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慕看了一眼万坤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万坤民医生，您的行为的确是构成了违法犯罪，我们这边确实会逮捕你，但是还请你帮我们一个忙。”
万坤民死死的拽着杨慕的手，就像是拽着救命稻草一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说，我要是呢能够帮的上的我一定做！”
杨慕看着自己的手腕都被万坤民给抓红掉了，轻微的皱了一下眉。
但是想着还要事情要求他，又把心里的暴躁给压了下去。
杨慕拍了拍万坤民的手，说：“我们希望你当我们的卧底，当然是在确保你安全的情况下。”
万坤民的表情瞬间苍白，惊恐的跪在地上摇头：“不行……万一，万一我就这么死了呢？我……我不……”
杨慕握着他的肩膀暗暗用力，他已经很克制自己的脾气和耐心了。
要是以前在里德那边，这种人早就被拉去崩了！
杨慕尽量耐心的说：“万坤民先生，你相信我们警方好吗？我们绝对会确保你的安全。”
万坤民不管杨慕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杨慕眼神一冷，刚要发火，郑锡捏住杨慕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点。
杨慕后退，换成郑锡上。
郑锡说：“其实也不勉强，那你愿意这几天和我们一起回警局吗？尽量不要回去，不管谁叫你出去还是干嘛，都别出去。缺什么去家里边拿，我会给你整理出一间办公室。”
万坤民感激的看着郑锡，吸了一把鼻涕说：“谢谢，谢谢你们！”
几人听到郑锡这么说，就知道郑锡想干嘛了。
杨慕皱着眉头看了郑锡一眼，好吧，还是要郑锡决定。
郑锡那边又要去和院长做联系，要院长那边暂时不要开除万坤民。
在十二月十五号之前。
之后杨慕会过来代替万坤民假装上班。
院长同意之后，几人和万坤民回去取衣服。
没想到万坤民一进门，就被妻子打了一个巴掌。
声音比较响亮，要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万坤民直接跪在妻子脚边，看着站在旁边沉默的女儿。
直接哭喊道对不起她们。
杨慕几人沉默的把万坤民带走。
万坤民坐进警车里面，开始试着和郑锡他们交流。
“我现在想想就非常后悔，我女儿今年高二，还有一年她就要高考了。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万坤民的声音染上了慢慢的后悔和自责。
杨慕现在都还在气头上，他对于这种人本来就不存在什么同情心理，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你现在对不起她们有什么用，你收钱的时候你想过对不起人家吗？”
杨慕一句话把人后面的所有话都堵死了，车厢终于安静了下来。
郑锡叹了一口气，把车停到警局门口之后，要苟利和卢宇安排一间办公室给万坤民。
杨慕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上，他知道郑锡有话听对他说。
郑锡从后座上面拿出一瓶没开的奶茶，递给杨慕。
杨慕喝了一口，郑锡说：“委屈你一下。”
杨慕有些意外的抬起眼睛：“你还知道喝阿萨姆委屈我？”
“……”郑锡无语了半天，说：“我是说要你扮演万坤民委屈了你，主要是万坤民的身形和你太像了，当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迫不得已。”
杨慕笑了一下，熟练的夹起一根烟点燃，突然凑近，在郑锡脸上嚣张的吐了一个烟雾：“不，你这还真不叫委屈我，你完全就属于羞辱我！你居然要我去扮演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就算了，居然还要我去扮演这种垃圾人物。”
郑锡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杨慕就打开车门，直接下车。
午夜回梦时，郑锡总是会想起这个场景。
阳光明媚的一个下午，天气难得不冷。
一个二十岁出头刚刚警校毕业的青年，隐藏不住自己的满眼戾气和锋芒。
眼睛明明那么好看，偏偏有着那么多阴暗的情绪在里面。
清秀中带点病态的脸上，有着对他挑衅的微笑。
犀利的那从不饶人的嘴巴对他吐出一个漂亮的眼圈。
杨慕这边去了局长办公室，和吕局简单的汇报了一下情况。
吕局直接对着杨慕吼道：“你这不是胡闹吗？仗着自己身手好就乱来？万一受了一点什么伤或者意外怎么办？”
杨慕站在一边，没个正形的摆弄吕局那个贵重的茶具，给他倒了一杯水，要他降降火！
吕局盯着杨慕，问：“你真的要去？”
杨慕点点头，说：“这不是一个做警察的责任吗？”
吕局拧不过杨慕，气呼呼地挠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手上还夹杂着断了的碎发，越看越气，指着杨慕就骂：“看到这些头发了没？就是被你们气掉的！”
