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得莲见只得了那画像,心中微微有些失望,道:“李二宝,你那样所见便是这画像中的男子。他可说了什么?哪里口音?”
“正是,正是,一般无二。那人只说了一个杀字。小人实在是听不出口音来。”
“小将军,小人们只是鬼迷心窍,绑了那个小妞,可没见将军所说的小娃娃。”
“我且问你,福诞夜火龙炸裂,可与你等有关系?”
李二宝一听,连忙喊冤道:“小将军,我们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没有胆子,那还敢青天白日绑了良家妇女。”苏得莲说到这里,想到李二宝这帮人对褚樱居然存了那样的心思,心中暗恨。忍住没把将手中的茶盏砸在他头上,道:“蒙枫,将他带下去,先关在刑部重刑牢房。莫让外人知道,就说是个穷凶极恶的土匪头儿。”
李二宝心中一惊,那重刑牢房关的都是杀人如麻的恶人,哪里是个好去处,这小将军还平白给自己安了一个土匪的名头,连忙高喊道:“小将军,你不能言而无信,你说过保我性命的。”
苏得莲瞧了哭的鼻涕眼泪一把的李二宝,满面的邋遢让他别过脸去,道:“你好生待着,如今那个地方倒是个安全的地儿,你安分待着,自然保你平安。”
李二宝心中暗道:“这哪里是个安全地方?”可又无力与他辩驳,垂头丧气跟着蒙枫下去,路过那游水观的客房,正巧褚樱探身出来向那侍卫询问,被李二宝撞了正着,褚樱不识得他,李二宝可是认识褚樱的。
“这位将军,这位将军,这道士观中怎么还有小娘子?”
蒙枫见他一双眼睛在褚樱身上打转,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道:“管这么多,这是我们将军的朋友。”
李二宝心中暗骂自己贪财又贪图那女子的美色,暗道:“我说这小将军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可不是就是那夜这小妞身边的护花使者吗? 我绑了他的相好的,这还能有我的好处?”想到此处,心中暗暗后怕,心道得亏是没动那小妞分毫,不然可够自己喝一壶的。
斗转星移,苏得莲把游水观的事情处理得七七八八已经四更天,折腾了一夜,人困马乏,如今正各自歇息。
苏得莲出了房门,伸了伸腰肢,只觉得一身疲惫去了不少,抬起看去,星辰渐稀。
苏得莲站在褚樱的门口,想到那日自己鲁莽行径,心中后悔,不知她唇上伤好的如何?不知她是不是按时搽了药膏?她是不是真如楼仲恺所说,已经不恼自己了?
苏得莲背手而立,一言不发,净心这里困得抬不起头,心道:“我的小公爷,你是铁人不成,好容易忙完了,好歹睡会儿?跑到人家门前站的什么岗?”
苏小公爷就这样站了许久,久到净心觉得已经睡着了,突然吱呀一声,于氏拿着水盆出来,一眼瞧见没来得及躲藏的小公爷。
“小……公爷,这么早。”于氏心中狐疑,心道瞧着苏小公爷,额头上居然微微带了露水,莫不是站了有些时辰。时近秋日,这早晨还是有些冷的。
“姨娘,什么事?”褚樱打着哈欠,微微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微微探身瞧见院中衣衫整齐,站在院中的苏得莲,急忙缩回身子,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衫,虽是还未整理好,但好歹是没有春光乍泄。
净心一见褚樱姑娘,心中一喜,连忙将苏得莲推到门口,对着门内道:“褚樱姑娘,我家小公爷后背的烧伤未愈,连日劳累,今日越发严重了,昨日送到姑娘屋里的药膏是顶好的,给我们小公爷抹些。”
西晟王朝虽不大讲究男女大防,但这个时候进入一个女子的闺房,也是不合礼教的,褚樱听那净心如此说,心中哭道:“自己虽是来自文明开放的未来,可好歹也是未出阁的姑娘。”
苏得莲心中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即便是有万般理由,进入一个女子闺房也是不合礼数,可偏偏那脚不听使唤,褚樱知他贵族出身,从小少不得四书五经灌输,必是更加守礼守节,珍惜羽毛,万万没想到苏得莲竟然真的就这样进了屋。
褚樱不知如何是好?急忙转身,从铜镜中瞥见自己刚刚起床的模样,发丝凌乱,睡眼惺忪,褚樱生怕自己嘴边还有口水,连忙抓过棉巾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才发现那棉巾干巴巴,也不知擦得干净否。
“我,这……我还没梳洗。”
“无妨。”苏得莲瞧着头发凌乱的褚樱,大概是刚睡醒,脸蛋上被那枕头压出了几条轻轻的痕迹,那双唇上虽然还微微肿着,倒是比昨日消了不少,怯生生的眼神,倒是像只小鹿般呆萌可爱。
在外男面前如此仪容不整,褚樱还是十分不安,一直低着头,竟然不敢去看他,生怕他瞧见自己邋遢的样子。
褚樱窘迫的模样让苏得莲突然想起两人初见时模样,心中叹道:“当初觉得她那模样小家子气了,如今倒觉得这样的她逗趣可爱的紧。”
苏得莲不转眼地瞧着褚樱,越看越有趣,突然脑中冒出一句话来,“情人眼中出西施,每对卿卿每销魂。”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如此境地?原来自己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去见她,只是为了瞧她一眼,便是这一眼便消了连日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