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唤醒丫鬟,叮嘱她什么都不要多说,再往前院去找那些对我并不上心的护卫,一路回了司马府。
由于淋了雨,我生病了,司马仪到底是来看我了,“官人,有一事我考虑了良久,觉得对官人来说是一个好机会。”我靠在枕上,虚弱地咳着。
“哦?”司马仪敷衍地帮我拍了拍背。
“官人可知我这次是如何生的病?”
“不是淋了雨吗?”确实,司马仪从来没关心过我为什么得病,但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接下来能不能说服他。
“并非如此简单,而是那观音庵是个腌臜地方,明面上是求子观音庙,暗地里干着拐卖婴儿的勾当 。我一窥见这真相,忙忙带着丫鬟出来,才淋了雨。”
“确实大胆。”司马仪也很震惊,“你做得很对。”
“我怎敢用假孩子欺瞒官人,但如今我想来,这却是个难得的良机。官人想,当今圣上是个仁爱之主,如果他知道官人捣毁了这一腌臜勾当,是不是会高看官人,再者,官人如果能接管这一案,多少大人们后院的腌臜事,是不是都掌握在了官人手里,父亲大人的变法就能畅通无阻了,这样父亲也要高看官人,连带着我们这一房面上都有光,官人想想,咳咳。”
司马仪面有所思,见我咳得厉害,连忙倒了杯水给我,“娘子歇歇,我自去琢磨琢磨。”
司马仪迫不及待地出去了,我一下子卸了力气,瘫倒在床。这几日,我躺在床上,想了又想,终于明白娘亲的所思所谋。
娘亲曾说过:嫁给傻子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不爱那个男人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想来我真的不是娘亲的孩子吧,她只是想把我培养成没有感情的,争名夺利的工具。所以,她一旦发现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张仲文,她就开始设计,原来张仲文的悲剧并不始于他和姐姐的姻缘而是我的爱恋。娘亲借我的手,杀了姐姐,一石二鸟,既可以把我送进司马府,又可以让张仲文痛恨我,斩断我与他的任何可能。
我痛苦地闭上双眼,许久,许久,再睁开的时候,我已下定决心,我要用一辈子去偿还张仲文,要让父亲看看一个工具人能做到什么地步,更要让娘亲也尝尝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失去所有的滋味。所以,这第一步,我就要在司马府站稳脚跟,而观音庵一案恰是个良机,我要让张仲文知道,我不是个抢人孩子的毒妇,我是善良的,我要让司马仪知道我是有用的。
果然,司马仪接管了观音庵一案,得到官家的褒奖,升任了刑部侍郎,在家里,也是压得大房抬不起头来,司马仪越来越重视我,日日歇在我的房中,不久我就传出了喜讯,生下了嫡长子,我在司马家的地位更稳固了。
生下儿子后,我不想让司马仪再多碰我了,迅速地安排了几个美娇娘给司马仪。因着我的大方不妒,婆婆与司马仪都更高看我了,恰大嫂怀孕,婆婆把管家之权也给了我,我开始在家中安插耳目,连公公的书房里的秘密,我也能略知一二了。我又开展了夫人外交,把官员们的关系理得清清楚楚,用后宅来影响朝堂。
就这样随着公公变法的失败,慢慢地朝堂上同情张廉的声音越来越多,张廉的门生故旧都开始为张廉发声,一向仁善的官家也考虑开始为张廉平反,另要宣张仲文回京,我隐隐感知到时机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