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的的秦多羽越想越气，越想越心酸。
厉盛明对她的影响太大了，或者可以说，是她的自制力太差了。
她不是一个习惯于逃避的人，对于自己的感情问题，她向来看的很开，喜欢就表白，合适那就在一起，不合适了，就干净利落地分开。
可是面对厉盛明，她很犹豫，她能坦诚地承认自己的欣赏与喜欢，但是对于自己是否要将细节的心情说出口，却下意识退缩。
毕竟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是厉盛明，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还没表白就失恋，哼。”
秦多羽仰躺在床上，伸出右手张开五指，眯着眼睛透过指缝去观察头顶流光溢彩的吊灯。
她不知道下午厉盛明是不是有意为之，如果是，那她是不是可以自恋地认为，厉盛明其实对她也有点感觉，如果不是，那他的行为是不是只是一时兴起的逗弄。
她思考了很久，这两种结果她都接受不了，潜意识里她害怕第一种，自尊心告诉她第二种会让她对厉盛明失望。
很多时候，成长环境，接受的教育，甚至人生的每一次经历，都是每个人性格三观形成的磨刀石。
要仔细比较的话，她和厉盛明，几乎没有共同点，更别说……能友好相处的价值观了。
秦多羽知道她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但是知道并不意味着就能改变对所有事物的看法和处理方式，就像很多心理医生，最终都是因为解决不了自己的心理问题而选择自杀。
她对于自己对厉盛明产生好感这件事，产生了极大的恐慌和无法克制的茫然。
照常上班的第二天，秦多羽居然起迟了，睁开眼睛三两步冲下楼的时候，看到厉盛明还在悠哉悠哉地喝咖啡听新闻，她整个人都觉得不公平了。
饭也没吃冲去车库，随便找了一辆看着最普通不过的车型，上车点火，以并不算安全的速度冲到公司，恰好踩着点打了卡。
“经理！”他们部门的小实习生欢快的冲着她打招呼，秦多羽气都没喘匀，但是又不能在属下面前太失仪，只能强忍着起伏的胸脯，故作冷硬的点点头。
“秦经理好酷啊！”
转头往前走的时候，秦多羽听到身后低声的慨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自从和那位马上就甩手走人的总经理互相明白对方底细之后，两个人的交流就变得多了起来。
下班前，去他办公室提交材料的时候，就被他多嘴一句喊住：“话说厉总估计真不是故意的，牟助理那天都没什么反应，我刚提出来他就答应了，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多羽并不明白他说这么多话给她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突然和她无话不谈了。
“哦。”秦多羽冷淡地回答一句，掉头就走。
“秦经理你先站住，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呀？”总经理对于这个脾气突然变大的属下，以及未来的老板夫人很是没辙，不能凶不能骂，但是又不能太过恭敬让公司其他人怀疑。
他真的太难了。
“你想让我跟厉盛明说什么？”
“聪明，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先让你帮我打探下厉总什么意思而已。”总经理搓搓手，走到秦多羽跟前，情真意切地表达自己的忠心：“虽然厉总是商业奇才，能力出众，但是我这不是不熟嘛，不太能把握他的心理。”
“做你自己就好了。”秦多羽有些烦躁，外人都觉得她现在好像和厉盛明是最亲近的人，但是他们的关系，却只是一张纸定好的，没有温度的契约关系。
总经理看得出秦多羽不高兴了，当即收住了话头叹口气，“我倒也不是想巴结奉承厉总，只是我做这件事，风险真的很大。”
“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既然他愿意选择培养你，就说明他看中的是你的能力，他会是个好领导的。”
秦多羽到最后也没有抵过自己曾经敬佩上司的悲情瞬间，最终还是将自己对厉盛明的了解倾囊相告。
回到办公室，她心不在焉地打开电脑，就看最近的宣传方案。
明明一目十行的浏览过去，可是过一会儿再想想，竟然对看过的东西完全没印象。
知道自己的工作状态不佳，她也没有强逼着自己。于是自己去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神游天外地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秦多羽望过去，禁不住一愣。
大概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她无奈地接通电话，结果里面却是牟星的声音。
“秦小姐，今天还需要麻烦您来接一下boss了。”
“你又有事？”秦多羽非常想拒绝，甚至不想回别墅。
“……对，高叔也被叫回厉家老宅接送厉老先生了。”
牟星把所有的后路都断掉，像是料到了秦多羽的态度似的。
没办法，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多羽还是应承了下来。
下班时间一到，秦多羽收拾好东西，在部门同事惊讶的眼光中飘然而去，径直驱车到了飞悦。
不过这次厉盛明可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他上车之后，看着秦多羽投来的若有所思眼神，幽幽解释道：“沾了一口而已。”
秦多羽平淡无味地“哦”一声，态度不知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反正表情从头至尾不好看。
今天的飞悦总给秦多羽一种混乱地感觉，秦多羽刚想张嘴问问厉盛明，就看到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趴到自己车引擎盖上，朝着里面一边哭一边喊：“总裁我真的错了，求您放过我吧！”
秦多羽被眼前的场景镇住了，半晌竟然不知道是该先报个警解决问题，还是回头征求厉盛明的意见。
那男人还在哭喊，从飞悦下班的员工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来，丝毫不觉得眼前的场景奇怪，仿佛眼前的男人罪有应得似的。
门口的保安已经上前来，努力地将疯了一般的男人拖走，与此同时，厉盛明也在后面吩咐道：“走吧。”
“那个人怎么回事？”
秦多羽心里拔凉拔凉的，轻声问。
“……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