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婚礼的灯光璀璨如星。
我靠在香槟塔旁，看着舞池中央的一对身影。
我的妻子正与另一个男人跳着今晚第三支舞。
她的香槟色鱼尾礼服在灯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裙摆随着舞步轻轻摇曳。
这是我们的结婚八周年纪念日。
音乐渐弱，他们相视一笑。
在所有宾客的注视下，商以柏捧起她的脸，毫不避讳地吻了上去。
宴会厅瞬间死寂。
我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玻璃杯在大理石地面上碎裂。
清脆的声响中，我转身离去："房卡我放在前台了，今晚开始，她就是你的了。"
1
马尔代夫的阳光毒辣，海风却温柔得不像话。
我站在沙滩上，看着不远处的两个身影。
安语遥穿着白色长裙，被商以柏护在阳伞下，他们有说有笑地向海边走去。
这本该是我和妻子的二人世界。
一周前，安语遥突然提议来马尔代夫度假。
我欣然答应，却不知她已经给商以柏订好了机票。
"他最近压力很大，正好我们一起散散心。"她收拾行李时漫不经心地说，"你不会介意吧？"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样的事已经发生太多次。
每当我想要制造二人世界的机会，商以柏总会不期而至。
安语遥对他的邀约来者不拒，对我的抗议充耳不闻。
"他是我们公司重要的合作伙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
这是她的口头禅。
度假村的私人海滩上，商以柏正教安语遥冲浪。
他的手扶在她的腰间，动作亲昵得令人不适。
安语遥却浑然不觉，笑声清脆地传过来。
我收回目光，转身走向酒吧。
"先生，您的莫吉托。"调酒师将酒杯推到我面前，"您太太和那位先生看起来很般配。"
我抬头，发现吧台的玻璃映出了海滩上的画面。
安语遥摔进了海里，商以柏立刻将她抱了起来。
她的手臂环着他的脖子，湿透的长裙贴在身上。
"他们是很般配。"我轻声说。
夜幕降临时，安语遥和商以柏还没有回来。
我给她发了消息，石沉大海。
直到深夜，房门才被推开。
安语遥浑身是酒气，脸颊绯红。
商以柏扶着她走进来，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抱歉，我们去看日落，然后在海边烧烤，喝了点酒。"他的语气带着歉意，眼神却闪烁着得意，"你应该早点来找我们的。"
我站起身："她喝多了，你先回去吧。"
"不用你管。"安语遥推开商以柏的手，踉跄着走向浴室，"我和以柏约好了明天去潜水，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自己去spa。"
浴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商以柏耸耸肩："那我先走了。对了，明天的潜水课我已经订好了双人套餐，你别介意。"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第二天清晨，安语遥早早就出门了。
房间里只留下一张便签："我让酒店给你安排了按摩，你好好享受。"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那张便签上。
字迹潦草，就像是随手写给酒店服务员的小费条。
我将便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打开手机，订了最近的一班回程机票。
临走前，我在前台留下一张纸条："我有急事先回去了。这里很适合你们，好好玩。"
飞机起飞时，我看见海滩上有两个相拥的身影。
阳光刺眼，我闭上眼睛。
2
我独自坐在音乐节的草坪上，周围是欢呼雀跃的人群。
这是我期待了半年的摇滚音乐节，门票早在三个月前就抢到了。
安语遥知道后嘲笑我幼稚，但在我的坚持下，她最终还是答应陪我来。
"这次一定准时到。"她在早上出门时信誓旦旦。
舞台上的乐队已经换了三支，安语遥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直到太阳西斜，她才回了一条消息："抱歉，商以柏约我谈一个重要项目，可能要到很晚。你自己玩吧。"
我正要回复，商以柏的朋友圈更新了 - 游艇上的落日照，远处能看见一抹熟悉的香槟色身影。
我关掉手机，仰头喝完了手中的啤酒。
台上的主唱正在嘶吼着那首我最爱的歌，人群随着节奏疯狂摇摆。
我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音乐中。
很久没有这样放纵的感觉了。
回到家时已经凌晨。
安语遥正对着全身镜欣赏自己，她穿着一条黑色吊带裙，是我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这条裙子果然很适合我。"她转过身，笑容明媚，"今天和以柏谈成了一个大项目，他说要请我吃饭庆祝。"
