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得莲听他所说,狠狠瞪了他几眼,但为了那照夜玉狮子,也只好忍了,道:“一言为定。”说罢,随手折了一枝开得正好的桃花,顺着楼仲恺手指的那人而去。
褚樱瞧着那贵公子与身旁耳语了几句,随手折了一枝桃花,奔着一众女子而来,褚樱的心儿跳得更快,那人越来越近,手中的花枝颤巍巍就犹如她的一颗心。当那花枝伸到自己面前时,褚樱几乎背过气去。
“姑娘,可否赏光与苏某一同赏花?”
褚樱瞪大眼睛瞧着面前的公子,只见他双眸中如桃花般勾人心魄,眸光中映着自己的身影,只觉得腿脚发软,一个激动,几乎昏死过去。
桃娟见她如此模样,一把扶住,连忙道:“樱,樱,快醒醒。”伸手在她人中的位置狠狠按了下去。
褚樱吃痛,嘤咛一声算是清醒过来,双颊绯红一片,喏喏道:“公子,这位,公子,你,你,这花枝,是送给,我的。”一句话说得七零八碎。
“正是。”苏得莲瞧她的打扮和忸怩做派,想来是个小户人家的姑娘,忍住心中不悦,面上微微笑道:“可否?”
褚樱舌头打结,又是一阵眩晕,苏得莲瞧得心中好笑,心道这姑娘是有多久没见过人?害羞成如此模样,也是少见?
桃娟见她如此模样,替她接过那桃枝,偷着在褚樱的手臂内侧掐了下去,道:“褚樱,公子邀请你赏花的呢?你倒是应一下,可别再昏了。”
褚樱咬了咬舌尖,定了定心神,道:“使得,使得。”
***
三日后,楼仲恺带着小厮隐身于临水河边的长亭,瞧着远处河边的两个人,那日的小姑娘正等在河边,不多时苏得莲现了身,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那小姑娘居然脱了鞋袜,挽起了裙摆,下了临水河,三月河水冰冷,小姑娘刚碰了河水忍不住缩了缩,可又义无反顾地向河中走去,待到那河水齐腰时,便在河中摸了起来。
苏得莲抬起头瞧长亭中望了望,高声道:“仲恺,我赢了,别忘了把你的马送到我的马场。”说罢转身而去。
褚樱听他高喊,心中疑惑,还不待她出言相问,那神仙般的苏公子居然快步离去。
“公子,公子,我,我。”褚樱不知如何,楞在水中。
“小姑娘,快上来吧。”楼仲恺的小厮喊着褚樱,随手将五十两白银扔在她的鞋袜中,道:“这是公子赏你的,快些回家去吧。”
褚樱虽是云里雾里,也知事情不好,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岸,拦住那小厮道:“小哥,小哥,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公子为何…...”
此时的天气河水刺骨,褚樱的衣衫湿了大半,赤足站在岸上,时不时瑟瑟发抖,那小厮瞧着她可怜,忍不住说了两句,道:“不过是两位公子一时兴起,为了一匹良驹打的赌,小姑娘受连累了。这五十两银子权当是补偿,你也别觉得冤,那两位公子可不是你我这样的人可以攀附的。若不是为了那匹马,你还没机会和两位公子说上半句话,好歹是给了不少银子,您就家去吧。也钻牛角尖,该吃吃还睡睡,只当黄粱一梦就结了。”
褚樱虽是胆小木讷,但并不傻,听那小厮所说心中明白了七七八八,抬眼瞧着已经远走的苏得莲,此时还勉强瞧得见背影,顿时眼泪上涌,眼前模糊一片,失魂落魄,竟然不知如何回到了家中。
褚父见褚樱欢欢喜喜出门,回来时竟然浑身潮湿,脚上未着鞋袜,赤着的双足,被路上的石子划得鲜血淋漓,却是浑然不知,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他一阵心疼。
“女儿,我的乖女儿,你这是怎么了?”
褚樱满眼都是那开得灿烂的桃花和那滔滔河水,哪里还听得见父亲所言。那于氏瞧她这副模样,顿时也没了主意,竟然抹起眼泪来。
褚冠瞧见姐姐如此模样,父亲和姨娘没了主意,急忙道:“父亲,快去请大夫来,这样的天气,姐姐受了凉,可不是小事,若想知道前因后果,也得等姐姐大好了。”
褚冠小小年纪,却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如此一语倒是惊醒梦中人。
褚樱果然受了凉,半夜烧了起来,口中胡言乱语起来,一阵明白,一阵糊涂。褚冠守在床前,听她胡言乱语竟然听出了些端倪。
褚冠找了那日带褚樱出去踏青了桃娟,将事情的前因弄了清楚,待到褚樱微微有些好转时,又旁敲侧击将后果弄了清楚,褚樱每每一提到那日的一星半点,便痛苦的几乎背过气去,眼泪涟涟,茶饭不思,丰润的脸颊几日便消瘦了许多。整日缠绵病榻,苦大仇深,再无展眉之时。
褚冠与父亲提起之事,褚父道:“那苏公子便是德宁公的小公爷,哪里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惹的起的,别说是并没做什么,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糟蹋了樱儿,我们也是不敢吱声的,好孩子,好歹让樱儿养好了身子,这事从此不要再提。”
褚冠心中恨那随意作践姐姐的人,也暗暗替姐姐叫苦,心道姐姐平素最为老实,这该死的世家公子凭什么这样作践自己的姐姐,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决不能让这什么劳什子的苏小公爷平白这样作践人。
还未等褚冠想着如何为姐姐讨回公道,那于氏突然跌跌撞撞奔了前厅,哭得的不成样子,道:“快,快,不好了,樱小姐自缢了?”
褚冠大骇,跌跌撞撞奔姐姐闺房而去,“嚯”地一下推开房门,只见姐姐七尺白绫系在脖颈,悬在梁上。
褚冠大呼,急忙放下褚樱,摸了摸胸口,居然没了热呼气,狠命地掐住褚樱的人中,眼见着都渗出血丝来,可怜那床上的人儿还是直挺挺,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没了生气,褚冠眼中大滴大滴的奔涌而出,狠命掐住褚樱人中,大声喊道:“姐姐,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