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慕脸色苍白的坐进车里,郑锡从一处豪华别墅里面把杨慕接过来,看着自己这破破烂烂的警车,感叹一声有钱真好。
然后有些尴尬的摸了一下鼻子,语气有些僵硬:“你吃了早饭没?”
杨慕没回话,他头痛,昨天晚上反反复复的醒来,再次入睡,导致他精神状态确实不是很好。
郑锡见他不回话也不自讨无趣,直接切入正题:“我们之前去了一趟安和那边,你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对于两个昨天闹了不愉快还没有和解的人来讲,聊昨天这个话题不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杨慕虽然话语有些虚弱,但是依旧是保持他那讽刺的态度,说:“怎么?郑队昨天只记得和我办案,忘了连关键线索都没问出来就把我气走了的事?”
郑锡没说话,他不是很喜欢在办案的时候翻旧账,他办事讲究的是一种态度,他昨天自认为自己做的不是很好,但是也没有必要把这种态度继续摆在工作上面。
郑锡忍着火气提醒道:“杨慕,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我们现在是在办案,你早上私自离职迟到我这边可以不追究,不代表着你可以胡作非为!”
杨慕勾起一个嘴角,嗤笑了一下,说:“我要去法医部。”
郑锡猛地一个刹车,死死地盯着杨慕,简直想骂娘,这都快到死者安和家里了,他突然说要去法医部,故意的吧!
杨慕还确实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这么睚眦必报的性格。
杨慕来到法医部,熟练的穿好白大褂,利落的套上口罩和一次性手套,拿着工具,就径直走了进去,也不问步靖是否同意。
随即把门一关,留着郑锡和步靖两人在门外面面相觑。
步靖指了指被关着的玻璃门,气笑了:“这小新人是不是太傲气了?这到底是我法医室还是他的?”
郑锡笑了一下,拍了拍步靖的肩膀,说:“看监控吧,我记得你停尸房装了监控。”
两人去看监控,看到了奇怪的一幕,杨慕带着手套一寸一寸的抚摸尸体,郑锡错愕:“他居然和你一样有恋尸癖?”
步靖羞恼了,叫道:“什么玩意,现在都有人和我抢尸体了?我难得在这职业生涯中遇到三具这么漂亮的尸体!”
监控的对面一片寂静,显得有些诡异。
三名死者的脖子都有掐痕,但是没有指纹可见凶手是戴了手套的,致命伤都在头部中间。
中间?!
凶手是如何在扭打中迅速精准的找到中间的?
杨慕试着模拟现场,他举起双手,举着安和的尸体拖拽在怀里,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面倒去,安和一直被她抱着。
下一秒,杨慕突然把尸体一扔,尸体的额头磕到了停尸床的棱角。
这一磕,监控室的步靖急了,他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对尸体照成二次伤害是违法的,违反纪律的,这小崽子在国外没学过?
杨慕突然举起双手,朝着尸体的头扎下去。
停尸房是个常年都很阴暗很晦气的地方,就算是步靖也不会经常来,来的时候还要带上两个实习生或者是自己的助理陪同。
毕竟这里温度也很低,就像有人在你脖子后面吹凉气一样。
杨慕拽着安和的头发,眼神突然变了,这变化把郑锡都给吓了一大跳。
他见过很多杀人犯的眼神,也见过变态和精神病人的眼神,杨慕这种眼神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模拟现场就能拥有的!
杨慕的眼神带着杀人的快感和对生命逝去的一种痛哀。
杀人者是他,兴奋的是他,对生命逝去痛哀的也是他。
杨慕的内心到底有多复杂?
郑锡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有意思,从法医转到模拟现场,这确实适合他。
杨慕出来之后,就像失忆了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一脸冷漠的走过郑锡。
郑锡挑眉,脾气怎么这么大?
刚想叫住他,就发现杨慕额头上面有着一层薄汗,他愣了一下,追了上去,就看见某人接了一杯水在吃药。
胃药?
郑锡气的肝痛,这特么这人脾气是有多倔强,这种人以后绝对找不到女朋友!
早上都问了他有没有吃早饭回答一下就像要死了一样,现在胃痛折磨自己呢。
郑锡心里一变说着管他死活,一边抢了步靖助理给步靖带的包子和豆浆递过去。
步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郑锡,指着郑锡骂道:“你是不是忘了当初陪你孤苦奋战的人是谁?当初是谁陪你经历了生死门?我们说好要当一辈子的兄弟,结果你就这么重色轻友?就为了这个小情……”
郑锡皱眉,毫不耐烦的打断他:“躁舌,脑残小说看多了?”
步靖冷笑,叫道:“郑支队,下次有事情别找我,和你们这边新来的小情。人过一辈子去吧!”
杨慕接过包子大大方方的咬了一口,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丝毫没有之前吵架的那种心虚感在里面。
郑锡坐在杨慕对面,突然凑近身子,笑了一下。
杨慕刚想挪着凳子往后退,就被郑锡用脚踩住了。
杨慕眼睛一沉,腿刚想把郑锡的脚给踢下去,吕局就来了,看着两个人头都要靠在一起去了,加上步靖还特意过来告状。
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问:“你们两个干嘛呢?”
这一嗓门喊的所有人都看着这暧昧的一幕,杨慕猛地站了起来,想离郑锡远一点。
郑锡有些头痛,看着杨慕把最后一口包子解决之后脸色也比之前好多了,说:“走,去出勤!”
杨慕面无表情的喝完最后一口豆浆,默默吐槽了一句:郑恶霸!
郑锡坐到车里,并不着急发车,问:“你是不是推理出来了什么?”
“嗯。”杨慕这边气也消了,见暂时不开车,带了一个口罩打开窗户说:“凶手杀人的工具是一把水果刀,而且他还有强迫症。基本上每一道致命伤都是头颅中间,这不是巧合。”
杨慕捏了一下鼻梁,说:“三名死者除了致命伤之外都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淤青,这就说明死者生前反抗过,但是毫无用处,因为尸检报告并没有查出有凶手的皮肤组织在里面。”
郑锡有点没听懂,杨慕难得耐心好想解释:“女性打架不像男性一样肉搏,她们喜欢用指甲,所以如果她们伤害到了凶手会留下痕迹。”
郑锡有些稀奇,他昨天晚上查了一下杨慕 ,他那些简历和别人的评价上面都写着杨慕脾气不好,喜欢单独办案,不喜欢解释,目无组织,纪律。
想着他出现在案发现场进行现场分析被他们三番两次的打断的场景,这个评价确实很实在。
郑锡认为应该要添上两个:幼稚、小孩子气。
杨慕把手扬起,用力往下锤,说:“一般来说普通的水果刀是不可能这么干净利落的刺死者的头颅,而且伤口很光滑,是一次性就照成的伤害。所以凶手力气很大,而且在这期间死者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杨慕可能是不太擅长和别人解释,他每次开口诉说都要捏着鼻梁想一会,补充:“就我刚才模拟现场的时候磕了一下死者安和的头,当然没有用力,我不能对尸体照成二次伤害,那只是一个模拟。”
郑锡砸吧了一下嘴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杨慕那强行解释自己的行为,他特别想录音。
“安和额头有一块淤青,生前伤。人在磕到脑袋时候的那一瞬间脑子会一片空白,然后再加上力量上面的悬殊,那一点时间确实可以完完全全夺走安和她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