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
墨娆诧异地望着眼前的乱象，赤红的龙丹裹挟着漫天狂风，将天边一度染成了血色。
乘云驾雾的仙尊徐徐赶来，见此情形，长叹一声道。
“看来，老夫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仙尊常年隐于九重天，修为高深到已脱离三界之外，极少现身。
竹隐伸手搀扶仙尊，谄媚道：“师傅，您怎么也来了？来得不晚，婚宴还没真正开始呢。”
仙尊冷面拂袖道：“少来这套。”
说罢，他挥舞衣袖，原地施法，随即一道椭圆形的镜面悬浮在半空中。
“陛下，看过时空之遁后，您便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竹隐将手尴尬地缩回，啐了一声：“呸，老不死的。”
随着遁门中的景象逐渐清晰，我的八世倒流浮现在众神眼前。
在畜生道轮回的第八世，我生成了一只蜈蚣，被人一脚踩扁，匆匆结束了余生。
众神一片嘘声。
尤其是墨娆，眉毛顿时拧作一团，疑惑不解道：
“怎么会是一只被踩死的蜈蚣，我明明安排裴玄生于巫族世家，作为最珍贵的蛊虫好生饲养。”
第七世，我生成了一条鱼，活生生被割成了一盘鱼片。
墨娆扯下华美的头饰，似乎升起了什么不祥的预感。
“……裴玄呢？他此刻身在何处？”
有侍卫上前禀报。
“启禀陛下，裴玄已坠入飞仙谷，投胎为凡人。”
墨娆怔怔望向遁门，攥紧的指节握得泛白。
第六世，我生成一只鸭子，被伙夫拿滚烫的铁棍从喉咙贯穿。
第五世，生成一只鸡，被拧断了脖子，架在火堆上烘烤分食。
第四世，生成一匹马，终日驮近千斤的米袋，累死在了半山腰，滚落悬崖而亡。
……
几乎每一世，我都无一幸免，惨死于凡人之手。
墨娆咬紧嘴唇，深吸了一口气。
“不可能，我明明事先给裴玄安排了最好的上等命格，怎会如此？”
仙尊捋了一把胡子：“陛下的新夫婿，或许对此事略知一二了。”
一旁的竹隐脸色难看，底气不足道：
“兴许是……是我押送裴玄时，将他的命格与其他畜生搞混了……”
没等他说完，被墨娆隔空一巴掌打倒在地。
“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留你还有何用？”
就连围观的众神，也对他指指点点。
“竹隐一直针对裴玄，怕不是担心他与女帝陛下旧情复燃吧？”
“说不定，竹隐早就嫉恨上裴玄了，换命格分明是故意公报私仇！”
“竹隐未免太过绝情，抢夺了裴玄的身份不说，还更改了属于他的命格，丝毫不顾及同门师兄的情分。”
竹隐擦掉嘴角的血迹，跪着爬到墨娆脚边，泪眼婆娑道：
“陛下，我仅是一时粗心大意而已，并非有意加害于裴玄的，您要相信我啊，陛下！”
遁门中，悲惨的画面依旧在不断重现。
第三世，生成了牛，日复一日犁地，临死前被农户贩卖给屠夫，活剥了牛皮，砍了十几刀才血流而亡。
第二世，生成了狗，饿成皮包骨头，仍配合主人钻火圈卖艺，直到老得再也跳不动，被主人烹熟后，同街上的乞丐们一起分食。
第一世，生成了猪，被异食癖的大户人家从小圈养，每天割食几片新鲜的生肉，足足五年后才被折磨至死。
墨娆低头，眼底添了几分愧疚。
“原来，裴玄在畜生道活得如此艰难，怪不得，他见到我的第一面，便苦苦哀求着寻死……”
她缓缓看向竹隐，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贱奴，全是因为你的大意，才令裴玄受此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