杨慕叹了一口气，给局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叹了一口气。
一出门就看见郑锡站在门口，抱臂似乎一直在等他。
杨慕笑了，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狡洁：“怎么？等我啊？”
郑锡那一瞬间似乎感觉看到了一只狐狸，眯了一下眼睛，说：“没事，只是想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顺便以队长的名义关心一下你，要你这几天注意安全。”
杨慕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四点半，笑了一下：“那我问一下，前面那个吃饭，是以什么名义邀请我的？”
郑锡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把脸别过去：“朋友！”
杨慕一下子乐了，拍了一下郑锡的肩膀，打趣道：“走了，朋友，先去问点事情，再去吃饭。”
郑锡和杨慕看着坐在折叠床上的万坤民，万坤民现在神情还是十分焦虑。
杨慕直接坐在椅子上面，郑锡站在旁边。
有种青天大老爷的架势。
杨慕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你贩卖了五个器官，就没有人发现吗？”
万坤民抓着自己的头发，说：“我现在非常后悔，其实不是没有人发现，院长他是知道的。换器官的手术费特别的贵，很多人家里都出不起这个钱。所以医院决定把器官先给有钱人，毕竟我们也是私人医院，也没什么人来查，结果……结果我一时糊涂，收了几个人的钱，二次贩卖！”
杨慕没有说话，这起案子要是查起来的话，涉及的人和事实在是太多了。
杨慕暂时没有开口。
这时苟利一个电话打过来了，喘息很轻微，但是速度十分快。
是一种极度害怕的情况下才会产生的这种情况。
杨慕愣了一下，立马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苟利先是哆嗦了一下，然后骂道：“娘的！凶手就像是装了监控一样，他知道我们把万坤民掉包了，还扬言万坤民怎么样都会死！”
杨慕和郑锡脸色变得可怕了起来。
万坤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面，整个人都在颤抖。
杨慕看了万坤民一眼，要郑锡放两个警员在这里看守，确保万坤民的安全。
之后两人立马赶到苟利那边去。
这条帖子发送时间不到半小时，万坤民来这里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
可见，凶手一直都在目标的暗处，看着目标挣扎！
那个人心思缜密到强大，居然连同杨慕一起算了进去。
杨慕看着帖子下面的评论，有些人甚至是在骂警察为什么要救一个人渣！
郑锡和杨慕的脸色同样难看了起来。
杨慕眼神完全冷了下来：“现在我们最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找人看着万坤民，千万千万别要他出事！”
郑锡问：“那个IP地址还是在网吧吗？”
苟利摇了摇头，脸色十分难看的说：“不是，刑侦科的同事试着追查了，但是还没有摸到那个信号点就消失了。什么都没有查到，所以我们怀疑凶手要么就是在家里，要么就是一个在监控完好的地方发的那条帖子。”
杨慕几人没有说话，他们现在太被动了。
凶手在暗，他们在明。
这对他们是一种十分不利的现象！
杨慕四人还在办公室想对策，这边又跑进来了一个小警员。
神色慌张到连门都忘了敲。
几人脸色再次沉了下去，这种情况肯定就是没有好事。
果然，下一秒小警员掏出手机，欲哭无泪的说道：“那个……那个万坤民在直播，道歉！”
什么？！
杨慕几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脸都气红了。
郑锡直接失手打碎了一个烟灰缸。
整个组里只有卢宇最淡定的在看直播。
画面中的万坤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地上磕头，毫无尊严的求着凶手原谅。
一个劲的说自己糊涂，他还有老婆和孩子，还不想死！
很多弹幕都在那边刷杀人偿命！
几人顿时感觉头大，万坤民不选择相信警方而是去和凶手求饶，这就是赤裸裸的在打他们警方的脸。
杨慕现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直接走到万坤民的那个小房间。
万坤民还在那边哭叫，两个人高马大的警察拦着万坤民愣是没拦住。
果然狗急跳墙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杨慕冷着脸，在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立马抓住万坤民的手，脚直接踹在了万坤民的肚子上。
杨慕在万坤民被他踢出去的那一瞬间，把直播关了。
那一脚，杨慕还收着了一点力。
要不然万坤民直接要被送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