我看着镜子里的她，想起她曾经说过这条裙子太过暴露，一直挂在衣柜里落灰。
"音乐节怎么样？"她随口问道，目光依然停留在镜子里。
"还不错。"
"就知道你自己也能玩得开心。"她拿起包，"我走了，别等我。"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我心上。
凌晨三点，我被开门声惊醒。安语遥踩着高跟鞋踉跄着走进来，浑身是酒气。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礼盒和一张卡片："对不起，放你鸽子了。这是你最喜欢的手办，原谅我好不好？"
我看着礼盒，想起两年前她说我收集手办太幼稚，浪费时间和金钱。
在她的坚持下，我把珍藏的手办全部卖掉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安语遥的电话。
"喜欢我送的礼物吗？"她的声音带着醉意，"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限量版吗？"
我将礼盒推到一边："还没拆。"
"你...你还在生气？"她的语气变得急躁，"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我很大度。"我平静地说，"你和商以柏玩得开心就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挂断的忙音。
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商以柏发来的消息。
是一张游艇上的自拍，安语遥靠在他肩上，笑得灿烂。配文是："今晚的日落真美。"
我点开朋友圈，上一条是安语遥发的定位，米其林三星餐厅。
再上一条是商以柏的合影，香槟塔前，举杯对视。
这样的动态，我已经看了太多。
我关掉手机，起身走到阳台。城市的夜色寂静，远处的霓虹依然闪烁。
3
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包间里，水晶吊灯折射出柔和的光。
这是一场同学聚会。
安语遥坐在商以柏身边，两人低声交谈，不时发出轻笑。
我安静地坐在角落，听着老同学们谈论近况。
"还记得大学时候吗？"李玫端起酒杯，目光扫过安语遥和商以柏，"你们两个可是校园模范情侣，连婚纱照都拍好了。"
餐桌上突然安静下来。
安语遥的手顿了顿，放下了刀叉："别提以前的事了。"
"有什么不能提的？"李玫打开手机相册，"我这还存着照片呢。你们那时拍得可真好看，就在威尼斯......"
"李玫！"安语遥突然提高了声音。
我放下酒杯，看向李玫的手机屏幕。
照片上，安语遥穿着白色婚纱，商以柏一身燕尾服，两人站在威尼斯圣马可广场上。
她笑靥如花，他深情凝望。
原来如此。
原来八年前，在我向安语遥表白的那个夏天，她刚刚被商以柏抛弃。
原来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用来疗伤的港湾。
"陆临川......"安语遥转过头，眼中带着慌乱。
我举起酒杯："照片拍得很好。"
"都是年少轻狂的事了。"商以柏笑着打圆场，"现在的安语遥是你的妻子。"
他说这话时，手却不动声色地搭上了安语遥的椅背。
"是啊，都过去了。"李玫还在翻着照片，"当初你跪在机场求以柏别走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
安语遥的脸色瞬间煞白。
"够了！"她猛地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商以柏也跟着起身："我陪你。"
我起身去结账。路过洗手间时，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你为什么要回来？"是安语遥的声音，"这八年我好不容易才......"
"因为我后悔了。"商以柏打断她，"我从没忘记过你。"
"可是我结婚了。"
"那又怎样？你心里明明还有我。"
一声闷响，洗手间的门被撞开。安语遥被商以柏抵在墙上，两人的姿势暧昧不清。
看见站在门口的我，安语遥慌乱地推开商以柏："临川，不是你想的那样......"
商以柏却环住她的腰，挑衅地看着我："怎么，陆总不会连这点度量都没有吧？"
我转身走向前台，身后传来安语遥急促的脚步声："临川，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将信用卡递给服务员，声音平静，"你们很般配，从八年前就是。"
"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转过身，看着她慌乱的眼神，"只是在等他回来的这八年里，刚好需要一个人来填补空缺？"
我摘下无名指上的婚戒，放在前台的托盘里："安语遥，你自由了。"