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溪扁扁嘴，不情愿地点点头。
她缩在陆长吟身边，静静听着两人寒暄说话，凌雅若明明不喜欢应酬，此刻却兴致勃勃地和陆长吟聊起她相亲的事情，将她相亲对象全部挑剔一番，陆长吟自然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他走后，凌雅若挑挑眉，得意道：“看到了吧，你哥哥也更在乎我这个靠山，而不是你的相亲对象们，这件事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不要急着把自己嫁出去，你还年轻。”
陆沅溪闷闷“嗯”一声：“那晚上还出去吗？”
“不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和傅先生有约。”
“啧，我就知道。”
陆沅溪嘴上埋怨，神情却放松不少。
凌雅若在离开陆氏后，给顾凌宇发消息，让他晚上多关心两句，陆沅溪有时间。
看一眼时间，见快到和傅司寒约定的时间，她干脆找去傅氏集团。
从车上走下，凌雅若便见傅氏门前上演着好戏。
方雨珊和陆伟平拉拉扯扯，站在门口争吵着，具体说什么听不清楚，只有方雨珊尖利的喊叫声格外清晰。
凌雅若大大方方走上去，两人不知说到什么，方雨珊狠狠甩开陆伟平的手，哭着跑走，不想一转头险些撞进凌雅若的怀里。
凌雅若眼疾手快地一推，没有让她碰上来。
方雨珊脚步趔趄，恼怒抬起头：“你干什么？”
她脸上的口罩掉落，露出右脸颊上的伤口。
哪里本来只有细微的一道口子，现在却红得触目惊心，几乎横亘在她整张侧颜，隐有发脓迹象。
“看什么看？！”方雨珊慌忙遮挡住脸，眼眸红殷殷一片。
她怨毒地瞪一眼凌雅若，狼狈地转身跑开。
凌雅若回神，秀气眉梢轻轻蹙起，“她的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没有给她看过？”
“凌小姐，你现在来假惺惺地说这些话，实在没什么意思。”陆伟平冷冷开口，手指僵硬地整理着被方雨珊弄皱的衣裳。
凌雅若半眯起眼睛：“你觉得，这是我做的？”
陆伟平冷笑：“如果不是你的指使，周莱雪怎么可能进得了后台，又怎么把她的脸抓成那个样子，最近她奔走很多医院，脸虽然能治好，却会留下永久性的疤痕，你明知道她是模特，却要用这种手段伤害她，凌小姐，你是不是太狠毒了。”
凌雅若被气笑了：“你说我狠毒？你有什么资格，别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就凭她当初想要我的命，无论我对她做什么，都是她自作自受，明白？”
她撞开陆伟平的肩，心情烦躁地走进办公楼中。
之前周莱雪和方雨珊打架她没有多想，后来在医院里看到方雨珊来看病时也没有多想，直到被陆伟平这番嘲讽，她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周莱雪确实很好用，凌雅若可以利用她不断地对付方雨珊。
可相对的，周莱雪所做的那些事，很多人都会认为是凌雅若指使，这样的想法，不止是陆伟平会有。
谁都知道周莱雪听她的话，如果不是她指使，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人怎么敢做这种事？
凌雅若抿一抿唇角，走出电梯，大步走进傅司寒办公室。
小周正在向傅司寒汇报事情，凌雅若对他们微微颔首，便坐在一旁沙发上，抱起双臂，陷入沉思当中。
“……傅总，那我就先出去了。”
不知多久，小周略高一些的音调在凌雅若耳际忽然出现，她回过神，转头看过去，正看到小周走出去。
“心情不好？”傅司寒转着笔，撑腮望向她这边。
凌雅若食指轻轻敲着下颌，不答反问：“你说我如果想摆脱周莱雪，应该怎么做？”
傅司寒将笔撂下，勾起唇角：“后悔和她和好了？”
被凌雅若瞪一眼，他轻咳一声道：“她黑点那么多，随便找个理由，不过你为什么忽然想和她断绝来往？”
凌雅若将遇到方雨珊和陆伟平的事情告诉傅司寒。
他若有所思道：“你确定是周莱雪动的手脚？”
刚才还确定，被傅司寒一问，就有些不确定。
看出她的迟疑，傅司寒对她招招手，食指轻点鼠标，敲了几下键盘。
见他调出那日比赛的监控，不由有些诧异：“你怎么还存着这个？”
“以防万一，会留下备份。”傅司寒圈住她的腰，将她给拉到自己怀中，“时间”
凌雅若感受着他的呼吸喷在脖颈间，脸颊微微发烫，磕磕绊绊道：“什么时间？”
傅司寒低声一笑，低沉嗓音离她耳畔又近几分。
“当然是周莱雪和方雨珊起冲突的时间，你在想什么呢？傅太太？”
凌雅若僵着身子避开，眸光晃动着道：“我……我怎么知道！就是我们致辞那段时间，你找找就是了。”
“好。”
傅司寒好脾气地应一声，拉住鼠标拖拽，精准地将视频拉到那段时间。
画面里，周莱雪与方雨珊正在对峙，这段是凌雅若和傅司寒亲眼目睹的，再往后，凌雅若和傅司寒上台致意，两个女人吵架升级，开始动手扭打在一处。
凌雅若只顾看热闹，看得不真切，傅司寒在这段过去后，从容地将进度条拉回去，并暂停，“周莱雪的手。”
凌雅若目光跟过去，落在周莱雪那只正探向口袋的手。
“这是两人打架之前，开打后，周莱雪就挠上了方雨珊的脸。”
傅司寒将视频放慢，并放大屏幕，周莱雪指尖处，确实有一点不自然的白，不知道是不是抓出了什么东西。
“监控有点模糊，她虽然有这样的动作，可还不足以作为证据。”
傅司寒的话，凌雅若也懂，她点点头，示意傅司寒将视频关上，迫不及待地跳下他的双膝。
傅司寒低笑一声：“还害羞？”
“我没有！”凌雅若急促的声音更像是一种掩饰。
她瞪一眼傅司寒，轻哼一声，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傅司寒徐徐问道：“想怎么做？”
“你觉得呢？”凌雅若反问。
她注意到傅司寒深邃的脸颊上，露出一道狠意，冰冷又无情，便立即转口：“算了，当我没问。”
傅司寒出手，一向狠辣，凌雅若还想留一点余地，将来有机会再利用一下周莱雪。
思索一瞬，她忽然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放周莱雪进后台，是史密斯一时兴起，周莱雪当时应该还不知道才对，这种情况下，她为什么还要带着这种伤人的东西？”
傅司寒眉眼间缓缓覆上一层冷意：“因为她一开始想要对付的不是方雨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