蒙住两人的披风,道:“我这一去,便是数日,心中实在是念你,你这些日子可吃得香甜,睡得安稳?”
“我一切都好,你这一路可是辛苦?”
“我这一路如此奔波,赶在今日回京见你一面,连家都没回,可不是听你问我辛不辛苦的?”
“那,你想问什么?”
“我的傻姑娘,我自然是想知道你可有念着我?想着我?梦里可梦过我?”
褚樱听他之言,本想着他不过是戏谑自己,刚想反唇相讥,抬起瞧去,但见他眼中都是期待之色,发丝和眉间中沾染了不少飞雪,想他素来是个不沾染尘埃之人,今日这个模样倒让她心中化成一滩春水,出言顿时柔声细语。
“嗯,自然是想着,念着,也梦着的。时时刻刻。”
“真的?”苏得莲得她所言,眼中光彩异常,只觉得连日的疲惫终归是值得的。
两人久别相聚,俱都是满腹柔情,风雪中互诉衷肠,竟也半点不觉得冷。
“姑娘,姑娘。”于氏久不见褚樱进屋,站在门口寻她。
褚樱见那于氏寻来,急忙推了一把苏得莲,道:“我先回去了,你也家去歇歇,大过年的,想来你的父母也是挂念得很。咱们,咱们来日方长。”
不等他说话,褚樱连忙从巷子深处跑了出来,迎上于氏,道:“姨娘,我这就来。”
那于氏并未瞧见苏得莲,瞧着褚樱只穿了一双绣鞋,身上也没穿戴披风,道:“姑娘,怎么还这般贪玩,这雪地里站久了,鞋子湿了也不知道,穿的还这样单薄要作病的。”于氏絮絮叨叨,拍打着褚樱身上的雪道:“瞧瞧,这衣衫也湿了一大块。快屋去,赶紧换下来。”
苏得莲听于氏所言,低头去瞧褚樱脚上的鞋子,见她只穿家常的绣鞋,鞋子上一朵绒球,倒是她平素里爱的式样,方才雪地里站久了,鞋子果然湿了大半。方才自己只顾着偷香窃玉,以慰相思,倒是没想她穿的如此单薄,心中也是惴惴不安,怕她应为自己的孟浪染了病去。
古代的春节,褚樱只觉得年味更甚现代,从除夕到正月,日日热闹,日日新奇。
褚父带着一双儿女拜会左邻右舍,忙乎了半日,一家人刚坐下闲聊,就听有人扣门。
小丫头桃花抢着去开门,只见门口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身后还跟着2个小厮。
“小丫头,你家老爷和公子可在?”
“在的,在的。”
几人进了院,成堆的东西送进正屋。
褚父带着褚冠迎了出来,褚冠瞧着那少年正是苏得莲身旁的净心。
“净心,你这是何意?”
“问褚老爷年里好,问褚公子年里好。”净心急忙问了好,指挥着带着2个小厮将带来的礼物放好。“我们小公爷遣我给老爷公子拜年,大年里的小公爷正忙着应酬,抽出身来一准亲自过来拜年。”
褚忠怀听闻,只觉得受宠若惊,连连推让。
净心长了一口伶牙俐齿,到底是将那礼物全部留下。
褚冠瞧了瞧一堆礼物中一双鹿皮小靴子并一件火红的狐狸皮披风,暗想:“这小公爷倒是对自家姐姐很是上心。这一双小鹿皮的靴子小巧精致,那件披风瞧着也是上等皮料。瞧上一眼,那如火般灿烂的红便让人无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