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冠瞧见姐姐这个样子,连忙拉着她回屋道:“姐姐,许久不见,跟我说说家中可好?你怎么无缘无故就不见了呢?”
褚樱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人小鬼大,瞎话可是骗不了他的,这一路上苏德莲也是说过,若他问起自己失踪之事,尽可据实相告。
褚樱从返回泌宁开始说起,如何误入陶府,见到了穆重华,如何陷在穆府,如何返回京城,直到被送出府来。
“姐姐,那穆家居然还有这样的隐秘事情,想来穆夫子身世并不简单,在这一切揭开之前,即便夫子不愿伤你,怎会如此放了你?”
“我也十分好奇,百般追问,他挨不过我磨叽,只说他用一个人将我换出来的,具体的是怎么问也不肯再说。”
“姐姐似乎十分信任他?”
“自然。”
“可姐姐难道忘了,他也曾戏弄你,害你差点和我们天人永隔。”
“这,我原也是不愿再与他有牵扯,但命运就是这样,他多次救我。因为我,家里金枝玉叶般供养的人,被火球烧得血肉模糊,我就再也狠不下心不理他,让他伤心。”
“姐姐,可知他家钟鸣鼎食之家,小公爷更是天子近臣,这样的门第之差,姐姐想嫁进去做主母,有多难?”
“做主母?倒是没想过?”
“姐姐,难不成,为了他,你做妾也是愿意的?”
褚樱扶额,无奈道:“瞎想什么?”
“我也并未说过要嫁他。我们这是……在恋爱。”
“不嫁?什么是恋爱?姐姐,倒是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褚冠思索片刻,当下大骇,“难不成,还不如做妾,要做了外室?”
“不是,不是,我是在,嗯,考验他,若他通过考验,我才会嫁他。”
“姐姐,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好了,冠弟,我又不是明日就要谈婚论嫁,你怎么比父亲还要操心。你来梧州也好几月了,给姐姐我介绍一下,梧州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褚冠对这个姐姐着实有些头疼,但现在这个固执大胆的姐姐倒是更让他喜爱。
“好吧,姐姐一路奔波,莫不是奔着梧州的还吃的来的,父亲大人知道不定气成什么模样?”
“出来时,已经把父亲大人气得够呛?此刻不知如何了?”
“你也知道把父亲大人气得够呛,我已经写了书信回去,告诉父亲,你一切平安,等你回去再发落你。”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我现在梧州快活几日再说。”
褚冠瞧着这个姐姐,满是宠溺,仿佛是个比自己年龄大点的妹妹般对待,见她高兴的样子,也不忍再扫她的兴,便道:“走吧,今天中午我请姐姐在梧州最好的酒楼吃上一顿,过几日我休沐再陪姐姐好好逛逛梧州城。”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也不妨我为你的学业操碎了心。”
褚冠听她提到此处,想到这个曾经柔弱的姐姐,只身一人入京为自己求来文书,伴着自己挑灯夜读的情分。
“姐姐,我是不会忘记姐姐待我的情分,拼了命去,也不会让姐姐受委屈的。”
“瞧你那小模样,总不会是要哭了不成?可不要,都是当官的人呢 ,让人瞧着小心官威都没了。”
姐弟两人亲亲热热在梧州最酒楼用了午餐,褚樱高兴之余还饮了这梧州的特色美酒,这就是葡萄酿造,据说还是一位西域娘子带入梧州的秘方,有点像现在的葡萄酒,色泽粉红,初入口时微微有些涩,再回味却是极为清香甘甜,夹着淡淡玫瑰味道。
褚樱爱极了这个味道和颜色,多饮了几杯,褚冠知道姐姐酒量有限,即便是再喜欢,也不容她再多饮,褚樱爱上了这葡萄美酒,趁他不备,又灌了好几杯。
这葡萄玫瑰酒后劲不小,也是褚樱酒量太浅,这饭还没完,褚樱已经酒气上涌,面颊绯红,如同染了这美酒的颜色般鲜艳可爱。
褚冠急忙命下人叫了轿子,扶着脚步有些踉跄的褚樱,一座二人抬的小轿颤巍巍,咿咿呀呀离开了酒楼。
待到几人刚离开,那酒楼的包间走出一人,站在窗口,望着那已经走远的小轿道:“什么酒,让她如此爱,叫一壶来。”
随伺的人答应了声是,便安排小二上了一壶酒来。
“这是什么酒?”
“客官,这是我们梧州的特产,换做花仙酿,早些年是一个西域娘子传入的秘方,经过我们梧州的洗髓泉水选摘当年最鲜的葡萄酿造,又加了玫瑰,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不但官人们爱喝,小娘子们也是极为喜爱的。这酒味道蕴含着花香,喝起来回味无穷,百人饮来有百味。”
“哦?还有这等事情,倒是该尝尝。”
琥珀美酒入了那白玉杯,那翩翩公子举杯浅浅酌了一杯,没有白酒刺激辣人的豪气,倒是藏着女儿家百般的柔情。
“的确是与众不同。既然是她喜欢的,耿林走时带上两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