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风光无限,江南烟柳画桥,风帘幕翠,云舒云卷,身边又有情郎相伴,褚樱的一颗心儿更如出笼的云雀。
穿越到这个未知的王朝已经1年有余,如此畅快驰骋还只是今朝此刻。不论是这是个什么王朝,这世间无双的风光总是一样,正所谓“山川异域,风月同天。”两人犹如徜徉山水长卷中,这方天地的鲜香风土人情,器具实物无不让褚樱时刻觉得新鲜。
苏得莲生长在这个世界,从小锦衣玉食,即便是江南风光无两,倒也不觉得罕见,如今见褚樱如此欢喜雀跃,也跟着她对着再熟悉不过的江南风情起了兴致。
两人多日相伴而行,共骑一马,感情更笃。
苏得莲从未觉得男女之情可以让人如此身心愉悦,越发贪恋这段路程。
眼见着梧州已近,褚樱虽是想念弟弟,但也不舍与他分别。
苏得莲心中也知分别在即,更是百般嘱咐,只说从梁州回转立即去梧州与她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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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冠年少有为,年纪轻轻便高中,虽说这梧州知州的官职不大,但褚冠亦算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梧州几月,褚冠处理政务来越发得心应手,只是心中牵挂姐姐,前些时日接到家中来信,说姐姐已经平安归家,更是让他安心。
这褚冠前脚刚收到家中保平安的信,后脚下人便来报,说是京中家人来访。褚冠心中吃惊,连忙收拾好奔了前厅。
褚樱在苏得莲的陪同下到了梧州,下人将他几人安置在前厅,茶水招待,偏偏褚樱坐立不安,双眼只瞧着门口,对这个弟弟实在是想念的紧张。
“你且坐坐,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半刻的了。你姐弟二人团聚之日还长。”
褚樱哪里听得见去,眼瞧着匆匆而来了一个亭亭少年,满脸稚气未退,却应为一身官服,显得少年老成。
褚樱一把拉住来人,上下打量,像足了一个老母亲打量自己久未归家的孩儿。“冠弟,是你吗?”
“姐姐,是我,可见着你了。”
姐弟两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絮絮叨叨一时间竟忘记了德宁公的小公爷还被他们晒在一旁。
苏得莲倒是也不着急,端坐在前厅,茶水点心用了个够。待到两人想起他时,茶水已经填了三四次了。
“苏小公爷?怎么会突然驾临?”
“他去梁州公干,顺路我跟来看你。”
褚冠见两人眼神交流,自家姐姐甜滋滋的模样,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心中暗暗叫苦。
几人奔波数日,褚樱早已经睡下,梧州府一片宁静,褚冠瞧着苏小公爷的房屋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房屋烛火摇曳,眼见着月上中天,屋里人似乎还没有歇下之意。
褚冠想到那人明日便会离开,再按捺不住,叩响了苏得莲的房门。
“你再不来,我可真要睡下了。”苏得莲似乎知道他一定会前来,屋里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两人都是聪明人,并未多做解释,相对一笑,褚冠开门见山问道:“小公爷与我姐姐可是做真的。”
“自然。”
“可能明媒正娶?”
“自然。”
“小公爷所言不假?”
“自然。”
“小公爷是否笃定方才所说?”
“自然。”
“好,小公爷如此肯定,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因着去年的事情,我万万是不能让小公爷再来消遣姐姐的,但我也瞧出为时已晚,姐姐一颗心已经放在你的身上了,若你能兑现方才所说,我自然放心将姐姐交给你。若你负了她,即便是在下官职低微,也要举全家之力对上德宁公府。”
“舍得一身剐,敢将皇帝拉下马?”苏得莲轻轻一笑,道:“知你姐弟俩人感情深厚。我既然如此说,便会如此做。小褚大人可放心。”
“好,我就等着小公爷兑现。”
褚冠得到他的承诺,但心中却是并不安稳,婚姻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苏小公爷如此笃定,想让德宁公和郡主娘娘应下,也不是容易事。
褚冠只觉得头疼,心道自己这个姐姐,梁表哥不选,穆夫子不选,非要选这个。
第二日,苏得莲便起身离开梧州,临行前,对褚樱诸多叮嘱,褚冠旁观倒能瞧出那人的几分用心。
那盗骊一路与那妮妮倒也是相处十分好,同槽而食,同厩而卧,此刻分别,那妮妮叫个不停,盗骊也是极为不安。
“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妮妮还小呢。”苏得莲伸手在盗骊脖子摸索了片刻,对它那没出息的模样颇为不齿。
盗骊低头蹭了蹭妮妮,两人不知说了什么,那妮妮终于安静下来,可怜巴巴退回马厩。
苏得莲翻身上马,回头深深瞅了褚樱几眼,再不留恋,纵马而去。
褚樱瞧着那盗骊扬起的尘土,觉得方才那几眼似乎抵过千言万语,心中不禁酸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